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很显然,那说的是一般的Omega。
提尔跟维塔斯,两个最高量级的特殊Omega,在提尔说出那句话后,同时将信息素再一次放出,并带着攻击的意识与情绪袭向对方。
维塔斯的信息素,是薄荷味。
在攻击姿态下的薄荷信息素,凌冽辛辣呛人,在空气中凝成了无数根看不见的冰针,铺天盖地地袭向提尔。
火焰信息素在拥有者多年的战斗中已形成一套战斗模式,一层抵挡在提尔身前如同盾牌,另一波更为滚烫灼热的信息素则张牙舞爪如同火龙般冲向维塔斯。
两股信息素在空中碰撞,互不相让,空气加速消耗,不到两分钟,地道里就响起了信息素浓度过高的警报。
维塔斯平日里随和的眼神在此刻也显露出了一丝不加掩饰的锐利,他直直地与提尔对视,清亮的少年音略微变沉:“有些话,或许更适合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再说。”
提尔扬眉,他是第一次遇到能跟自己用信息素对冲的Omega,浑身的血液都因为遇到对手而沸腾,只是他现在身上的伤尚未痊愈,并不是最佳状态,而且他还在对方的地盘上,的确也并不是最佳的拼斗时机。
没有立即就将信息素收起来,提尔目光转向已经快要昏过去的科戈,道:“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就会跟我说实话么?”
维塔斯不带笑意地笑着,并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也许会,也许不会。”
提尔面上仍没有表现出多少情绪,随着警报声越来越急促,地道里传来多人正朝他们这边跑来的脚步声,提尔对于这个地下防空洞的构造还不熟悉,心知手上没有任何武器的自己,哪怕再能打,在这种完全对自己不利的情况下贸然动手不仅胜算极低,能不能及时夺回原始基因样本和抑制剂再顺利逃脱都是问题,更何况还要考虑逃脱之后该怎么办以及所要面临的困境。
基本上只要是个有正常思考能力的人,都不会选择现在撕破脸。
况且,维塔斯手上还可能握有他亟待知道的消息情报,所以,无论他现在对于自己被人拿捏在掌中这件事有多不爽,都只能先按捺下来。
高浓度的信息素开始缓缓退散。
维塔斯始终都是游刃有余的姿态,在提尔停止信息素攻击后,他也自然而然地回收信息素。
于是当手底下的人赶到时,看到的就是维塔斯正扶着意识半失的科戈等他们,而那名被他们救回来的Omega则双手抱臂依靠在墙上,满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傲漠然。
一身刀伤还在流血的科戈让赶来的人都变了脸色,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一脸不善的外来者,并以防备的姿态将手放到了别在腰后的武器上。
提尔虽然长得好看,但多年的特种兵生涯令他身上透出仿佛与生俱来般的狠戾杀戮气息,而近这一年多失去Alpha的逃亡生涯,更是让他身上时刻笼罩着挥之不去的雾霾。
在自己的地盘里看到同伴受伤,让他们很难不对这个浑身上下都显露出危险气息的Omega产生敌意。
只不过维塔斯显然没有要让提尔跟自己的志愿军形成对立关系的打算,他低咳一声把众人的注意力拉回到自己身上,语调平静地解释道:“你们应该都听说了,我邀请了一个特种兵加入我们,虽然现在时机不太合适,但我先跟你们介绍一下,这是Tyr,跟我一样是Omega。刚刚Tyr有事想要与我商量所以从房间里出来找我,恰好碰上了科戈,科戈因为突然见到生面孔又误以为Tyr是Alpha,所以直接就对Tyr动手了。Tyr突遭攻击出于自我防卫难免下手重了点,现在误会已经解开,希望大家不要有其他想法。”
科戈的事志愿军里大多数人都清楚,既是科戈先对别人动手,他们自然也无法苛责提尔什么,毕竟人家那都是正当防卫,至于是否属于防卫过当另说,更何况维塔斯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不许跟新加入的这个Omega特种兵过不去,众人也不会不识趣当面反对维塔斯。
尽管略有些尴尬和犹豫,众人还是默默收回各自按在武器上的手,然后两人上前去把科戈从维塔斯手中扶走带去找医生处理伤口。
“都散了吧,除了Tyr另外还有三名Alpha佣兵加入我们,过两天我会再正式介绍大家认识。”维塔斯拍拍手,跟还盯着提尔来回打量的众人说完,走到提尔面前,大方道:“到我房里聊怎么样?”
