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这些臭污染!”
白翎羽横眉立目,神色狰狞:“医疗官,医疗官!老娘要出院!”
“去他妈的!等老娘去锤爆那些傻逼玩意儿%¥##*%!”
白翎羽一撸袖子,穿着病号服就骂骂咧咧冲出了病房。
徒留陈默在病房里和枕头面面相觑:“…………”
陈默:下次再安慰白翎羽,我就是狗!
而在另一边的商南明,从白翎羽开始骂,就经验丰富的立刻果断。
避免了自己的耳朵被荼毒。
他抬手示意下属将贾兰重新拘束,贾兰仍流着眼泪哀哀鸣泣,不肯离开“白翎羽”。
还是商南明将白翎羽的声音录音,放在贾兰身边,他才乖乖的跟着进了拘束箱。
有白翎羽的声音陪伴,贾兰仿佛缩进了唯一能令自己安心之处,蜷缩如婴儿,唇边挂着笑意沉沉睡去。
年长的调查官一声叹息,将拘束箱关阖上锁。
“早知道污染物会有神智……我还不如,在调查局门口卖地瓜。”
他苦涩一笑,问自己年轻的搭档:“如果某天再看到这样和人类没什么两样的污染物,要我怎么才能下得去手?”
搭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因为贾兰保留神智的意外,众人皆心情低沉。
商南明却看着贾兰,忽然想到了祈行夜告诉自己的,有关秋白素的异样。
[贾兰记住的事情不多,但其中一件,就是吃掉他的青年身上,有医院的消毒水味。]
商南明问:[你觉得当时在桃子镇的,会是秋白素吗?]
任何环境都有自己独特的气味,而长时间身处于此的人,难以发觉。
一直躺在医院的秋白素,身上一定会不可避免的沾染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药味和说不清道不明“死亡”的味道,形成了医院独有的气息。
贾兰对别的事情都已经模糊了,却唯独记得两件事。
一个是白翎羽。
另一件,就是当时杀死他的青年……
有着淡淡消毒水的气味,陈旧却干净的白衬衫。
以及仿佛浸泡在图书馆中的书卷气。
不论是商南明还是祈行夜,在听到贾兰话语的第一时间,都想到了秋白素。
祈行夜:[监控证明,秋白素从未离开过医院,不论是医院的医生还是我询问朋友,所有人给我的答复都是统一的。]
——不可能。
到秋白素这种程度,已经是连还能喘息都是奇迹了,怎么还能期待他日行千里,到远在千里之外的桃子镇杀人?
朋友以为祈行夜在开玩笑。
可他却明白,那是因为他所询问的,都是“人类”的医生。
艺术精湛,也只限于对人的了解。
而当祈行夜问徐文卿,这位污染科技的主管沉吟半晌,谨慎的回答他:[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污染,独立于科学和玄学之外的第三力量。
秋白素重伤于污染事件春日雪,但在那之前,从未有人听说过,污染还能顶着人皮混迹于人类社会的。
宛如【画皮】之于古人的惊悚。
[祈侦探,说句实话就是,污染迅速迭代到如此地步,已经没什么它做不到的了。任何不可能,都能被污染变成可能。]
徐文卿叹息:[在如今的污染面前,人类与幼童无异。]
无知。
且无力。
徐文卿认为,如果秋白素真的被污染物顶替,那他既然能穿上那层皮,当然也能脱下。
[监控?那种东西就算是对人来说,也很好解决吧。]
徐文卿浑不在意:[祈侦探你可以将污染认为是另一种文明的科技,既然污染物能穿着秋白素的人皮,那当然也能留一层皮在医院迷惑你们,自己本体跑出去。]
连调查局随便一个技术人员,都能轻而易举侵入医院的监控系统并修改。
更何况更高纬度科技的污染?
祈行夜陷入长久的沉思。
当万国以最快速度抵达医院并向祈行夜汇报,小心翼翼拍着胸脯保证,自己绝不会再犯上次的错误,一定做个靠谱成熟的“大人”时,祈行夜却笑了。
“不需要做大人,做你自己就行。”
祈行夜笑得像暗搓搓算计人的老狐狸:“把秋白素交给你,就是为了让你发挥自己的特色。”
万国:“……?”
什么特色?把人推水里,还让人原地起飞吗?
但一头雾水也挡不住万国对祈行夜的崇敬之情,一听到自己偶像竟然如此信任自己,万国立刻激动得破了音,拍着胸膛表示自己一定好好干。
祈行夜却笑得意味深长。
在万国的毛手毛脚,处处惹麻烦的照料下,秋白素能撑到什么时候?
“那就要看秋白素多有骨气了。”
商南明忍俊不禁:“每年新毕业的助理调查官们,可都是潜在的炸药。”
就算沉稳如罗溟,刚毕业那会也闹出过不少笑话。
万国本就大大咧咧的性格……不知道在他的照(折)料(磨)下,秋白素什么时候才能忍不住揭竿而起。
话音刚落,医院的专员立刻就发来回报。
[祈侦探啊!!!!您这学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祈行夜前脚刚走,万国后脚就闯了祸。
因为祈行夜方才说秋白素的床铺潮湿,护工立刻被医院辞退,而工作的交接,就交给了刚被指派过来的万国。
护工端着水盆向万国絮絮叨叨,说起要如何日常护理的要点。
万国:好!脑子会了。
然后就极有自信的伸手要从护工手里拿过水盆。
护工看万国才二十出头的年轻,担忧年轻人不细心,还想再多嘱咐几句。
万国又急着想要证明自己的可靠。
两人各拽住水盆两端这么一争执——
水盆受力不均,盆里的水顿时全都荡了出去。
刚刚好,兜头浇了秋白素满身满床。
本就躺在床上不能动的羸弱青年,顿时落汤鸡一般狼狈。
专员听到响动还以为发生了袭击,赶紧推门冲进来。
然后就与刚闯了祸的万国面面相觑。
心虚的万国一松手,刚好和护工同时松开。
“咚!”的一声,搪瓷盆整个扣翻在秋白素脸上。
躺在纯白床铺上的清秀青年,头上却顶了个大红花年代感搪瓷盆,浑身还湿漉漉的。
怎么看怎么滑稽。
——秋白素要是能看得见自己此刻的模样,就算是死了都能气活过来。
等几人手忙脚乱,终于把搪瓷盆从秋白素脸上摘下来时,就眼睁睁的看到一个鲜红的大包,慢慢从秋白素光洁的额头上鼓出来。
专员:“…………”
万国:“!!!”
祈行夜笑得前仰后合直拍大腿,笑声放肆到专员直抽嘴角。
“祈侦探,您真的要让万国助理调查官照看秋白素吗?”
专员诚恳道:“私以为,按照万国这小子的架势,非要把人照看到坟墓里不可。”
护工都快吓死了:“我不要钱,我不要钱还不行吗!让我来照顾——绝对不能让这年轻人靠近小秋!”
万国委屈。
祈行夜却笑着反问:“这不是挺好的吗?”
“如果秋白素不喜欢他这个新护工,那他可以说啊。”
祈行夜摊手,凉凉道:“只要他醒过来,亲自告诉我他想要换个护工,我一定满足他的一切要求。”
“但自己不说嘛~”
他笑道:“那就没办法了。”
专员:“……?”
不知道是否是错觉,他竟然觉得,好像,祈侦探不太想让秋白素活呢。
而祈行夜则转身去了科研院。
伤势相对而言较轻的白翎羽和陈默,都在调查局养伤。
而余荼,以及已经死亡的聂文,则被交给了科研院,由明言和一整支签署过保密协议的顶级科研人员,一同照料并寻求治疗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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