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谢临:“我腥不腥?”
谢临说我扫兴,让我闭嘴。
其实我是有点委屈的,刚才他还让我张嘴,现在又让我闭嘴,难不成是因为他亲得不舒服?
想到这里,我真诚地提出建议:“你不会的话,可以去请教荀奚,我看他亲二殿下……”
谢临生气了,他气性怎么那么大!
我的嘴肿了,呜呜呜~~~
泽州仙君风尘仆仆地来找我,满脸焦急,让我跟他回去。
他说他找遍了荒川,都没找到我。
他说他向九重天求了丹药,能让我顺利修炼。
他说他很担心我。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谢临就在旁边。
谢临牵着我的手,低下头问我:“要跟他回去吗?”
我摇了摇头。
看得出来,泽州仙君想强行带走我,但这是魔界的底盘,谢临又在这,他单枪匹马,毫无办法。
泽州仙君看了我一眼,落寞地走了。
我开心不起来,因为我觉得自己狼心狗肺。
晚上开始睡不着,总梦到当初泽州仙君从野狗嘴里救下来,梦到他为了我训斥陆言他们那一伙儿,梦到他费尽心思帮我找仙草,日日喂我价值连城的丹药。
谢临见我整天怏怏不乐,特意去人间给我买了好多吃的,粽子糖、泡酥、糖葫芦……
我咬了一口就不吃了。
谢临道:“你又发呆了。”
我赶紧回神,否认:“没有,我刚才有点倦意。”
“我知道你惦念你的苏泽州,想回去就回去,”谢临将面前种类繁多的人间吃食收起来,“别在这碍我的眼。”
“我不想回去。”
谢临笑了一声,问我:“真的不想吗?”
我没回答。
谢临亲自送我回去了。
我问谢临会不会来找我。
谢临没回头。
在翠微峰的日子,一如既往地平淡。
泽州仙君对我愈来愈好,甚至在师门大会上替我撑腰,此后再没人敢欺负我。
连陆言见了我,也只敢嘴上说几句难听的话。
这是我以前梦寐以求的日子,但现在不是了。
我日日在想,谢临怎么不来找我?
他肯定生气了,因为我是一个白眼狼。
泽州仙君说,谢临昨日无故闯入灵渊,屠了众多恶鬼,灵渊回荡着的嚎叫连百里远的玄域都能听到。
我猛地站起来,焦心地问:“他有没有受伤?”
泽州仙君见我这样,给我灌输善恶是非、正邪有别的道,说谢临生于魔界,自小作恶,不要因他一时的仁慈,就被迷惑了。
泽州仙君告诫了我大半日,让我以后别惦念谢临。
从秋入冬,谢临再没有出现过。
我很想他。
那日下了大雪,我找到泽州仙君辞行。
我要去找谢临。
第10章 谢临当晚就坏了规矩
我叩拜在地,对泽州仙君说清了来意。
泽州仙君不让我走,说我是他道侣。
我以前的确口不择言说过类似的言论,但我现在肖想的是谢临。
见我执意要走,泽州仙君带我去了竹舍后院的密室里,那里有一座冰棺,里面躺着一个美如冠玉的少年,和我有五分相似。
泽州仙君魔怔了,竟说那个少年就是我。
我有些害怕,转身想离开。
泽州仙君将我按在冰棺上,捏住我的脸,逼我看那个少年。
泽州仙君说:“等他醒过来了,我就放你走。”
我被困在了竹舍,苏泽州日日喂我吃丹药,数量是以前的好几倍。
我想起谢临说的,这丹药有毒,不能多吃。
原来不是陆言他们做的手脚,就是苏泽州想置我于死地。
枉我之前那样仰慕他,什么风光霁月,匡扶天下,都是假的。
苏泽州大概是疯了,整日在我面前絮絮叨叨,说我是他的小花妖。
我知道苏泽州说的是冰棺里的少年,可我和他除了长相相似,别无相同。
我不是妖,我是鲛人。
丹药吃了整整十日,傍晚,我突然感到头痛欲裂,开始不住地呕血。
即将失去意识之时,我恍然看见苏泽州推门而入。
他手里拿着吸魄针,朝我一步一步走来。
