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臣琰睁开双眼,看着洁白的天花板,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没有任何办法。
何况就现在的状况看来,李天霁不是一个很有心机的人,也比较好拿捏,他能够控制得住,先在医院住两天,再去李天霁家里躲着吧。
李天霁回到家里,李尔尔正在写作业,桌子上放着严冬给他们点的饭菜。
“尔尔,怎么不吃饭啊?吃了饭再写也不迟。”
李天霁都走进家里了,才想起了换鞋子,又走回玄关,弯腰把鞋子塞进鞋柜,脱了外套丢在柜头上。
李尔尔坐在房间里,听到李天霁在外面叫他,但心里依旧不舒服。
他说好今天会去接他放学的,下那么大雨,他在门卫室等了李天霁半个多小时。
“尔尔?吃饭啊,吃完了再写。”
李天霁站在他房门口,敲了敲他的门,李尔尔不高兴地把笔一丢,一把扯开了门。
“怎么了这是?”
李天霁明显感觉到李尔尔的心情非常糟糕,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你说好去接我的。”
李尔尔推开他,坐到了桌前,摁开了电视机,里面正在放李天霁心心念念的《甄嬛传》。
“抱歉啊,哥今天出了点事,不小心撞了个人,现在人还在医院躺着呢,实在抽不开身。”
李天霁给李尔尔夹了一筷子青椒炒茄子,眉心舒展,笑得很温和。
李尔尔没想到居然是出了这样的事情,顿时脾气也不闹了,脑子一顿发懵,“那你没事吧?没伤到哪里吧?”
“我怎么可能有事儿,下雨天我开得本来就很慢,那人伤得不重。”
就这样两句话,兄弟两人的氛围就好了不少,在李尔尔看来,只要李天霁不是因为什么应酬随意把他丢下,一切都好说。
何况还是出了这么危险的事情。
两人又乐呵呵地吃完了饭,李尔尔去写作业去了,李天霁就倒在沙发上看《甄嬛传》。
几天没回来,剧情已经播放到他看不懂的地方,是淳贵人要搬来碎玉轩和甄嬛同住。
“臣妾想搬来和莞姐姐一起住,从前搬出去,是要避讳姐姐的病,可是现在姐姐都已经好了这么久了,臣妾还是想和姐姐做伴。”
李天霁摸了摸眉毛,又站起来,走到了李尔尔的房门口,悄声对里面说:“尔尔,我今天撞到的那个人,脑子给撞坏了点,得来咱家住一段时间,应该问题不大吧?”
李尔尔正写着数学作业,一脑门烦躁,随便答应了下来,李天霁也就没有多说,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等到他弟做完作业,走到李天霁身边时,李天霁已经睡得雷都打不醒了,李尔尔叹了一口气,走到房间里,抱了一床被子,给他盖上了。
第二天,六点。
“卧槽!李尔尔!李尔尔!上学了,李尔尔!”
李天霁猛地推开了李尔尔的房门,“快快快,穿衣服上学了,要迟到了。”
李尔尔还迷糊着,被他这样大嗓门一震,也猛然清醒,“哥!快去给茶几上的作业签个字,要交。”
小学六年就没碰到过这样的事儿,初中还真不一样了。
李天霁那一手字写得站都站不稳,现在又着急,画得龙飞凤舞,写完就给他塞书包里了。
幸好住的不远,李尔尔抓了抓头发就被李天霁送到了学校。
“哥,我走了啊,白白。”
“好好听课啊。”
“我知道的。”
第3章 少一块头发也漂亮
送完了李尔尔,李天霁也没什么事干,最近不怎么忙,好几个项目都做完了,倒是投资的几部剧正在制作。
但他看完那些剧本之后,还是略有遗憾地摇摇头,还是难以超越《甄嬛传》在他心里的地位,虽然他还没有看完正剧,但这种制作的质量,几集就能看出来是不是下了硬功夫。
李天霁百无聊赖地把车开到了医院,去看看余臣琰。
他来的时候,几个小护士正在给他换药,他头上缝了几针,后脑勺剃了一小块,余臣琰正让两个护士举着镜子看呢,看得一脸愁容。
“哈哈哈哈,您也别难过,就算没这一块头发,也帅得不得了。”
余臣琰苦笑一声,一看到李天霁来了,连忙让护士快把自己的头包起来。
李天霁根本就不是会忍笑的人,看到余臣琰后脑那块秃了的地方,一脚把门带上,指着他的头就大笑起来。
笑得余臣琰浑身发毛,脸上发烧,双手紧紧攥着被子,羞恼地冲李天霁发脾气,“你笑什么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你就算骂我,我也停不下来。”
李天霁靠在门口笑得快要滑到地上去了,余臣琰再好的教养也被他弄得头顶冒青烟,气得翻了个大白眼。
护士看李天霁那个样子也忍不住笑,都连连跑出去了。
“这里是医院!你小声点行不行?”
