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是太好看了,在栖霞镇中若是见过,定不可能忘记。
男人踌躇道:“你们不是栖霞镇的人吧?外乡人?怎么会这么晚还在外面?”
雪花还在纷纷扬扬向下飘,把这个寂静的冬夜衬得更冷了。
男人的声音带着点颤抖,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寒冷,他又退后几步,很明显不敢靠近槐树树冠的范围。
男人指着树上:“晚上外面很危险,你们快过来,没看到树顶上全是蛇吗?”
时澈拉着白鹄立向中年男人的方向走了几步,“不是只有蛇。”
让开了身后躺着的,被他们挡住的另一个男人。
时澈沉声道:“我们到这里时,他已经没有呼吸了。”
中年男人这才看清这两人的身后,竟然还躺着一位,而等他看清那个男人的脸,恐慌占据了他整个身体。
“秋山家的,这是秋山家的!”下一秒,中年男人脸上的恐慌又因为想到什么,转变成了喜悦,可笑完以后,又抑制不住悲伤:“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认识他?”时澈皱眉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鹄立则一本正经:“这人是中了蛇毒死的,跟我们没关系。”
可时澈了解白鹄立,他敏锐地注意到,白鹄立说这话,看向又哭又笑的男人的时候,眼神中带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悯……和嘲讽。
也许是中年男人受的打击太大,也许是一晚上疲于奔命,这会儿他终于放松了警惕,他一脸颓然,把身后背的背篓随意丢在地上,摇摇晃晃地靠坐在背篓上。
“我知道,他们都是那么死的……这就是贪心的报应。”中年男人低着头,声音低沉又懊丧。
“我们都是住在栖霞镇的人,到山里去抓蛇的。”
“这里的蛇很特别,它们很难抓,很聪明,同样的,也很值钱……”
-
二十多年前,在栖霞镇周围的群山中,出现了许多蛇,有毒蛇,也有普通的蛇,唯一与众不同的是那些蛇极通灵性。
原本蛇避着人,在深山中生活,栖霞镇的人发现也是纯属偶然。
栖霞镇地处沧州,边上又是山脉,环境虽好,交通却不便,加上一年中有半数时间天气严寒,所以许多公司和工厂都不会选择在这里落脚。
好在靠山吃山,栖霞镇的人就靠在山中挖野味药材,生活也过得不错,边上山脉中各种药材都比其他地方长得更好更大。
一次,镇上的老人发现了一棵参王,在上头系下红绳,只等时候到了去挖。
可等时间到了,他去的时候却见一条青背白腹,足有人粗的巨蛇绕在那里,正一口口吃着参王,已经快吃完了。
老人守了好几年的参王眼瞧着泡汤了,一想到随之损失的钱财,激怒之下,完全没有考虑惹怒这么大一条蛇的后果,用手中的铁叉往毫无防备的青蛇身上刺去。
青蛇正享用着美食,猝不及防尾部挨了一叉,疼得一个翻滚,尾巴下意识甩出去,把人打下了山谷。
老人的家人见他迟迟未归,央着村里的人一起去寻,栖霞镇的人几乎全出动了,这才在山谷中的树杈间寻到了老人。
可那时候老人已经昏迷,甚至腿上还有一个被蛇咬过的伤口,已经肿胀发紫。
栖霞镇离市里医院很远,何况还是二十几年前交通不便医疗落后的时候,大部分时候生了病,都是镇上的土郎中看的。
这回土郎中说,还得要挖了蛇胆和蛇心入药,如果能找到那条咬老人家的蛇,就更好了。
就是这一件事,让栖霞镇的人发现了山里蛇的妙处。
-
中年男人低着头,恨声道:“不过是条畜生,竟然也敢抢参王,甚至还咬伤了人。我们就去山里捣了蛇窝,大蛇入了药,蛇肉做了羹,连蛇蛋都给孩子吃了。”
白鹄立眉心一跳,按理说人与山中动物、甚至精怪抢夺资源很常见,会发生这类事情不奇怪。
何况这里还是栖霞镇,是他父母住过很久的地方,聚集了大量灵气,天然有更多珍贵的药材。
可是白鹄立就是觉得不对劲:“对不上……”
时澈就在他身边,没有听清白鹄立说的,“什么?”
白鹄立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只是觉得中年男人说的事情其中还缺了点什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三人一站一坐,在寂寥的冬夜里遥遥相对。
时澈看着中年男人,又把视线移向白鹄立,微微眯眼。
果然,栖霞镇还有其他特殊之处,而这个特殊的原因,白鹄立似乎很清楚。
不过他完全没有告诉自己的意思。
白鹄立在隐瞒什么。
那边中年男人许是很久没人听他说这么多了,哑着嗓子笑出声:“你猜怎么着,有了药,老人很快解了毒,甚至到了去岁才走!”
中年男人伸出一只手,声音往上提了提:“活了一百零五岁!”
“连吃了蛇蛋的孩子,身体变得特别好,一年到头在外疯跑,也无病无灾。”男人似乎有些感慨:“这么个能唾手可得的好东西,谁不想要啊?”
“所以——”男人慢慢抬起头。
一直纷纷扬扬的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皎白的月光穿透渐渐散开的云层洒下来,照亮了男人脸上猩红的眼。
“明明人人都想要,为什么——为什么就是我死?!”男人怒吼,忽然从一片被挡住的阴影中冲出,向白鹄立的方向扑过来。
“小心!”时澈一惊,条件反射地把白鹄立拉到自己怀里,搂着他退开好几步。
即使没有被扑到,男人枯枝一样的手依然死死扣住了白鹄立的胳膊,甚至他泛黑的指甲都掐进了白鹄立手上。
他用力拽着白鹄立,把白鹄立往树中心位置推。
时澈这才看到男人棕灰色的裤子上染着斑斑点点的血迹,有些地方还划开了口子,看样子是勾在山林中的断枝上扯破的。
而在破口的地方,能看到男人已经发紫的皮肤,上面不仅淌着血,还有两个圆圆的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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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肿得有馒头高了。
男人红着眼睛,面目狰狞:“要用蛇才能解蛇毒,这些蛇太聪明了,不见兔子不撒鹰!我——我这也是没办法——”
“只有用人当诱饵,蛇才会出来!”男人脸色发红,神情激动,拽着白鹄立的手力气格外大:“啊?你们就帮帮我,当这个诱饵,也算是救了我的命!”
听着他厚颜无耻的话,甚至还伸着脏手扒拉白鹄立,时澈终于忍无可忍,一脚踹向男人胸口。
时澈的皮靴很厚很硬,踢到男人身上时,甚至听到咔哒一声,不知是不是踢断了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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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连踉跄着退了好几步,扑倒在树下,脸上竟然没有丝毫痛苦之色,探着身子徒手就去够树上离他最近的蛇。
许是到了生死关头,哪怕中了毒受了伤,男人身手也很矫健。
男人抓住一条手指粗细的蛇,顾不上处理,迫不及待往嘴里塞。
一口咬下,蛇就发了疯似的在他手中挣扎缠绕,一转眼就把他手掌缠得发紫。同时血从他牙缝中溢出,染得他手上一片猩红。
白鹄立被时澈护着往后退,一抬头就看到这么一幕,只觉得嗡一声,人都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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