原本眼帘半垂的提尔闻言抬眼看维塔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怎么知道你是要跟我聊还是打算将我悄悄灭口。”
维塔斯双手一摊,道:“以你的能力,就算是我,要将你悄悄灭口也几乎是不可能办到的事,你不至于对自己这么没自信吧。”
“几、乎。”提尔重重咬字,十分不快地瞪着维塔斯,看似已然放松下来的肌肉以及神经实际上仍处在高度紧绷当中。
像他这样从小就在群狼环伺中长大的人,对周遭的环境和人总有种野兽般的直觉,而他对维塔斯,从第一面开始就本能的觉察到不寻常,还有一种强烈的相斥感。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维塔斯的的确确在实际交手前就已经让他产生被威胁的危机感。
而现在,维塔斯是第三代基因实验体这一点,更让他打从心底对维塔斯感到抗拒,因为他知道实验体永远是一代比一代出色。
正如他作为第二代实验体,就是研究人员在修复了第一代实验体的基因缺陷,对基因和DNA进行选择和编程的基础上诞生的。
基因编辑技术,最初开始于基因疗法CRISPR-Cas9系统,通过DNA剪接技术治疗疾病。更进一步,通过基因组和CRISPR基因编辑技术,可以改变生物性状。
而所谓的基因编辑,主要通过人工核酸酶实现对基因组的特定基因序列的敲除、插入或精确修饰的基因工程技术。除了CRISPR-Cas9外,还有锌指核酸酶 (Zinc finger nucleases; ZFNs) 技术和转录激活因子样效应物核酸酶 (transcription activator-like (TAL) effector nucleases; TALENs) 技术。
但无论基因工程技术如何发展,对人类基因进行编辑,在最开始都是被道德伦理组织和科学界强烈反对并禁止的事。
然而,总有人会去打开那个潘多拉的盒子,而盒子一旦被打开,便很难再被合上。
在第三次世界大战之后,因为核武器对生物以及环境带来大范围的影响造成多种生物异变,也说不清到底是进化还是异化,人类演变出Alpha和Omega的性征,也从那时候起,对人类基因进行编辑不再是禁忌。
道德观念的转变是漫长的,但被打破也是极其容易的,当亚盟国与其他几个联盟国签订协议共同推进的基因强化实验时,并不是没有遭到世界各国各领域以及科学界多位科学家的强烈谴责抨击,然而最终,基因实验基地还是建成了,在长达数十年的反复研究和实验后,第一代实验体诞生,而在第一代实验体都全部死亡后,不过几年,第二代实验体便被陆续培育诞生。
而现在,大多数顺利长大成人的第二代实验体都还活着,竟然就已经出现了第三代。
这意味着第二代身上可能存在的缺陷,研究人员已经重新进行了基因修复编辑,而他们这些实验体只要长过了十二岁便基本培育成功,而维塔斯已经接近成人,又已经接受了Alpha的终身标记,说明他作为实验体是稳定且足够强大的。
如果提尔是最强的Omega特种兵,那么维塔斯,只会比他更强而绝不会比他弱。
对现在孤立无援的提尔来说,如若维塔斯不是朋友而是敌人,那便意味着他是刚出虎口又进狼窝。
维塔斯的房间并没有比提尔这几日住的房间条件好多少,只是相对而言要更大一点,空间被一分为二,一边放床一边则放着书桌电脑、投屏还有一台提尔说不出名字来的仪器。
提尔跟在维塔斯身后进的房间,进去后只在门边靠墙站着,冷眼看维塔斯仿佛真的对他毫无防备般几步走到床边大字型躺下。
薄唇抿了两下,提尔咬了一下自己下唇瓣上的死皮,皱眉道:“顾淮现在在哪里,他还好吗?还有我儿子,他……还,还活着吗?”
他记得很清楚,他跟顾淮的儿子还那么小,从人造子宫里抱出来的时候,他都不敢用力,生怕自己一用力抱紧,就会伤到怀里甚至没比一只奶猫大多少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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