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厌声从小当惯了第一名,只有他拒绝做新生代表上台演讲的份,没有邀请不递到他手上的道理。
但他忘了,第一军校招考的综合第一名,并不是自己。
第一名就坐在他旁边啊!!
“……没事了。”他怏怏低头,解释,“你说吧,我听得懂……我文化课成绩还可以的。我平时也不逃课,和你一样都是乖学生……别误会。”
宋风止抬手戳了一下陆厌声的侧脸,动作顺手得像曾经做过几百几千遍。
陆厌声没有意识到这种突如其来的熟稔,宋风止却在心里松了口气。
看见陆厌声似乎有些垂头丧气的样子,他刚刚下意识就想要抬手……一拳!
幸好收住了力道,又及时伸出手指。
指尖还残留着对方脸颊的触感,是出乎他意料的柔软。
宋风止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谁和你一样?”
他笑一下,在陆厌声诧异的目光中开口补充。
“我可不是好学生。”
说完,他故意无视了陆厌声好奇的神情,把话题拐了回来。
“刚刚咱们说到AO之间标记的深浅……小陆同学,提问。”
显然,他说什么陆厌声都有兴趣听,高大的Alpha配合地做了个举手的姿势:“到!”
宋风止满意:“你来说说,什么因素会影响AO标记的深浅程度呢?”
“感情、和信息素匹配度。”陆厌声答得精准而迅速。
确实是他自己说的,“好学生”的模样。
两人这么一插科打诨,原本还有些沉凝的气氛也活络起来。
宋风止无声叹了口气,却没有了先前的那种低落的神态。
“斯普罗特和我哥的匹配度并不高,而感情上……单方面的感情在标记的事情上,是完全没有助力的。斯普罗特一开始表现得很有耐心、宽和、又包容,但渐渐暴露了本性。”
“他开始不能接受和我哥两个人之间,并不那么深的标记连接。在一次易感期里,他第一次下手反锁住庄园的门——庄园里的仆人、管家都被赶了出来,整整一个星期,庄园里都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开始追求这种偏执的、病态的二人世界……”宋风止顿了一下,长长出了一口气,才继续说。
“这些,都是我哥三年前——我是说我们入学的三年前。他从那里逃了出来,把这些事原原本本告诉了父亲。”
陆厌声猜得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宋风止的父亲并不是权倾帝国的重要政客,他只是勉强能做到会议末位的一个高级议员而已。虽然这在很多人眼里已经足够功成名就,但在十年前,贵族还拥有绝对话语权的十年前……仅仅一个高级议员,根本无法、也不敢和身为伯爵的斯普罗特相抗衡。
“我哥被送回去了。”宋风止垂眸说,“他似乎获得了一些表面上的自由……但事实上,我每一次见到他,他都像是……又被抽走了一些了生机。我哥原先是一个很……嗯,脾气很暴的人,和我不一样,他像一颗横冲直撞的火球。”
“但就像在报道上看到的那张图片……那大概就是他留给别人最后的样子。”
他抿起唇,没再说话。客厅里蓦然安静下来。
“……抱歉。”片刻后,陆厌声忽然开口,“因为我的好奇,让你回忆起这些。”
宋风止看向带着愧疚的Alpha,嘴角浅浅勾了一下。
“你不需要道歉。这是我们了解过去……必要的一步。”他说,“可惜媒体没有报道,是谁刺杀了斯普罗特伯爵。否则即使那人已经被处刑、被埋到丧葬星去……我也得去给他的坟前献一束花。”
陆厌声见他状态尚可,也没再拽着这个问题不放,转而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
“需要我去帮你查一下吗?”
“不了,就随缘吧。”宋风止放下终端,抿了一口已经有些放凉的茶,随口说。
“万一对斯普罗特动手的是我怎么办。”
毕竟从得知哥哥遭遇的那天起,他就有了这种想法,还为此无数次和父亲发生了分歧,父子关系一度恶化到他连着一个月夜不归宿。
端起的茶杯遮住了他小半张脸,光源落在微晃的茶水上,被打碎成凌乱的光斑,又映在灰色眼眸中,即使垂着眸,也还是半遮半掩地露出了眼底一点潜藏的危险。
他低垂着视线,极轻地笑了一下,嘴角又在下一瞬就重新落回。
“我们的‘乖学生’小陆同学……我和你不一样的。”
宋风止放下茶杯,向后靠到沙发上,没去看陆厌声的眼神,只虚虚地投向遮掩严实的窗帘。
“我不是什么好人,可你是帝国的大英雄。”他说着,近乎喃喃自语,神色也和语气一样,染了几分莫名的迷离。
“……你说我们怎么会在一起呢?”
他抽了抽鼻尖,嗅到明显的酒精味道,却有点分辨不出酒的种类。
陆厌声意识到宋风止状态有些不对,直觉不能让他再这样下去。
紧接着他也闻了两下,忽然顿了顿。
空气里弥漫着浅淡的白兰地味道——那是他的信息素。
白天在医院打的阻隔剂褪了效果,他才忽然想起,自己还是个易感期的Alpha。
“抱歉,你不能碰酒吗?”陆厌声一边翻找着自己是否有随身携带阻隔剂,一边再次道歉,“是我易感期信息素的味道,可能熏着你了。”
宋风止微微皱眉,没太信他的话,但也知道自己可能搞错了什么东西,于是看向被自己翻找出来的、泡了两包之后就随意丢在一边的“茶包”。
有些远,他看不太清。
“帮我把那个拿过来。”他开口指挥。
借着陆厌声凑近的手,宋风止看清了“茶包”上的字迹。
[便携冲泡式茶味饮品]
[含酒精]
“……”沉默片刻,他忽然轻嗤了一下。
“我就说……怎么会是信息素的味道。”他侧头看着陆厌声,“你的生理健康课,不是很行啊,小陆同学。”
“Alpha易感期那么点信息素,怎么可能有这么严重的作用。”宋风止说,“也只有匹配度接近百分之百的那种……A和O之间,才能有这种效果吧。”
“我去洗把脸。”他说着,起身就要走。
陆厌声找到阻隔剂给自己来了一针,耸肩:“我觉得可能……也不是没有可能吧。”
“百分之百的匹配度,说百年难遇都有点太保守了。”
还带着些许醉意的宋风止似乎比平时话更多了些,又像是展现出了他所说的,“不是什么好人”的一面。
于是他又补了一句:“如果你想要的话,或许现在去睡觉,会比较快一些。”
梦里什么都有。
“还早。”陆厌声说,“你要睡了吗?”
宋风止的声音从卫生间传出来:“怎么了?”
陆厌声沉默了几秒,说没事。
“说起来……你好像真的没有来过我家。”宋风止有些疑惑,“这里只有我的洗漱用品。”
“还是说你以前会自带洗漱包吗?”
停顿了一会儿没有等到陆厌声的回复,宋风止的声音带了一点难以察觉的不悦。
“陆厌声?你在干什么。”
为什么不理我?
“我在……忏悔。”陆厌声沉声说,甚至有点沉痛的程度。
“我怎么能来男朋友家,还像出差一样带着洗漱包。”
“我觉得……以前的我可能很不尊重你。”末了,他小心翼翼地说。
宋风止听到他的话,手上动作一顿。
他承认,有那么一瞬间他心虚了。
上一篇:乱rua毛茸茸是要做人家老婆的
下一篇:漂亮甜O总以为他是机器人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