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贺不谦摸了把鼻梁上的无框眼镜,顾硝要不说他都给忘了,但现在,他真没心情管那眼镜,“快点吧,我感觉……我要憋不住了。”
“噗……”
贺不谦瞪过去。
顾硝立马闭嘴了。
“顾主任,欠我个人情啊。”霍驰敲敲桌子,把那俩人的注意力拉了过来。
“行了知道了,我先陪我媳妇儿,其他的以后说。”
霍驰做了个请的手势。
等顾硝两口子走了,于征北才问,“什么人情啊?你帮顾哥解释么?”
可霍驰也没解释什么啊,就他那做法,没适得其反就不错了。
仗着贺不谦胆子大,这要换成他这种的,突然看到那俩仆役,不晕过去怕不是也得当场跳车。
“当然不是。”霍驰从来不在于征北这卖关子,过去不会,现在更不能了,“顾硝欠我的人情是,我对贺不谦手下留情了。”
“啊?”
“你没忘了当初顾硝是怎么让你接受的吧?”
“我……”于征北摇头,他怎么能忘呢,就像霍驰说的,等投胎了可能还得记着,把那无框眼镜一戴,瞬间就看到了一屋子的鬼,贺不谦好歹还维持个形象,他嗓子都喊劈了,“没有。”
“顾硝那么欺负你,我不也得欺负回来啊。”霍驰笑道,“也让贺不谦感受一下。”
于征北:“……”
哥,你俩都岁数不小了,这么幼稚真的好么……
还带欺负回来的。
“但我没那么做,你哥比起顾硝,可善良多了。”他事前先给顾硝做了心理铺垫,再戴上阴阳镜的时候,就没有于征北当初的冲击力了,霍驰告诉贺不谦会看到东西,于征北那会儿才真是睁眼就变了个世界,所以顾硝才欠霍驰这个人情,“顾硝的做法没错,但错在他太直接了,你们和我们又不一样,用不着做的那么过分。”
“你们?”于征北一下子想起来顾硝当时说的话了,但顾硝没说完,现在于征北的好奇心让霍驰这句话瞬间又引出来了,“你们当初是……怎么接受这个东西的?”
顾硝说了,他们之前也是普通人,是后来才被选上的。
“我们可没有那么多准备时间,下面培训人都是简单粗暴的。”霍驰笑道,“哪给你什么适应时间,也不会告诉你会发生什么变化,你眨眨眼,就忽然发现满屋子都是阴魂。”
于征北:“……”
“那感觉……怎么说呢,我现在想起来都毛骨悚然的。就像打黑拳的小孩,被收养他们的人给扔到全是恶狗的笼子里,一模一样的感觉。”恶狗啃咬的是那些小孩的身体,而霍驰他们则是被摧残精神,逼着你用最快的时间接受,适应,然后好去学下一样东西,“那时候,我也不大,感觉自己都要被吓死了,但寿数没到,又是下面的培训,吓死是不可能的,就一直被吓,吓到你不再害怕。”
霍驰说的轻描淡写的,他越是这样,于征北听着越揪心。
一个无亲无故的人,突然被拉去做那种事情……委屈害怕或者所有痛苦连个倾诉的人都没有,就这么自我消化,一点点适应再到习惯。
于征北忽然生出个念头,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很好……
再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霍驰年龄比他大,方方面面都比他优秀不知道多少倍,和霍驰在一起,他永远是羽翼之下的人。
霍驰的强大是被硬生磨练出来的,他现在有多坚强,他受的苦就有多少。
于征北想对他的保护是,在未来,在霍驰再次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不用再一个人咬牙硬撑着,他陪着他。
再不让他独自面对。
“怎么了?”于征北忽然没声音了,霍驰好奇的看过去。
于征北看了他一眼,他绕过办公桌走了过去。
霍驰心想着不是通过贺不谦给于征北来个二次刺激吧?可这时于征北突然搂住了他。
在霍驰错愕的眼神中,于征北吻了上去。
霍驰发誓,他这辈子从来没这么懵过,也没这么开心过。
脑子里爆炸似的不停的放着烟花。
于征北亲他了,还主动亲的!
霍叔叔很快反应过来,他一把把于征北揽怀里,变被动为主动,将这个吻从温柔变热烈。
……
夏天悄然过去,等回过神的时候,树上已经不剩一片叶子。
冰雪坠满树枝,遥遥望去仿佛团团银色树冠,只是有风吹来时听不到飒飒响声,只有无数折着光的冰凌洋洋洒洒的落下。
“哎,今年夏天热成那样,我以为冬天不会下雪呢。”顾硝在窗户的霜上捅`了两个窟窿,他一边喝着水一边往外看。
“你这是什么逻辑,夏天热冬天就不下雪?”
“不是啊,感觉近几年这气候太不正常。”顾硝耸了下肩,“夏天热,冬天也不怎么冷,四季温度整体上升。”
顾硝说的这霍驰也发现了,但气候这块也不归他们管,也就没事闲聊几句罢了。
“哎,等会儿,”听到霍驰起身的动静,顾硝忙转过头,“要开年底总结大会了。”
霍驰停都没停,“不去。”
“你这不能年年不去啊,以前吧也就算了,咱们所这业绩不高也不低,正常水平,不显眼,也就没人在意,谁去都一样也就走个过场,但今年……你此前弄的那个假`币案,又是嘉奖又是……”顾硝看向墙上依旧鲜明的锦旗道,“这些个东西的……人可都等着见你一面,看看立了这么个大功的霍驰是哪个。而且你今年还得上台讲话呢,分享下经验,也鼓励鼓励大家什么的……”
“不去。”顾硝这话说完的时候霍驰人已经到走廊里了,“老规矩,你去。”
顾硝叹了口气。
人阴律使的年会,为什么每年都得他去啊……
他也不想去,他想在家陪媳妇儿……
贺不谦就冬天能不那么忙,不跑外景直接在绿棚里拍,可是……
他却要把这大好时光浪费在给霍驰开年会上。
想到这儿顾硝就忍不住叹气。
不想去啊……
霍驰把车往前提了,紧挨着于征北出来的那个门,临时有变的话,他跑过去也来得及。
但是……
温泉那次之后,那个老东西再没露面,也没再死人。
以前都是到一定时间了,就会出事,警`方没法防患未然,不管怎么准备差不多的日期案子就会发生。
现在,那个案子像被这皑皑大雪封住了一般。
这对众人来说是好事,至少没人再遭受意外,但对霍驰或是关卓伦他们来说,却不是什么好消息。
对方不再犯案,手头上现有的线索和证据不够,如果他真的就此罢手了,那么,对过去枉死的那些人太不公平。
并且……
这种变`态不会真的收手。
他们的心里已经扭曲了,这次顺利躲过了警`方的调查,那么日后他卷土重来的时候,只会变本加厉比现在更加可怕。
可是……
为什么就没有动静了呢。
霍驰敲着方向盘。
从温泉回来之后,他对于征北就是严防死守了,顾硝那边也是,把贺不谦安排的明明白白。
他们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对方却偃旗息鼓了。
就好像是故意的,故意看着他们折腾,故意让他们做无用功。
敲击的手指突然一停,他不认为那老头会收手。
那老头绝对不会见好就收,将事情推到制高点就消失不见,留下一个所谓的传说及永远无法侦破的案件。
相反的,他认为那老东西可能在筹备什么梗可怕的事情。
这不是一桩普通的凶杀案,那个人知道他的身份,并且在监视他们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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