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人挂上了号,依次前往等候区找座位,很快便排到了三人组。
“你们三个是谁要看病?”护士垂着脑袋,从三人组的角度看,只能看见她盘着的头发和白色的护士帽。
“我,是我。”方纺上前一步。
“什麽问题啊?”那护士忙完了手头的事情,扭头朝方纺看来,准备判断她的病情,看要将她安排到哪个科室去。
方纺骤然对上她一张纸糊成的高原红脸,整个人猛地往后一退:“她她她……是纸人!”
先前这些护士与病人发出的声音都很贴近现实,且衣着也和普通人无异,方纺便理所当然认为这里的人都是真人的投影,这会儿正对上纸人护士的目光,她猝不及防吓了一跳。
纸人黑漆漆如同点墨,也确实是两个墨点的圆形眼珠朝方纺看来,殷红的纸质嘴唇开合:“干嘛呢,问你什麽情况呢,你不着急后面还有的是人排队啊,别耽误人家时间。”
而在他们身后,那些排队的纸人也发出了催促声,其中还包含着一些重重的咳嗽声和吃痛的呻.吟。
恍惚间,方纺有种自己真的耽误了他们看病的感觉:“不好意思啊,刚才扭到手了,我,我最近手腕有点痛,可能是得了腱鞘炎……”
倒也不全算是编的,方纺最近写资料写的手腕确实不太舒服。
“小姑娘,你百度看病了吧,”护士听方纺说出自己的病名就习以为常道,“你这什麽毛病医生会给你判断,少在网上瞎看,挂号费十五,怎麽付?”
方纺僵住,下意识看向身后的沈浮与沈嘉乐。
这医院是怪谈开的,那这医药费是要用什麽付……总不能是命吧?
犹豫片刻,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百元大钞:“这,这个可以吗?”
“不是假币当然可以,”护士接过钱过了一遍验钞机,而后给方纺找了钱。
方纺特地仔细看了看,发现对方找给她的还真都是真钱。
就,这怪谈人还怪老实嘞。
沈浮也扫了那些钱一眼,但并未说些什麽,只是与其余二人走到等候区等叫号。
等候区满满当当地坐着穿着各异的纸人,已经没有位置空给三人,而三人本来也没想着要和这些面目古怪的纸人坐在一起,便远远地站在它们身后。
时间过了不知多久,沈嘉乐无数次想掏出手机打局游戏消磨时间,但都生生忍住了。
“45号方纺,到二号诊室,45号方纺,到二号诊室。”广播播报持续了两遍,方纺连忙动身,朝诊室走去。
她心下有点忐忑:“大佬,大师,我感觉怪谈肯定就是医生,一家医院里最重要的就是医生了……一会你们就趁着它给我看手抓它!”
方纺的推测并非没有道理,沈嘉乐道:“放心。”
沈浮走路时恰好与一个带着红色毛线帽的纸人擦肩而过,他下意识回头,盯着纸人头上的红色毛线帽看了一会,忽的说:“可能不是医生。”
“确实有怪谈反其道而行之的可能性。”沈嘉乐说。
他看过不少为了反转而反转的恐怖片,对此也算有些经验。
“四十五号方纺,方纺到了没有啊,没有就过号了!”二号诊室内的医生对外喊道,语气有些不耐。
方纺心头一惊,当即加快脚步,连声喊着:“到了到了,我马上进来!”
浮浮(张飞声线):哥哥!
第43章 粘人
三人几乎同时走进诊室之中,也同时看向坐在桌前的医生。
这医生也是个纸人,惨白的脸上顶着两坨高原红,和护士比起来,他光秃秃的头顶十分写实,这会儿纸人嘴角下撇,看看进来的三人:“是哪个要看病,坐下说说什麽个病情。”
方纺鼓起勇气与纸人医生隔着一张一米左右宽的桌子而坐:“医,医生,我手疼,这两天连着打字,手腕不太舒服。”
“我看看。”医生的语气略微缓和,一双墨点眼睛直直朝着方纺看来。
方纺被它看得毛毛的,但还是强忍着不适将手腕递过去,下一刻,她眼看着那纸人医生伸出硬纸板卷成的手指,在她的手腕上捏捏按按:“这儿疼是吧?”
