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猫好像暗恋我[星际](67)

　　顾淮想了想, 问道：“你事前并不知道卡尔和启蓝有过合作？”
　　费尔亚立刻摇头, “如果知道这一点, 我和你们联邦之间的合作就不会这样顺利, 我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和大哥站在对立面。”说到这他看了一眼一旁的柯林, “但是现在有了德尔帝国为联盟保驾护航, 我相信我们的实力不会弱于任何人。”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天真少爷，在这个联盟中，他所带来的罗伦舰队数量远远不如联邦和德尔, 接下来的战争还是由对面这两位做主, 他只算是锦上添花罢了。
　　如果这一次交战的结果是胜利, 那么他得到的将会比付出的更多；反之，除了失去本就没有多少希望的继承权，他也不用付出多少无法接受的损失。一切用钱能够买来的东西, 对于罗伦来说都不算是值得心疼的消耗品。
　　况且联邦对他非常慷慨，想必战后也会给他一定的补偿，加上顾淮和柯林的友谊，这可是一笔稳赚不赔的生意。
　　想到这，费尔亚抬了抬下巴，“数据投影你们都能看得见——”
　　顾淮大致扫过一眼，上面详细记载了卡尔·罗伦的战绩，和他目前所拥有的战力，的确是一支不容小觑的队伍。
　　从费尔亚的口中他了解到卡尔·罗伦的优缺点，由于罗伦家族的成员基本上处于竞争关系，所以互相很少有交集，这些数据也都十分片面。
　　但这时，费尔亚命令部下传输过来的内容已经发送过来，顾淮点开看了一眼，发现了大量卡尔·罗伦的战争视频，是按照时间排列顺序，只一个月内的视频就有三个。
　　顾淮和柯林对视一眼。
　　柯林随即联系了一个人，把分析视频内容的枯燥工作交代了出去，顾淮也在期间和顾立华商量片刻，然后顾立华说：“这些视频非常重要，我会马上处理。”
　　因为顾立华是在之后才加入到这次视频通讯会议中，所以费尔亚发给他这些视频的时间要晚一些，他在说出这句话后再过三分钟才收到信息提醒。
　　“军部会议还没有结束，我正好把这件事一起算进会议章程。”
　　顾立华说完作势要挂断通讯，柯林看着顾淮，五指收拢握住扶手，然后听见后者说：“父亲，给我五分钟吧，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既然你们都对视频比较感兴趣，那我没必要再跟你们讲解我大哥的生平了。”费尔亚很有眼色，“我先去查查还有没有别的遗漏，你们聊吧。”
　　话落就冲三人点头示意过，率先退出了这次通讯。
　　顾立华在他的投影消失之后看向顾淮，“有什么事？”
　　顾淮没打算拐弯抹角，但他先看了一眼柯林。他以为柯林会和费尔亚一起挂断通讯，毕竟看之前他们聊起这件事时柯林的表现，是没打算在这个时候还留下的。
　　他也不信柯林没有听出他现在要和顾立华谈的是什么事。
　　免得有什么误解，顾淮干脆等等他的反应。
　　柯林的反应很平淡，他没有任何打算离开的动作。其实他刚才确实升起过离开的念头，可转念想到现在既然已经坐在顾立华的对面，为什么还要躲避，这个时候他没有了担忧的情绪，就只想和顾淮一起承担这份感情带来的责任。
　　然而他没看顾淮。他心底还是难免紧张。
　　顾淮见状会意，就直接对顾立华说：“父亲，我和柯林在一起了。”
　　这句话给顾立华带来的冲击力并不大，他早就有这方面的准备。知道顾淮和柯林同居的当时，他就有了这个准备，而且还有顾淮在联邦遭遇爆炸袭击后柯林的状态，这都让他在心底默认了这一层关系。
　　只是，这么多年的相处中，两人聊起私事的次数寥寥，顾立华没有想到顾淮告诉他的会是这样的事，一时有些不适应，不过他的不适应没有维持太久，“这是你自己的事，自己决定就好。”
