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尘扑过去想要阻拦,换来的是更多的巴掌。
打累了妈妈得意的翘着二郎腿点烟。她告诉宁尘,这不能怪她,是这丫头自己贪心,随便听人家说什么就信了,自己非要跟着回来的。
她也不会对她做什么,顶多跟她爸妈要点伙食、住宿费,明天就送她回家。
她还警告宁尘,如果不想他妈出什么事自己变孤儿,就不要出去乱说。
宁尘被吓傻了,呆呆的只会点头。
第三天,妈妈又带着他去了一个偏僻地界掏袋子了。
这一次旅行袋没有藏在垃圾桶内,而是埋在了一棵大树下。
宁尘挖到指甲缝都是血才将那个袋子挖出来。
妈妈掂量了一把,啧了一声,满脸不快。
这一次女孩照例也是不在家了。卫生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腥味和浓重的花露水的劣质香味。
厨房里炖了排骨,妈妈殷勤地给他夹了好几块,宁尘默默扒着白饭,一口没敢动。
从此他开始每晚每晚做噩梦。
梦境里是两个女孩青面獠牙向他扑来,要他偿命……
这一次的好日子只维持了不到半个月。
妈妈再次出手,这一次带回来的是个比之前年纪都要小一些的女孩。
宁尘崩溃了,他跪下哭求妈妈不要再害人,让妈妈放小朋友回家。
妈妈将宁尘抽得满地打滚,凶狠丑陋的样子宛如厉鬼上身。
她说她这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他,没有她的努力,他早就流落街头喝西北风去了。
宁尘挣扎着爬向新的小“人质”,抱着她默默流泪。
妈妈不在了。
他的妈妈彻底不在了。
眼前的人是妖魔是厉鬼,早已不是他慈爱的母亲了。
他要逃!
他必须带着这孩子逃出去!
想逃是没那么容易的。
妈妈很快就察觉了他的小动作,一怒之下连他也给关了起来。
然而转机似乎很快出现了。
这个孩子的父母貌似没有之前的那么好糊弄,他们一直在拖延时间,妈妈怀疑他们家报了警。
正当她惶恐不安之时她遇到了一个人,确切点说是两个人。
开除她的黎家找了个新保姆,保姆带着小少爷出门时耐不住他的缠磨和哀求,竟然找到了宁尘家的附近来。
小少爷眼尖,一眼就认出了把他从小带到大的阿姨,亲亲热热地扑了上来。
妈妈惊讶之余,恶念陡生。
她偷偷告诉小少爷,明天还来这边,她会让哥哥出来接他、陪他玩。
小小的孩子哪里知道人心险恶,偷偷答应了。
回去后妈妈一反常态,给宁尘洗了头,还亲手给他的伤上了药。她柔声细语地告诉宁尘:黎家小啸明天要来找他玩,她会给他放一天的假,让他不要怠慢了人家好好陪弟弟玩一天。
宁尘当时就哆嗦了一下。
他惊恐地看着妈妈,求她放过弟弟,求她不要再害人了。
妈妈一看自己的计划这么轻易就被儿子看穿,登时恼羞成怒给了他一巴掌。
她掐着小“人质”的脖子威胁他,说不配合她就杀掉这个丫头。反正她的爸妈也不在乎这个孩子不准备出钱赎她了,还不如直接掐死一了百了。
宁尘被吓坏了,哭着上前阻止。
他在妈妈再三保证只要钱不伤人的情况下,内心纠结天人交战了许久,终于同意第二天就去见黎家弟弟。
黎家小少爷如约而至,果然看到心心念念了很久的哥哥,开心的又蹦又跳。
宁尘强颜欢笑,在妈妈远远的监视下陪着弟弟玩了一会儿,就邀请他回家坐坐。
小少爷当然是很高兴就答应了下来,牵着哥哥的手一步一步走向魔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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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描写上有错误,已更正~~8.21
第237章 梦魇小区03
妈妈食言了。
她骗来了黎家小少爷也没有放过那个女孩。
宁尘不敢置信想要个说法,换来的是一顿毒打。
黎家小少爷从惊吓变为愤怒,小牛犊子似的一头撞开妈妈护在哥哥身前,嚷嚷着她是坏人他会叫爸爸找警察叔叔来抓她。
吓得宁尘赶紧捂住他的嘴,生怕妈妈被激怒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妈妈不怒反笑,她用力地戳着小少爷的头,说他家这么有钱又只有这么一根独苗苗,肯定舍得花大钱赎回的。
但宁尘却从妈妈的表情中读出了她的真实想法:她不会留弟弟活口了,即便是拿到了钱。
宁尘抱紧了弟弟,两个人被反锁在昏暗的小屋里瑟瑟发抖。
这样下去不行,他已经间接害死了三个人,他不能再造孽了!
