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韵忙了一天,有点累了,陈弘阔也是一副精力不济的样子,跟着楚韵回了房。
剩下兄弟两人在客厅里。
陈振豪立刻就翻了脸:“你什么意思?现在想开了,回来跟我抢位置是不是?”
陈星瑜忍不住笑了:“什么位置不位置的,我可听不懂啊,堂哥。”
他笑眯眯地挥了挥手:“行了,我走了,不用送!”
刚走出别墅,AI就传来了陈振豪气急败坏的电话信号声:“到底怎么回事?今天陈弘阔不是去捉奸了吗?怎么什么都没做就回来了?还有那个陈星瑜,他回来了你也不告诉我一声!”
老陈畏畏缩缩的声音响起:“大少爷,你以后不要再让我做事了,今天……”
他叹了口气,挂掉了电话。
隐约的咒骂声从别墅中传来,陈星瑜回头朝着主卧的窗口挥了挥手,走到小树林的阴暗处,开启了任意门。
逃生舱里依旧安静,连小狗都去了角落里充电,整个逃生舱里,只有休眠舱中的清澈液体倒映着舱顶的点点灯光,水波随着夏泽渊的呼吸和微微的动作而起伏着。
别墅里的勾心斗角早已远去,陈星瑜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肩膀还一直紧绷着。
他自嘲地笑了笑,扭扭酸痛的脖子,放松了身体。
静静坐在休眠舱前,陈星瑜的目光落在舱内的青年身上。
青年现在已经长到了十五六岁的大小,正是陈星瑜最熟悉的模样。
清俊的眉眼,尚带着一丝少年人的青涩,身体已有了结实的肌肉,却依然如同一枝青竹,还有着那个年龄特有的清瘦。
陈星瑜坐在休眠舱旁,静静地看着那个青年缓缓在水中浮动。
一切的担忧、恐惧都渐渐远去,只剩下的淡淡的喜悦和让人深陷其中的平静。
再次把陈星瑜从睡梦中吵醒的,是小狗兴奋的叫声。
“哥哥哥哥!”小小的无人机轻轻蹭着陈星瑜的肩膀,“主人的身体发育就要完成了!”
“真的吗?”陈星瑜揉着眼睛坐起身来,发现白原、花楹、花灵他们都来了,和他一起围坐在休眠舱前。
陈星瑜突然有种想要把休眠舱盖住的冲动。
等他抬头,这才发现,小狗已经贴心地把休眠舱的透明舱盖调整成为模糊的磨砂式样,只露出夏泽渊的脸颊。
一个小小的倒计时在舱盖上缓缓闪烁。
已经不到一分钟了。
围坐在休眠舱旁的人全都紧张了起来。
花楹轻轻握住了陈星瑜的手,花灵也依偎过来。
所有的目光都投射在夏泽渊的脸上。
10,9……
3,2,1!
小小的蜂鸣声在逃生舱中回荡,休眠舱中的液体轻轻荡漾,可青年却仍然安详睡着,没有睁开眼睛。
陈星瑜突然感觉一阵心慌。
“小狗……”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你给他扫描一下看看。”
“嗯。”小狗漂浮过来,机械手伸出,在休眠舱的控制板上小心地操作着。
一道细细的激光缓缓从休眠舱上空扫过。
花楹姐妹紧紧搂住陈星瑜,默默给他支持。
扫描结果缓缓在逃生舱悬空的屏幕上显示出来。
一切都非常正常,除了……
陈星瑜睁大了眼睛。
扫描的图案十分精细,皮肤、肌肉、骨骼甚至血管都历历在目。
但是青年的胸腔中,没有心脏!
“这怎么可能?”小狗简直要抓狂,“我明明是按照主人提供的身体数据来克隆的,除非,除非他的身体里本来就没有心脏!!”
白原猛地站了起来:“我去找红姨!”