　　顾淮又说：“我和柯林会在这场战争结束后，先去德尔举行婚礼。”
　　在柯林看似平静的注视下，顾立华果然皱起了眉头，“婚礼，怎么这么着急？”但和柯林意料中不同，顾立华在意的不是婚礼本身，而是，“如果你想就此定下来，为什么要先去德尔，联邦的婚礼你什么时候办？”
　　他根本没有介意顾淮的伴侣是个男性的事实。这多少归功于楚云深。
　　顾立华对楚云深的印象差到极致，即便没有多次谋害顾淮的旧账，他也一直不喜欢这个让他和顾淮险些反目成仇的男人。对方出身楚家，却在联邦和德尔不停交战的困难时期去了外交部就职，从未对联邦有真正贡献，不上进、没能力，除了一张脸还算看得过去，在顾立华眼里楚云深毫无优点可言，这才是他真正不想让顾淮和楚云深订婚的原因。
　　只是当年他对顾淮的这个决定感到无比失望，两人之间又从来都不缺少矛盾——
　　而柯林，不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无疑是一个能和顾淮并肩的人。
　　最让顾立华印象深刻的，就是顾淮出事的那一段时间。在那之前，在他的心目中，柯林是一个完美的将领，是一个为人称颂的王子，是一个值得尊重的敌人，所以当一直以来以冷酷无情面目示人的柯林突然陷入一段感情，才是最让人觉得意外的。
　　改变柯林的人是自己的儿子。
　　每每在难得闲暇的时候想到这一点，顾立华总有种莫名的情绪，类似见到顾淮又打了一场胜仗，却又并不完全等同。
　　顾淮没能猜出顾立华心中这种复杂的情绪，他回道：“联邦的婚礼在德尔之后，因为德尔方面好像有这方面的习俗，需要尽快确认某种仪式。”他解释完又补充一句，“总之这件事也没那么着急，联邦和德尔的宾客也不重合，谁先谁后没有大碍。”
　　柯林听完他们对话，情不自禁又产生了新的担忧。
　　顾立华会不会不满意这件事的做法——
　　顾立华没有，他对这个解释还算满意，也理解德尔帝国相关的习俗问题，“那就这么定下吧。联邦的婚礼我会在合适的时机尽快准备起来，也确实不着急，你们从德尔赶回联邦的时间就足够筹备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就结束了刚好时间为五分钟的这次谈话。
　　顾立华的投影从顾淮和柯林的面前消失后，柯林沉默片刻，终于问：“为什么，顾上将不介意你和我在一起？”
　　顾淮挑眉看他，“为什么要介意？”
　　柯林抿了抿唇，才说：“当初你说过，顾上将不喜欢楚云深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他是一个男人。”
　　顾淮仔细回想一下，“我真的这么说了？”
　　柯林目光一错，“说过。”
　　顾淮在这方面的记忆力一向不怎么样，不过这也不重要，“顾上将是个传统的人，不是迂腐，联邦早就通过了同性婚姻的法案，他最多应该是不喜欢在确认关系前闹得太出格，这在他眼里算是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他不喜欢楚云深，更多原因是楚云深不适合我。”
　　柯林每听一句就放松一些，“所以他觉得我会适合你？”
　　顾淮嘴角含笑，“你不仅仅只是适合我，王子殿下，你在我父亲眼里简直是个完美伴侣。”他抬手细数柯林的优点，“你在战场上无往不利，军部的大多数还参战的人都是你的手下败将；你才华横溢、性格沉稳；你出身高贵，却不倨傲自满，待人真诚。这些都是加分项——说起来，我和你结婚还算是我高攀了，至少我可没你这么显赫的家室。”
　　柯林的耳朵已经红了一片，只是在投影里看得不很真切，他问：“如果我是平民，你就不会选择我了吗？”
　　顾淮对他说：“那可不行，不论你是王子还是平民，现在你都是我的了。”
　　柯林：“……”他抿紧薄唇，双眸中仿佛有璀璨光芒流动，要比太空中最闪亮的星辰更耀眼。
