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说话了,这几天我照顾他的时候,他沉默得像石头。”
马尔沙想起几天前,卡尔被救回来的场景。
他将永远无法忘记那天。
整个小队在雨中回来时,所有人都面色古怪,勒斯冷凝得像一块坚冰。
卡尔似乎情况紧急,急救室简直忙成了陀螺,并且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急诊室所在的整个楼层被封锁了,连普通医生都没有办法进入。
联邦北部收到侵犯的消息几乎在勒斯他们回来的那一刻传来,马尔沙以为勒斯马上就要赶往前线,没想到看到他后,对方匆忙叫走了他。
看着勒斯紧张地步伐和冷肃的脸部线条,他心中绷紧了一根弦——或许卡尔出事了。
他们迅速赶到了急诊室,驻守的士兵向看到勒斯后给予了放行。
马尔沙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进入急诊室的那一刻,他还是愣在了当场。
无菌玻璃将病房隔成了两半,再进一扇门才能到达卡尔所在的隔间,这保护了患者不被看望、观察的人影响。
卡尔被保护在玻璃墙内,他身上有多处骨折,左肩胛的皮肤溃烂,包括脖颈和左颊,失血让他陷入昏迷,医生已经安排好输血,对灼伤的皮肤进行了细致的处理。
主治医师正站在病床左侧,弯腰给那些伤口包扎,额角挂着冷汗。
几名助手也站在他身边,呼吸也略显急促。
马尔沙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如此,除了急救的紧迫,还有其他什么原因——他看到了病床右侧玻璃墙后的“人”。
银色的双角,银灰长发落在它的肩头,让它的面容有些雌雄莫辨,破烂的黑袍让他看起来很狼狈,它似乎不在意周围任何事情,只紧紧盯着病床上的卡尔,医生在它的注视下动作加快了些。
两名持枪士兵不远不近地站在它身后,时刻警惕着,眼里的震惊无法隐藏。
马尔沙回过神来,看向勒斯。
勒斯:“它救了卡尔,但被我们打伤了,”说到这,他顿了顿,马尔沙看到他脸上的愧疚。
“它充满戒备,我尝试沟通,但它还是拒绝医生的靠近……”他深深低下了头,像一个犯错的孩子。
勒斯是个开朗外向的人,但马尔沙知道他有一个最大的性格缺陷,很影响他军人的理性和判断——给无辜的人带去痛苦,他会陷入比常人更深的罪恶感里。
但,正是这样的感性,才让勒斯变得更加难得。
马尔沙看着他握紧的拳头,没有多言,安静和他对视:“沟通?他会说话?”
“是,它理解人类的语言……”
马尔沙猜测出来发生了什么。
透过巨大的无菌玻璃,他们看到卡尔的手术已经告一段落,他上半身缠满绷带,唇色是失血后的苍白。
艾凡趴在玻璃上,似乎在确认,很快他放松下来,他意识到卡尔得到了救治。
隔着几米的距离,马尔沙突然出声:“你好。”
艾凡知道这个声音,转过头来。
马尔沙的表情是温和地平静:“我们是卡尔的朋友,卡尔现在很安全,但你的伤很重,需要救治。”马尔沙看到艾凡眼神的那一瞬间,他就敏锐地意识到它的不同——那双眼里充满了情感。
艾凡没有动。
马尔沙冲他微笑:“我们就在隔壁,距离卡尔很近。”
艾凡继续转头看着卡尔,马尔沙耐心等待,过了大概十分钟,艾凡抿了抿唇,依依不舍地向他缓步走来。
勒斯和马尔沙松了一口气。
勒斯很快去和那些医生交涉,内容当然关于这惊人生物。
等到为艾凡检查伤口时,马尔沙再次无言。它其实还是有所戒备,最起码不太接受马尔沙的触碰,马尔沙只能引导它自己展露出伤口。
令人震惊的是,它手臂上的伤口已经新生出了肤肉,泛着红粉的色泽。
这极端强大的自愈能力根本用不着救治。
马尔沙沉默片刻,最后只给了它新的衣服——值得一提,他实在不确定它的性别,虽然它看起来充满攻击性。
