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中高级军官们顿时不说话了。
其实他们倒也未必科学素养都不高,像是古景耀这样业余还能当个数学家的确实不多,但对国内外的一些科学研究成果有所了解的却不少。
但有一定的科学素养是一回事,能够直接搞科研又是另外一回事。
就算是经常看一些前沿研究论文的古景耀,看到入侵者的工厂也是完全抓瞎,真要让他进行研究的话也不是说完全不可行,但是他一来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二来没有适合的助手,三来也没有相关的工具,效率太低了。
至于审讯,他们就确实没有在行的了。
他们并不是没有接触过俘虏,可是俘虏是一回事,审讯俘虏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们以前抓到的俘虏不是翼舟联邦和翼舟联邦附属国的,就是星盗的,他们抓到之后都是直接移交,根本没有自己审讯的。
审讯的是确实应该交给专业的人,比如军方的情报部门。
见没人发表不同意见,曾磐中将继续说道:“我已经联系了国内,科学院那边很快会派人和增援部队一起过来,对入侵者留下的设施进行研究,搞清楚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考虑到一些大型设备不方便运输,所以需要人将一些样本送回国内,交给研究所进行研究。”
曾磐中将的目光在古景耀的身上停顿了一下,又很快移开,没有再任何人身上停留,“这个护送的任务,你们觉得交给谁更适合?”
中高级军官们面面相觑,这个任务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但总归在战斗的结束阶段也是个军功。
不过,在场的人还真不好意思去抢这个军功,可能也是考虑到了古景耀和曾磐中将的关系。
看没人主动开口,第一师师长段景宁上校当仁不让地道:“长官,第六师十八团任务完成的不错,不如护送任务也交给他们,也算是有头有尾了。正好完成护送任务之后,他们可以留在国内原地修整。”
人家给自己的下属说话,宫滢上校自然也不能当做没听见,领了这个情,也道:“长官,我们师十八团在此前的任务之中没有人员伤亡,武器弹药的消耗也已经补充完毕,可以完成护送任务。”
曾磐中将的目光在段景宁身上停顿了一下,又从古景耀的身上略过,再看看其他人也都表示同意,面无表情地道:“既然如此,那么护送任务就交给第六师十八团。”
古景耀接下了任务,心情也有点复杂,一时之间不知道段景宁上校到底是好心给他送功劳,还是有意想要棒打鸳鸯了。
有这么冠冕堂皇把刚刚相聚没两天的伴侣分开的吗?
虽然在军队里,还是在任务途中,他们也不可能做什么。
曾磐中将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至于战俘,则就地关押,等待情报部派人过来接管审讯工作。”
至于现在,曾磐中将并不打算对那些俘虏进行审讯,还是那句话,他们不是专业审讯人员,并不能做出最好的安排和判断,贸然进行审讯未必能够有好的结果,说不准还会妨碍后面的工作。
虽然他确实很好奇这些入侵者到底想要做什么,可是实际上事情并不那么紧急,对月轮帝国来说这些入侵者与其说是强敌,不如说是阴沟里恶心人的老鼠。
这两者固然同样让月轮帝国感觉到芒刺在背,想要尽快拔除,但是给月轮帝国带来的观感和紧迫感都是截然不同的。
有条不紊地安排完军务之后,有人问道:“长官,那些信风星的原住民怎么安排?”
信风星的情况,同情他们自然也是同情的,但头疼也是真的头疼。
几千人,对于一个种族一个星球来说,肯定太少了,但他们这些外来者想要管理好着几千人也绝非易事,除非他们像是那些入侵者一样,只要信风星人活着就好。
更让人头疼的事,目前他们和信风星人实际上处于一种彼此都不信任的状态。
信风星自然是因为入侵者的存在,对所有外来者都抱着警惕之心,这种警惕之心在短时间内很难消解。
而他们则是因为信风星在他们到来之前,已经被那些入侵者统治了很多年,虽然入侵者的这种统治过于简单粗暴,正常来说应该不会有信风星人选择投靠他们。
但如果这个世界上所有事情所有人都是正常的就好了。
面对无法战胜的强大对手,你永远不会知道人类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是背叛自己的种族成为刽子手的帮凶,还是舍生取义和入侵者战斗到底,或者为了种族的存续不惜一切代价苟全性命。
而且即便是原本正常的人,面对这种绝望的困境,心理上出现各种疾病也是很正常的,比如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但不管这些人显然也是不行的,月轮帝国需要国际声望,不能随心所欲。
曾磐中将显然也不喜欢这种事情,沉吟了一下道:“他们原本就有自己的组织吗?而且上次也选出了代表,我们只和他们的代表沟通,在国内派人过来之前为他们提供必需的生活物资,此外让他们自治,但不允许他们互相争斗,也不允许他们离开我们划定的安置点,其他的不管。”
“明白,长官。”负责管理这些的幸存者的军官松了一口气,有了这个章程,事情就好办多了。
他可不想去管这些原著名的矛盾纠纷或者心理健康之类的事情,他又不是心理咨询师,更不是民事调解员。
会议结束之后,古景耀光明正大和曾磐中将一起离开,反正在场没人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两人又马上要分开了,说几句话也没什么,没必要遮遮掩掩。
其他人则三三两两一起走。
第四师师长梁明勇上校挤眉弄眼地看着段景宁上校,“我说老段,你怎么想的?怎么会推荐古少校去执行护送任务呢?”
段景宁上校表示不解,“有什么问题?我送个功劳不行吗?而且你们其实也是推荐他去的吧?”
梁明勇上校嘿嘿一笑,道:“我确实是这么想的没错,可是我们谁都没说啊。你没见宫滢都没开口吗?”
走在旁边的宫滢上校闻言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段景宁上校拧眉,总算意识到似乎有哪里不对了,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其他师长见状都哈哈大笑起来,这些家伙刚刚开会的时候默契地不开口,就是知道最后肯定是段景宁上校站出来,然后他果然站出来了。
段景宁上校表情逐渐变得狰狞,一把抓住旁边的梁明勇上校,“你们这些家伙,是不是又坑我了?”
梁明勇上校一脸无辜地道:“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又不是我让你说的,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道理似乎是这么个道理,但段景宁上校还是觉得哪里不对,郁闷地道:“所以这到底有什么问题?我不该提议让古少校去执行护送任务?”
梁明勇上校抓住机会从他身边逃离,退到安全距离之外才道:“让古少校去执行护送任务是没什么问题,但有一件事情你意识到了没有?咱们长官刚开,你就提议把古少校弄走,你觉得适合吗?”
“有什么不适合吗?”段景宁上校依然不解。
其实他现在已经明白其他人的意思了,但他依然觉得这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毕竟在他心目中曾磐中将就是这么断情绝爱的一个人,根本没法跟儿女情长联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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