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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凌修从兜里掏出最后的十块钱，“应该还能买两根。”
常小松跳起来搂住凌修的脖子。
“我就知道我哥最好了！”
……
前景演员的工作虽然枯燥，却让凌修每天都有不一样的感受。
有时候他是翩翩公子，有时候又是走街窜巷的卖货郎；
时而是技艺高超的卖艺江湖人，时而又是色厉内荏的败家子。
虽然扮演这些角色几乎没有台词，穿上戏服的那刹那却似乎体验了一把他们各自的人生。
凌修有时候在想，也许这就是体验人世百态的一种方法吧。
－－虽然显得有些浅薄，好在足够有趣。
不知不觉，凌修已经在「娇俏小厨娘」剧组做了五天的前景。
这天他到了现场，按照计划换上粗布短打。
今天第一场戏凌修饰演在衙门外围观女主击鼓鸣冤的路人。
群演和前景各就各位，女主也已就位。
这个镜头的内容是衙门大门打开，捕头和衙役走出来与女主对话。
他被安排在第一排，镜头从里拍出来会给到一两个镜头。
导演发话，拍摄正式开始。
女主击鼓完毕，大门打开。
腰间佩刀的捕头带领着四名衙役从里头走出来。
本来这一幕看上去应该挺帅气的，但好几个群演都憋不住笑出声。
就连凌修也是忍了又忍才控制住面部表情。
原因无他，其中一个衙役身高比其他四个演员高了一大截，戏服在身上就像大人偷穿小孩衣服，看上去非常可笑。
这不是别人，又是熊三那个戏霸。
今天的戏比较重要，由导演林德惠亲自把控，张导则是辅助。
林导在业界比较知名，脾气也比张导大很多。
他立即喊了咔。
“搞什么！”林导放下耳机，拿起对讲机吼，“第二排的那个衙役怎么那么高壮，谁选的人？！”
助理低头道：“演员工会推的。”
“我管谁推的。马上换，在镜头里也太不和谐了！”林导不耐烦挥手。
另外一位执行导演有些为难，“一个萝卜一个坑，现在去哪儿换啊？”
张导在旁建议：“这里这么多前景演员，在里头选个身高样貌合适的就行。”
林导点点头，他记得有个围观群众长得不错。
他将刚才的镜头重放一遍，随即按下暂停键，指着里头一个穿着灰色短打的男人。
“就让他来演衙役。”
第13章 013
“我吗？”
凌修指着自己，稍微有些吃惊。
他刚还在看热闹呢，突然就要去演衙役了？
“对，就你。”执行导演说完招呼服装师，“赶紧的，让那人把衣服脱了，跟他换一下，然后再让化妆师把这小伙子脸上涂的黑粉擦一擦，补个妆。”
熊三似乎根本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呆呆杵在衙门口，一时半会儿没有动作。
服装师知道这肌肉大汉是个地头蛇，不敢用命令的口吻，只能上前提醒，“导演让你换一下角色，把衣服脱一下吧。”
天大地大，剧组除了投资方制片人，那就是导演最大。
熊三再横也不敢违抗导演的想法，只能心不甘情不愿走向剧组临时换衣服的地方。
恰好此时凌修也走了过来。
他礼貌地同工作人员打招呼，然后迅速开始脱身上的粗布短打。
熊三见这厮不但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竟然还把自己当做空气，心头的邪火嗖一下燃起来，撩得整个人都快爆|炸。
要不是这里还站着工作人员，照他的脾气，早就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揍得生活不能自理。
转眼间凌修已经脱下短打，终于拿正眼瞧了熊三一眼。
“熊哥，你的戏服还没脱呢。”
“催个屁，赶着投胎吗！”熊三正愁找不到机会发泄怒火，大声呵道：“没见老子正在脱么？滨山镇谁敢催老子？”
凌修完全不生气，反而对熊三使了个眼色。
熊三一转头，正好对上林导严厉的目光。
－－很显然，刚才的话被他听了个正着。
熊三不敢再逞口舌之快，麻溜脱衣服。
两人换上对方的戏服，熊三不用补妆，先出去站位。
凌修则留在原地补妆。
年轻的女化妆师用卸妆水把凌修之前涂上的黑粉底擦掉，给他喷了一点保湿喷雾。
“帅哥，你的底子太好了，五官也立体。不用怎么化妆，我给你补一下眉毛就好。”
“谢谢老师，麻烦您了。”
“不麻烦。”化妆师手拿眉笔熟练操作着，想了想，低声道：“帅哥，我看你是个善心人，提醒你一下，要小心那个熊三。他是影视城的钉子户，横得很，曾经把一个新人演员逼得差点自杀。”
凌修皱起眉头。
“老师，后来那个演员怎么样了？”
“被人救下了，没死成。但演员也当不成，回老家去了。”说到此，化妆师轻叹，“我是常驻影视城的化妆师，经常见熊三欺负新人……反正帅哥你千万要当心，这人心胸非常狭窄。”
“知道了。”凌修笑了笑，“我会当心的。”
他看向远处站在人群中的熊三，眼中的笑容敛去，只留下泠冽的寒意。
……
凌修补妆完毕，来到衙门内。
执行导演拿起扩音器，“大家各就各位，两分钟之后开始拍摄。”
这个镜头凌修只需要跟在捕头的后面，走出门就行。
准备的时间里，其他几位饰演衙役的前景有意无意跟凌修保持距离。
－－好像沾上他自己也会被熊三牵连报复一样。
凌修对此毫不在意，自顾自做着准备。
“三、二、一、开始！”
执行导演一声令下，拍摄正式开始。
衙门大门打开，凌修将手自然放在腰间佩刀之上，抬头挺胸走了出去。
这一瞬，好像他真的成了这座繁华县城里的一名衙役。
“咔！过了。”
林导取下耳机，比了个OK的手势，“休息几分钟，马上拍下一个镜头。”
“虽然耽搁了一些时间，还好效果不错。”张导喝了口茶。
“没错，这回镜头里看上去很和谐。”林导重放了一下刚才的镜头，指着凌修道，“这个小伙子长得精神仪态也好，明天让他站第一排来。”
“好。”执行导演点头，“一会儿我去跟前景那边的头儿沟通一下。”
“还有。”林导面带不悦，“我不管之前那个肌肉大汉有什么背景，以后不要随便给他安排不适合的角色。哪怕是个前景演员，也要跟角色贴合才行，不能胡搞瞎搞。”
执行导演脸一阵红一阵白，讪笑答应，“知道了。”
……
就这样，凌修的角色连着两天都是衙役。
还从第二排站到了第一排，直接站在捕头之后。
衙役的角色着实不错，不但时不时有镜头，甚至在某一场里还有一句台词。
难怪熊三一开始就通过各种关系把这个角色给锁定。
－－说到熊三，他这两天居然没在剧组露面。
前景们议论纷纷，都在怀疑熊三是因为失去了想演的角色，干脆摆烂不上工了。
最后一个消息灵通的演员透露，熊三是去了别的组。
一听说他不会出现在「娇俏小厨娘」剧组，片场群演前景们的气氛明显好了许多。
之前那几个跟凌修保持距离的演员也变得热情起来。
“兄弟，别怪我们。”演员甲带着歉意，“熊三那个人，我们惹不起啊。我之前跟他吵架，被他打了一顿。”
“没事。”凌修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大家出来谋生都不容易。”
“但是你跟熊三对着干的样子太帅了。”演员乙幸灾乐祸，“熊三气得要死，却又干不掉你的样子特别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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