余臣琰深深叹了一口气,靠在枕头上,两眼一闭,两腿一蹬,感到世界实在是太过于喧嚣。
而李天霁还没笑够,看到余臣琰这副不如死了得了的样子,又被戳中了笑点,笑得扶着桌子打颤。
余臣琰睁开眼,看到李天霁笑得沁出眼泪的眼睛,那颗细小的眼泪挂在那颗小红痣上,要落不落。
这人长得很好看,但气质实在太跳脱,配上这样一张脸,着实有点违和,一向爱发掘美的余臣琰摇了摇头。
明明可以更好看,更吸引人,偏偏笑得这么魔性。
看到他恨不得倒地上打个滚的样子,余臣琰深叹,他头上缺的那一块不是他的头发,而是李天霁没长齐的心眼。
“笑够了吗?我还活着呢,要不要我现在死掉,你好笑得更肆无忌惮一点呀?”
余臣琰对着李天霁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李天霁一愣,又憋不住笑了几声,才坐在了他床前的椅子上。
“对不住啊,我笑起来就不太容易停,咳咳,关键是真的很有意思。”
李天霁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余臣琰看着他,眼里已经无悲无喜。
“我体会不到多有意思,要不要把你的头发剃秃一块让我感受感受?”
李天霁有点惊讶,微微挑了一侧的眉尾,这么多年倒是没人用过这样的语气跟他讲话,早年他混得最浑的时候,没人敢,现在虽然收敛了不少,奈何恶名远扬,越发没人敢。
连玩笑话都小心翼翼。
就更别说像余臣琰这样,说要剃秃他头发了。
“害,我这头发也不咋打理,爱它怎么长,剃了给你赔罪也不是不行。”
李天霁朗声笑了起来,余臣琰撇了他一眼,对方都已经这样说了,他再怎么牙尖嘴利,都不可能继续进行言语攻击了。
“对了,我听严冬说,你不想住院了?”
余臣琰点了点头,他总感觉这样待在这里太抛头露面,不是他的作风。
“我感觉身体没什么大碍了,没必要还在这里浪费公共资源。”
李天霁点了点头,反正严冬也说他确实可以出院回家休养,“那这样吧,咱们择日不如撞日,今儿出院吧,我家里还有个弟弟,刚刚上初一,小孩儿青春期可能偶尔脾气不好,但是应该还是挺好相处,你上我那儿住几天吧。”
余臣琰淡笑着点头,第一次听说出院还可以用“择日不如撞日”来说。
简单处理了手续,两人坐上了车,李天霁还是问了一句:“你的家人,真的不需要我帮忙找一下吗?”
“我爸妈应该早就死了,其他的,应该也不重要,一人吃饱全家不愁,没必要找。”
余臣琰轻飘飘地说了一句,眼睛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
李天霁看了一眼他的神情,所有的话都在嘴里卡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来。
一种责任感在他的心底油然而生,当年他也是孤身一人,带着一个没断奶的弟弟,跌跌撞撞地打拼到现在的地位。
现在钱也挣得不少了,弟弟也上初中了,日子算是好过起来,而余臣琰要是没有碰到自己,可能还会走他以前走过的路,吃他以前吃过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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