漫长的一夜过后,宁尘主动去找了妈妈。
他说黎家的人太熟悉妈妈了,会认出她的声音来,不如换他去打电话。条件是不能伤害弟弟,拿到了钱他和妈妈马上离开这里,远走高飞,到一个谁也不认识他们的地方去重新生活。
宁尘的意外配合让妈妈惊讶又欣喜。
她自信不满十岁的小崽子是翻不出亲妈手掌心的,也明白宁尘的配合纯属无奈——他和黎家小少爷感情甚笃,实在是不忍心看他被害,所以才主动求和希望能保住对方的小命。
于是妈妈同意了,至少表面上是同意了。
宁尘以帮凶的身份拨通了黎家的电话,按照妈妈的提示,向黎家勒索了一笔真正的天价赎金。
黎家阿姨在电话那头泣不成声,黎叔叔则慌忙表示钱不是问题,只要能保证孩子的安全。
妈妈很满意。
她已准备好一切,就等赎金到手物理消除掉一切证据后带着儿子远走高飞。
她太自信了。
妈妈没有等到黎家的赎款,等来的只有冰冷的手铐。
警方伪装成楼下业主上门时,妈妈毫无心理准备。她不耐烦地打开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按到在地。
小小的屋子脚步声杂乱,很快,有人踹开了反锁着两个孩子的房门,有人冲着外面大喊“找到了”。
当小少爷被警察叔叔抱起被迫松开和哥哥交握的手时,他才终于嚎啕大哭出来。
他哭叫挣扎着,嚷嚷着不要和哥哥分开。
宁尘泪眼婆娑:哥哥不是好人……你不要再找哥哥了。
妈妈被戴上了锃亮的手铐带走前她拼了命的回头看向儿子,那眼神一如当年她得知妹妹坠楼时一般怨毒。
是宁尘“出卖”了妈妈。
出去公共电话亭打电话时,他趁妈妈不注意将一张裹着求救字条的纸币塞进了缝隙里。
有人发现了纸币,看到了里面的求救信息,报了警。
……
接下来是漫长的侦查和审判过程,期间妈妈虽然被诊断出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但因其手段极其残忍、影响极其恶劣还是被判了极刑。
但她没有等到最高法极刑复核书下达的那一天就自杀了。
听说是用掰断了的牙刷把刺破了颈动脉,死后脸上还带着诡异的微笑。
不管旁人怎样唾骂诅咒她,宁尘的心里只有无尽的哀恸。
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和他血脉相连的人也走了。
他没有亲人了。
……
从小区门口到七号楼,短短的一截路宁尘走了很久。
他异常平静,用一种近乎旁观者的语调和角度向陆檬简单复述了下武丁花苑小区七号楼四单元602室曾发生过怎样的惨案。
并告诉她应该提前做好怎样的心理和生理准备。
虽然他已足够的冷静和淡定,语气上也尽量表现出了事不关己的淡漠,可陆檬还是敏锐察觉到他讲述的部分内容过于具体和细节了,一些角度是非当事人无法知晓的,更何况这是二十前的老案,一般人也不该有此深刻的记忆。
面对陆檬的疑虑和关切,宁尘苦笑着承认了。
“没错,我就是当事人。那个十恶不赦畏罪自杀的女人,就是我妈。”
他站在单元楼口仰头向上看。
“靳哥算什么报喜鸟,我看叫乌鸦嘴才合适。”
说什么以后都不会遇到伴生局会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喏,伴生局这不马上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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