实在不知道卡尔是怎样养这生物的,为了防止它暴起伤人,他们给它在脚腕上戴了电击环,控制器在马尔沙手上,它竟然没有反抗,乖乖地接受了他们的安排。
接下来卡尔昏迷的一周内,上面有人来看望过卡尔,给了勒斯在净土线加强部署的命令后就又匆匆离开,勒斯开始忙了起来。
马尔沙作为勒斯可信任之人,是观察并照顾艾凡的不二人选。
他们小心隐藏着它的存在,给它的军用营养液也是未登记在册的。
它很容易照料,几乎一直守在卡尔身边,马尔沙每天只需要给它提供食物,但他还是不可避免忧心起来。
——它的精神状态在日益衰退。
如今卡尔醒来,马尔沙终于松了口气。
卡尔对它来说似乎意义非凡,即使没见过他们的相处,马尔沙也从它看向卡尔的眼神里窥见一丝不同来。它之于卡尔,绝对不只是普通的实验体。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他们的口号
马尔沙:时刻保持野狼一样的敏锐,让他不受一丝伤害。
拜伦:我想保护一切美丽的事物。(这孩子有点颜控)
第24章
勒斯看见马尔沙,像是终于看见了救星,他痛苦地抱住对方,沉痛道:“我亲爱的马尔沙,我的好兄弟,这或许就是我们最后一个拥抱了,好好享受这一刻。”
马尔沙:“……”
他安抚地拍了拍勒斯的臂膀。
马尔沙理解勒斯的心情。勒斯误伤了艾凡,凭卡尔对艾凡的特殊态度,如果被卡尔知道了,勒斯指不定要面临什么。
卡尔把艾凡哄睡着后,终于注意到了马尔沙,他低声打了招呼:“马尔沙,你来了。”
很快,他就看到了把脑袋埋在马尔沙肩窝的勒斯。
似乎散发着柔弱的气息。
卡尔:“……”
艾凡明显累了很久,没有在意周围的声响,陷入了沉睡,呼吸微沉,睡梦中尾巴紧紧缠着卡尔的手腕。
卡尔放任他,放轻了动作。
马尔沙拉着勒斯坐在病房的椅子上,点点头,也放低声音回答:“你终于醒了。”他大概解释了一下这几天艾凡的情况:
“你伤得很严重,他一直守在你的身旁。在急诊室时,除了勒斯和我,他拒绝任何人的接近,加上他身份特殊,这几天是我们在照料他。”
很快他话语一转,“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情?”
“什么?”
“或许这有点唐突,但你确实要知道,一切关于——”
马尔沙卡住了,不知道要如何称呼艾凡,勒斯转着手上的军帽,微长的蜜棕色发丝和红茶般清澈的双眼让他看起来像一只闷闷不乐的大狗,他闷声补充:“他叫艾凡。”
“……对,关于艾凡。”
果然,卡尔凝起神。
“他的精神状态似乎对他的身体影响巨大。你昏迷的这些天,他的状态很不好,如果没有你,他似乎会死去。”
就像一株脆弱的花,要用感情浇灌,一旦缺乏,就会山崩地裂的枯萎。
卡尔默然,修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艾凡银灰色的长发:“……他的寿命本就不会很长。
这个答案也让马尔沙沉默,他静静看着卡尔,似乎从那双深谭般的湖绿眼眸里看透了什么。
许久,他垂下眼:“那就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时光,不要后悔。”
卡尔靠在床头,最终还是说:“谢谢你。”
勒斯看看马尔沙,又看看卡尔,好像懂了什么,又好像没懂。他无奈地把手里的军帽扣在了马尔沙脑袋上,马尔沙猝不及防被遮住视线,掀开帽檐,琥珀色双眼看着有些呆,刚刚的琢磨不透荡然无存。
勒斯松了口气,捏了一下他颊侧软肉:“卡尔醒来,大家应该高兴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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