于是等小家伙挂断通讯后,雷霄先是把手中的那盆炒辣椒放下把小家伙重新送到了治疗室那边,然后才再次回到了原地。
只是一路上雷霄都有些奇怪。
那位联邦医院的医生不是说卫治疗师精神力透支很严重吗?怎么他刚才去的时候发现卫治疗师的气色还很不错?
抱着这丝疑惑走回原地的雷霄迎面就被递了双筷子,对面一人还把之前被雷霄放下的一盆炒辣椒再次端了过去。
“这可是小朋友的一片心意,老雷你可得好好尝尝啊。”
“人小娃娃费力做了半天呢,你吃的时候可不能封嗅觉。”
“啧,我这马上就要启程了,下次想要再见估计就得你们来疗养星看我了。阿霄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兄弟,你就尝一口。”
说话间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看着这几个促笑着等不及想要看他出丑的样子,雷霄有心想把这到底是用什么做的告诉他们,毕竟不能只有他一个人心疼到抖不是。
可最后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见这几个人都把马上就要去疗养星都给搬出来了,雷霄看着面前这一盆因为他动作快所以还在冒着热气的碎红果子,没用筷子,一仰头往嘴里倒了小半盆。
宁元的盆小,但这小半盆也确实不少了。
而且这种生长在01号边缘星神似野生小红辣椒的果子辣度惊人,雷霄又没有封闭五感,刚一倒进嘴里咀嚼两口,他的脖子还有脸眨眼间就红的似乎想要滴血。
像是故意自虐一样。
“你干嘛呢?现在当了作战大队的队长连玩笑都开不起了,还是不是一起杀虫族的兄弟?”板寸青年故作轻松。
他的体质其实也已经突破到了S+,可还是那句话,人多,抑制剂少。看着再多放到被辐射副作用困扰的人群里也是少。
他的运气不太好,贡献点全都打给了排到治疗名额的大哥。原本想着反正排到他还要几年,他的副作用还不算严重,到时候再赚就是了。
谁能想到这一场大战猝不及防,直接就把他给透支了。
说完他也不管没回应他的雷霄,现在许多人都难受,都憋着呢,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因为难受有个什么用。屁用没有。
板寸青年继续道:“走是一定要走的,你再自虐我们也得走。我现在就是还在想卫治疗师的事。她是为了保我们一命才把自己的精神力透支的这么严重,现在治疗师协会那边说来说去就是没办法。我昨天倒是病急乱投医打了通电话出去,没人接。再想打的时候这破磁场就又乱了。”
因为心情不太好,有人随口怼他:“你怎么知道是磁场乱了不是故意不接?”
板寸青年有理有据:“当时指挥官抱着刚刚那小娃娃路过,小家伙的通讯器也响了,还是没等他接我们俩的通讯器就同时断了。”
说完他摸着下巴:“别说,当时那感觉还挺玄乎,我一个冷颤都打出来了,差点怀疑那小家伙就是在抑制剂桶盖里塞联系方式的治疗师阁下。”
可后来想想小家伙的年纪,又觉得自己是魔怔了。
雷霄一直在机械性的嚼着口中的炒辣椒,很辣,呼吸道很疼,整个大脑似乎都被这股辛辣的味道所占据。
但其实这些都没什么,再难受也比不上虫族的腿器直接穿过身体,也比不过半夜醒来时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用刀反复划了一下又一下的折磨。
更比不上…又一批即将远去的挚友。
都知道痛苦无用,所以今天的所有人才会显得平静无波,所以直到此刻,他才能借由那股辛辣,一次次红了眼眶。
为什么,为什么于星空中立足的人类总是如此的多灾多难?