我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手扶在墙上,死命咬自己的舌头,让自己保持清醒。
苏泽州蹙着眉,用仙术困住我,道:“你确实不是他,可你身上有他一半的神魄,我得替他要回来。”
他又在说胡话了,我和那花妖并无半分关系,哪来的一半神魄。
我被血呛得剧烈咳嗽,失力滑倒在地,吸魄针离我咫尺之遥。
我咬着牙想,我不能死。
他有他的小花妖,我有我的谢临。
在海岛上,谢临除了帮我锻造体魄,还教了我一些防身术法。
我全都使了个遍。
没用,在苏泽州面前,这些都是雕虫小技。
好像又回到了那日,全身筋脉俱断,疼痛感却有过之而无不及,我蜷缩着身子,快要睁不开眼睛。
濒临死亡之际,我见到了谢临。
也许是幻境,听说人要死了,会看见自己最想见的人。
我想见的只有谢临,所以他出现了。
不知怎的,我在极度疼痛时竟然还能笑得出来,看向谢临朦胧的身影,小声说:“我好疼啊。”
我没死,我又回到了魔界,躺在谢临的寝殿,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味道。
谢临坐在床榻边,冷眼看着我,劈头盖脸骂我:“蠢货!”
我眼泪汪汪地抱住了他的腰,说我好想他。
谢临顿了顿,回抱住我,语气很凶:“哭什么哭,我给了你一块联络我的玉珏,是你一直不找我。”
我把眼泪都蹭到他身上,哽咽地回答他:“回去的路上,就被我摔碎了。”
谢临捏着我的下巴要我抬头,粗暴地帮我擦掉眼泪,恶声恶气地说:“你自己要回去,我有什么办法,想把你抢回来,你心里又惦记着那个伪君子。”
“本殿下事务繁忙,没法天天看顾你,不是故意让你被欺负的。”
我后知后觉地问他:“你来过翠微峰看我吗?”
谢临道:“没有!”
我拉着谢临的袖子,说:“我头好疼,是不是要死了?我现在不想死,我还没有和你结为道侣。”
谢临一边骂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边搭上我的手腕用灵气探了一遍。
“我早就帮你疗过伤,过会儿就不会头疼了,苏泽州给你吃的丹药冲开了你的灵台,还好之前给你锻过体魄,算是因祸得福,你可以修炼了。”
我喜极而泣。
谢临:“小鲛人,别哭了,再哭就要掉珍珠了。”
我吓得一激灵。
谢临淡淡道:“丹药蕴含的灵气冲开了你的灵台,你被压制住的鲛人血脉开始逐渐苏醒。”
他摸了摸我的腿,问:“待会儿尾巴是不是会露出来?”
谢临把我抱到温泉里泡着,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想看我长出尾巴。
我问他:“你会和一条鱼结为道侣吗?”
谢临皱眉:“别整天一条鱼一条鱼地叫自己,你时刻谨记着,你是本殿下的未婚夫,一条鱼多难听。”
我从水中探出身子,朝他笑。
谢临摆出非礼勿视的姿态,义正严词地说:“你别勾引我,有些事大婚之日才可以做,别坏了规矩。”
谢临当晚就坏了规矩。
我不想哭的,但忍不住,珍珠扑簌簌掉在床榻上,又滚落在地。
噼里啪啦,清脆悦耳。
圆滚滚的珍珠洒在四处,尤其好看。
谢临后来用那些珍珠,做了一副床帘。
每次都会被我拽掉一两根,谢临就要我赔他,当晚赔了,立马又坏掉。
我好难受,我看话本上,自己的心上人一哭,铁定会心疼。
我哭的时候,谢临不会,他忙着捡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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