　　顾淮说：“所以你不用去管顾上将会不会觉得你适合我，只要我觉得你适合我就可以了。”说到这他上下打量一眼柯林，“再者说，你长相英俊，身材很好，气质潇洒，一看就和我非常合适。”
　　柯林被他这样打量，浑身肌肉都僵硬起来，他喉结上下滚动的动作很不明显，可回过神来之后就有些控制不住灼人的热度爬上脸颊。
　　正在顾淮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智脑发出一声刺耳的警告。
　　“不明舰队正在飞速靠近！”                       
作者有话要说：　　柯林：不明舰队，就很气人。

　　☆、正式开战

　　没过多久, 顾淮接到第二份警告。
　　意料之内，飞速靠近着的是启蓝的舰队, 敌军数量庞大, 在显示屏上密密麻麻积攒了一片。
　　由于某些原因, 顾淮和柯林还依旧保持着联络，他们不约而同停止交谈，快步前往控制室指挥战斗。
　　星舰上所有人的神情归于肃穆，他们目送顾淮在指挥台站定, 眼中燃起重重战火，舰长这时上前一步在指挥台下方抬手敬礼，举目看向顾淮, “长官, 请您下令！”
　　顾淮低沉声音和柯林的冷淡嗓音一同响起, “开战。”
　　“是！”
　　顾淮握拳按在身前的金属台, 一连串的命令有条不紊地发出, 他的沉着稳定让控制内少数首次面对如此强大敌人的军官也暗自放下心来, 有些顾淮的老部下甚至在初步交火之后还自然聊起战场情况，显得比这些新手轻松太多。
　　对于这些无伤大雅的小事，顾淮从来不会特意关注。
　　舰长在这个紧要关口也闭上了一向好奇的嘴巴, 他认真执行着顾淮的每一道命令, 让后者多少对他有些改观。
　　“机甲出动, ”顾淮挥散眼前的细节投影，“以闪电飞豹为中心，先把这个点打通。”
　　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 战场还是显得有些混乱。
　　顾淮皱了皱眉，看出启蓝是故意拖延，对方想用人还战术消耗联盟战力，而且卡尔·罗伦的舰队到了现在连个影子都没有出现。
　　“看来启蓝找了不少人，”柯林说，“目前就我看到的，就已经有四个不同势力的星舰徽记了。”
　　顾淮只认出了两个，但都不是以战斗力出名的星系。
　　费尔亚的通讯接了进来。
　　“我找到了大哥的踪迹，”他说，“罗伦家族星舰的隐形技术对自家人没什么用处，雷达上显示，他的舰队和我实力应该差不多。”
　　顾淮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你打算去会会他？”
　　费尔亚在上过战场之后消瘦不少，脸部轮廓渐渐深邃，要比刚见面时成熟许多，但性格没什么太大变化，只把从小养成的倨傲微微收敛，他矜持笑道：“和家族里的优秀继承人较量一下，一直都是我想要完成的任务清单第一名。今天就是最好的时机，以后我再也不会有这样和他公平比试的机会了。”
　　之前他就说过，卡尔·罗伦不是一个会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人。今天一场大战，卡尔没有派来所有的兵力，相反费尔亚却倾尽几乎所有来博得出路。
　　如果赢了，卡尔元气大伤；如果输了，费尔亚自此认命。
　　成与败，就在这一战。
　　顾淮没有阻止他，费尔亚在战场自有一套做法，没必要由别人替他决定，再者这里也不是温床，想要变得更好，就必须付出代价。
　　“祝你平安。”这是联邦的送行语，顾淮又加了一句，“不要逞强。”
　　费尔亚看向顾淮，他嘴唇嗡动，像是想说点什么，不过转眼看见另一侧的柯林，他抿了抿唇，最终什么也没说，只点了点头就结束了通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