此刻的陈星瑜却一言不发,双目紧紧盯着那幅扫描的图像。
“星瑜,星瑜?”花楹轻轻摇晃着他的身体。
他却煞白着脸,向着休眠舱中的夏泽渊伸出一只手。
“哥哥……”
随着那一声呼唤,陈星瑜的身体猛地消失在空气之中。
花楹的手臂揽了个空,抬头惊恐地看向白原和花灵。
陈星瑜进副本了。
“哗啦——哗啦——”
波涛翻滚的声音极响,仿佛大浪就在身边,紧接着,混着泥浆和沙子的河水便漫了上来,把陈星瑜的身体湿了个透。
身体却在隐隐作痛。
紧接着,一根木棍狠狠敲了下来。
木棍的前端直直打在了少年的肩膀上,尖锐的疼痛蓦然从内部爆发出来,少年的身体立刻曲起,像是被捞出水面的虾,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搬个东西都搬不好,砸坏了这些盘盏,让老子们怎么吃饭?是不是不想活了!”男人的声音凶狠,似乎觉得用木棍不顺手,直接一脚朝着他腰间的软肉踢了过来。
陈星瑜被他踢得翻了个身,被河水浸湿的长发早已被拉散了,浸透了江水又偏在一旁,露出苍白的小脸。
“你……”男人的叫骂突然停了,他狐疑地看了眼地上的陈星瑜,又扭头看了眼那艘大船的船舱。
一群十四五岁的少年,头戴玉冠身着青衣,正从各个舱室走出,聚在大船的前端,听着主管训话。
“真他妈见了鬼了!”男人喃喃了一声,眯着眼睛仔细数了数船上少年的人数,又一脚向陈星瑜踢去,“滚,别让我再见到你们这帮没用的东西!”
有人拉起了他的手臂,陈星瑜轻轻嘶了一声,手臂被架起的时候,牵动了肩上的伤口。
他疼得呲牙咧嘴,终于还是忍着疼站起身,在男人不间断的咒骂声中,离开了潮湿的河岸。
“阿星啊,真是不好意思,连累你了。”拉着他的男孩比他还矮上一个头,被打得鼻青脸肿,行走之间有些腿瘸,速度不快,走得一头都是汗。
陈星瑜被他架着穿街过巷,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
眼前是一间破破烂烂的茅草屋,凸凹不平的泥地上铺着两张薄薄的草席,一张黑黢黢的薄被窝在草席上,散发着一股霉味。
男孩有点气喘地把陈星瑜放在草席上,又拉过那张薄被披在他身上。
“都怪我的腿脚不好,谁知道他那箱子里装的都是容易碎的东西啊,”男孩接续了之前的话题,“不过呢——”
他咧嘴一笑,从怀中变魔术似的掏出两个大白馒头:“喏,今天终于能吃饱了,耶——”
他把馒头塞给陈星瑜:“快吃,还热乎着呢!”
十分应景的,陈星瑜的肚子发出一长串叫声。
一股强烈的饥饿感在身体中翻搅着,陈星瑜哑着嗓子,话语脱口而出:“阿庆,你又去偷了啊?”
“说什么偷啊,多难听!”那个叫阿庆的男孩哈哈一笑,拿着自己的馒头咬了下去,“就是你们在搬东西的时候,我到船上的厨房溜了一圈。哇,你知道吗?那船上跟馒头铺子似的,蒸了好多馒头啊!那热气冒的……”
阿庆一脸向往,见陈星瑜愣着不动,瞪着他说:“赶紧吃啊,冷了就没那么香了!”
饥饿的感觉占据了主导,嘴里的唾液泛滥成灾,馒头热腾腾的麦香勾引着味蕾。
陈星瑜顾不得手臂抬起时伤处被牵扯的疼痛,举起馒头咬了一口。
“真香啊……”
“诶,阿星啊,”男孩已经三口两口干掉了自己的馒头,拿了根稻草装模做样剔着牙,“你知道那艘船是干嘛的吗?咱们要是能到那艘船上去干活,是不是天天都有大馒头吃?”
陈星瑜小口小口地吃着馒头,偏头回忆了一下刚才看到的场景,接着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那船很漂亮。”他说,“上面还有好多和我们差不多大的孩子。”
他眨了眨眼睛:“那艘船是学校吗?”
“呿,你真是想上学想疯了!”男孩不屑地瞟了他一眼,“哪儿有开在船上的学校啊,学什么?怎么擦甲板吗?哈哈哈哎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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