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星诺停下来,很认真的看大家,大家被看的毛毛的,池星诺笑了下,说:“你们又菜又好奇。”
这大伙可不答应了。
张磊说:“我不怕我不怕,真的,我从小就胆大。”
徐子天说:“我刚才是被你看的愣了下,还等着你说话呢,才不是害怕,不信你继续说,谁怕谁是你孙子。”
“对对对。”赵淼壮着胆子,不能怂。
唯独刘俊恩说:“这方面还是忌讳些,一会回去走夜路,你们还都喝了酒。”
“不对啊大刘,怎么这会你先怯了?”张磊惊诧。
刘俊恩放下酒,含糊说:“我表哥小时候撞到过不干净的。”
“还真有这事?怎么回事听听。”
池星诺也好奇看过去,刘俊恩本来不想说,不过大家都等他讲,就说:“具体的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就是我表哥生下来就体弱,大病小病不断,后来八岁那年,我姨夫妈妈去世,表哥回去上香,结果说被鬼附体了。”
“啊?!”
“这关系捋一下,你表哥的奶奶去世,上你表哥的身?”
刘俊恩摇头,“不是表哥奶奶上身的,我听我妈说,是早上下葬,回来后我表哥就不对劲,夜里大家都睡着了,我表哥悄悄从炕上爬起来,往外头走,后半夜我姨妈发现表哥不见了,喊我姨夫去找,大半夜的大人们打着手电筒出去。”
大家肉都不吃了,专心听故事。
“听说是在坟堆里找到的,我表哥撅着身子,趴在一个坟头双手挖土,大人们到的时候,已经刨了个小土坑,我表哥冲里头笑,说:等等我,大姐马上就好了。”
刘俊恩讲故事平平稳稳,也不会烘托氛围,但架不住故事古怪,大家听得时候脑补,八岁小孩站在坟头前,黑漆漆的,四周都是坟包。
“然后呢?”
“我姨夫喊了声:铭铭。我表哥一回头,我姨妈说,那就不是我表哥,表哥耷拉个眉眼,跟老太太一样,说:小娃儿长得俊,想他留这儿玩一会。”
张磊听得搓了搓胳膊,“你哥没事吧?”
“我姨夫力气大,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抱着我表哥,我表哥挣扎了两下就晕过去了。”刘俊恩见大家着急后面,继续说:“后来表哥醒了,不记得晚上的事,我姨妈跟村里打听,知道那坟是个老太太,她有个妹子,俩姐妹嫁到一个村,关系一直很好,老年的时候,妹妹得了老年痴呆,认不得人,性子跟小孩一样,有什么吃喝好玩的都要拿着给她姐姐看。”
徐子天呐呐说:“那还挺姊妹情深的。”
“……也是。”张磊一时卡壳,接了这句话。
刘俊恩:???
“她们姊妹情深,我哥吃了一嘴的泥,后来烧了三天。”
徐子天和张磊就讪讪笑了下。
赵淼则是问:“怎么就冲撞上了?”
“后来我表哥说,下葬结束了,听见有人叫他名字,他就回头,后头没人都是坟包,吓得他跑到前面去了也没跟大人说。”
赵淼当即说:“这种鬼故事我看小说也说过,人有三把火,夜晚啊,坟场这些地方,听到有人叫名字,千万不能回头,容易人火灭,染上不干净的。”
池星诺心想,这一宿舍的,大家都还挺迷信的。
“小星你别不信,老祖宗传下来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徐子天说:“《酉阳杂俎》、《子不语》这些书里面也有这些故事的。”
池星诺说:“我信的,我脸上意思是:大家都信,就不会显得我鬼迷神道的。”而后他有些不好意思,“我以后还要烧香烧元宝,不过大家放心,我不会在宿舍里烧的。”
烧纸这事都是家里大人操办的,赵淼本来想问你家大人——后来想起星诺的情况,改成了,“你给谁烧?”