方纺被它手指一按,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心道这老登借看病害我:“……对对,就是这疼,您轻点。”
她下意识看向沈浮与沈嘉乐,但两个雨衣人就象是被施了定身术般无动于衷,一左一右站在她身边。
方纺使眼色使得眼睛都快抽抽了,沈浮才道:“先让它给你看看,别急。”
方纺满脸困惑,但听着大佬开口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在原地,没起来用口袋里的打火机直接给纸人医生来一下。
“你这小问题,就是手腕最近使用过度,轻度的腱鞘炎啊,好好休息下吃点布洛芬就行,有条件就再热敷一下。”医生收回自己的手,笔走龙蛇在病历本上写字。
它的手指一看就做工粗糙,不该如此灵活,但它写下来的字却飘逸灵动,灵动到沈浮接过病历本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来几个字。
“行了,下一个。”医生长叹出一口气,对着话筒讲道。
方纺没想到这看诊这麽快就结束了,而且全程除了手被按了下觉得有点疼,基本上没发生什麽其他事,仿佛这真的就只是一场普通的看诊。
“这,这就走?”方纺不太确定地扭头看沈浮。
医生听她所问,很是无语:“都给你看完了你不走还想干什麽,搞医闹啊?”
“走吧,他不是。“沈浮说。
沈嘉乐没看出什麽,但当即见缝插针赶上去搭话:“雨衣兄弟,你这是怎麽看出来的,我这业务还不太熟练,有点弄不明白啊。”
“我说你们几个有没有点素质,我这病人还多呢,你们要聊天就出去聊!”医生语气不善。
被不知道什麽东西骂了没素质的三人:“……”
“走走走,先出去。”沈嘉乐连忙道。
三人走到诊室外,果然看见走廊上正等着一个穿着人类衣服的纸人,他一手捂着胳膊,脸上表情象是被揉皱的餐巾纸,仿佛是疼的受不了了,一见三人出来忙冲进诊室里。
“医生也不是怪谈吗?”方纺压低了声音问,“难道那怪谈是在药房或者是收银台?”
“暂时还不确定。”沈浮指着重重人影中一个带着红色毛线帽的纸人说,“第二次了。”
方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个纸人有什麽特别的吗……等等,咱们刚才是不是在挂号的时候见过他,他那时候就已经在药房取药了,现在怎麽又上来了。”
沈嘉乐也回过味来:“这麽说的话,这个卫生院里来来回回好像一直都是这些纸人,他们好像每次看完病后又会被重置记忆,然后再一次开始看病的流程,循环往复。”
他也看见了一个见过的老熟人纸人。
“难道这里的规则是会让每个进入的人变成纸人,然后反复失去记忆沉沦在此看病,永远被痛苦折磨?”方纺垂着眼眸思索。
“先去把钱交了,取药看看吧。”沈嘉乐说,“反正咱们三个里有病的只有你,你要是失忆了我们还能提醒你。”
方纺:“……”
行叭。
她往前走了两步,很快又停下了,“保险起见,我是不是得先把我银行卡告诉您二位帮我记着。”
沈嘉乐无情道:“也可能是把你丢在这里,我俩把钱分了。”
方纺:还有没有一点同事爱了!
沈浮难得搭腔这些与任务无关的废话,语气严肃:“这样不行。”
方纺心道还得是大佬正直,这半路出家的大师还是觉悟不够啊。
然后就听沈浮用雄浑的张飞语音说道:“去取钱的时候银行会验证是否本人,不是本人没有复杂手续取不出来。”
方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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