虫族进化出了新的能力,而他们却依旧在为宇宙辐射所困扰。
每一次战斗中过度透支,都意味着永远的离开边缘星。
此消彼长之下,雷霄都不敢想许多年后到底是什么样的局面。
心里正悲伤着,雷霄自虐性的再次咀嚼起了口中的炒辣椒。这种感觉应该就是古籍科普资料中提到的辣吧。
很辣,真的很辣。辣里又带了点香,细嚼嚼似乎更香了。香里还有点咸味,激发的这香气更上了一层台阶。
而且身上暖洋洋的,一股暖流流过,昨天副作用重点发作的左臂都不怎么疼了。
这时,他忽然听到好友说他和宁元的通讯器同时挂断的事情,雷霄的眼前猛地闪过面色红润的哄着躺在床上的小家伙睡觉的卫治疗师。
咽下最后一口炒辣椒的雷霄突然开口问:“卫治疗师刚从战场上下来时,她面色怎么样?”
板寸青年闻言陷入了回忆:“煞白煞白的,看那脸色我本来以为卫治疗师当时就要出大问题,心里愧疚的不行。”
可他看着卫治疗师脸色明明挺好。
这一连串的线索在雷霄脑中串联。
不过现在不管是不是,有另外一件更紧急的事情。
把手中的炒辣椒往几人面前一递:“吃!”
其他人:?你吃一口惨成那个鬼样子,我傻我才吃。
***
治疗室外
透过窗户看着在妻子的拍哄下睡成一小团的小儿子,宁凛听着通讯中王副会长的声音。
“宁凛啊,这次小宁元给卫锦输送精神力的事情是瞒不住了,我是来问问你和小卫,你们准备怎么办?我这边好配合你们。”
王副会长之所以说这次瞒不住,不是因为有人别有用心或者其他,而是星网智脑。
星网智脑的源代码里就有对于治疗师的保护程序,智脑从目前来看还没有衍生出智能,但他借助星网联通了联邦的所有系统网络,再加上强大的推算能力,推算出了联邦有未公开注册的治疗师。
从保护治疗师的角度出发,智脑按照既定程序选择了对治疗师协会发出提示,督促他们尽快将原本只存在于治疗师协会资料库中的关于宁元的资料上传到星网治疗师系统。
这也是智脑保护治疗师的重要程序之一。因为在治疗师刚刚出现的那几年,就曾经出现过有家族私禁治疗师。
说完,就没等宁凛开口,就又听王副会长得意洋洋的说道:“不过这边刚收到提示,那边我就给智脑上传了一份《未成年儿童保护守则》以及《儿童抑郁症的形成与预防》。
出于保护治疗师考虑,智脑的源代码认同了这份守则,所以按照程序决定开放一半的治疗师系统权限给小宁元的监护人,也就是你和小卫。”
宁凛沉吟。
又听王副会长说这一半权限其中包括要不要上传个人影像,接不接受申请者的治疗排队申请,以及怎样开放直播功能。
没错,作为治疗师,不仅需要治疗病人,每个月还有固定时长的直播任务。
因为根据观察发现,治疗师的精神力是能够通过一些介质传递的。比如影像,比如录音。就连卫锦,她有时候都会直播些给其他人做治疗的日常。
王副会长通知到位就挂断了通讯,留时间给他们两口子商量具体的权限设定。
宁凛在治疗室外站立片刻,走进了治疗室。
小家伙的睡眠质量挺好,只要他睡着了一般人正常音量说话是吵不醒他的。
于是就着宁元浅浅的呼吸声,宁凛和卫锦低声商量了起来。
商量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卫锦登录星网中属于治疗师宁元的后台,操作起来。
在卫锦权限设置完成的下一刻,一位名叫宁元的治疗师悄然出现在了星网治疗师系统中。
和其他都必须上传真人影像的治疗师相比,这位叫做宁元的治疗师那漆黑一片的影像资料显得格外高冷神秘。
不过在等级评估那一栏,负责评估的智脑结合该治疗师之前的成绩,打出了SS+的等级。
和体质等级一样,治疗师实力等级从F到SSS,宁元的等级评估结果刚一出现便直接超过了治疗师协会现有的两位会长。
之所以没有一上来就给个SSS的最高等级,是因为智脑判断出该治疗师年纪尚小,还有较大发展空间。
治疗师系统是面向所有登录星网的联邦人类的。虽然刚注册的治疗师会沉在最下面,但总有有耐心的人会每天不厌其烦的往下翻,想要以此捡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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