“我家大人。”池星诺说。
赵淼点了头,不知道说什么了。其实也不是大家信这些,这会是刘俊恩请客,讲的又是自家表哥亲生经历,大家捧场。对鬼啊这些事情,大多数人还是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家里人操持烧纸上坟,年轻人可不会主动去办的。
刘俊恩接着之前的话题说:“我们喝了酒,回去就晚了,所以我说别聊太阴间话题。”
“……”张磊吐槽,“大刘啊大刘,我之前以为你是酷帅拽哥,没想到你不仅心细,更是小心谨慎啊。”
刘俊恩嗤了声,“别以为老子听不出来你笑话我胆小,我才不胆小,就是跟你们说说,不怕的话,我请唱歌,唱完歌午夜回啊。”
“别了吧。”池星诺开口。
张磊起哄意思什么别,玩开心尽兴,今天周五宿舍没门禁的,不怕哈。刘俊恩说:“那就去唱歌。小星,不用客气的。”
“我没客气,我就是想问问,为什么我就成小星了?”
众人:“哈哈哈哈哈。”
“你长得就很小——啊不是,长得很面嫩,年轻。”
吃完了饭,宿舍五人关系一下亲近许多,徐子天这位舍长还跟池星诺说:“你没来前,我们三个觉得刘俊恩很酷,大家都不敢惹,没想到大刘是这么个大刘。”
张磊补刀:“胆小好心肠的大少。”
“你声音大,大刘在瞪你。”池星诺默默提醒,“看你好久了。”
张磊:“哈哈哈哈。”而后耍宝肉麻兮兮声说:“大刘哥,你不会生我气的吧~”
刘俊恩将张磊推开,“别来。”又正色说:“我说了,我不是胆小,我这是比较忌讳。”
家里有位表哥活例子,他爸妈对这些事也比较上心,他爸爸做生意的,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宁可信其有,反正也没坏处,多多做好事积功德嘛。
唱完歌十一点多,地铁最末班,五人赶上地铁,张磊说:“幸好幸好,坐上了。”
“咱们学校大郊区,要是打车那得费钱了。”
“幸好小星提醒了,差点唱嗨唱过头了”
池星诺坐在位置上点点脑袋,吃饭到唱歌,他喝了有两杯,现在脸红红的有点热,不过脑子很清明,应该没醉。
地铁通往北安大郊区,过了许多站,车厢空荡荡的,到了北安大这一站,这站是在学校大门附近的十字路口,宿舍在后面,从学校里穿过去,不如走外面路。
五人出了站,已经快凌晨了。
第17章 黄四郎3
沿着学校旁的主路往后去,小路口拐弯,这是一条两车道的小路,先是一片葡萄园、草莓园,往深里走个千米就到离宿舍近的那个小南门了。
小南门对面比较热闹,民房门面的奶茶炸鸡鸡公煲什么都有。
“今晚的月亮还挺亮的哈。”徐子天抬头望月,略是带点酒意说。这人是学汉语言文学的,本身就很喜欢文学,喝了几杯酒,晚风一吹,整个人诗兴大发,当即给大家背了一段李白的诗。
张磊是捧场王,呱唧呱唧鼓掌说好!
赵淼也醉了些,笑呵呵,说:“你拉着点他,别一会走到水渠里去了。”他自己走路也有点飘,感觉还很好。
几个人中,就刘俊恩酒量最好,喝的最多且半点不红脸。池星诺则是喝得最少,舍友都没有劝酒的意思,反倒他喝了一杯,舍友就担心,说喝不了就别喝了,尝个味就行,你看你脸红的。
池星诺喝几口就红脸,也是这次发现的。
“小星你怎么样?”
池星诺反应慢了下,先是点头,觉得大家看不见,才说:“我很好,没有醉。”
“哈哈哈说没醉的肯定醉了。”徐子天朗声大笑,“我就不一样,我走直线,我没醉。”
说罢歪七扭八的走起来。
张磊笑话,“你快对了吧,你还说小星,你现在发酒疯知不知道?”
“谁说我醉了,没有没有,我再给你念一首——”徐子天望着天上的月,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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