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句话已经被听觉敏锐的妖给捕捉到了。
北鸣:“野男人???”!
第79章 不能乱摸啊
短短三个字,落进季星淳耳中,那是相当炸裂的。
北鸣黑色半长的头发湿漉漉凌乱地披散在身后,不时有细碎的水珠自发尖凝结往下滴落,他撩起碍事挡在眼前的碎发,露出了圆润饱满的额头来。
妖王琥珀色的眼眸微微眯起,“虎”疑地盯着季星淳。
季星淳浅浅咽了下唾沫,欲盖弥彰地用手按住了话筒。
………然而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或许是他沉默的时间有些久了,手机那头便传来了汪琨戏谑中带着探寻的声音:“咋不说话了?不会是在跟你家那位——”
“嘟”地一声,季星淳果断按下了挂断通话的选项。
北鸣冲他挑眉,表情似是在对青年说:你在干什么?
季星淳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现在不早了,晚上你住哪里?”
北鸣瞥了他一眼,自然看出了季星淳的打算,不过他也并不准备追根究底下去——毕竟青年看起来表情尴尬,已经不想再继续那个话题了。
于是他便顺着季星淳的话头思考了一下,发现自己晚上确实没什么去处。
反正镇压那些恶妖的事情已经完成,有封印在,起码能保证近几年来都相安无事。
或许……他干脆就放松放松,给自己放个假?
这么想着北鸣便顺应了自己的本心,实诚答道:“我在这个城市里面确实没有什么住所,你是意思是希望我在你这里住下吗?”
虽然确实有这个想法,但还是被北鸣的过于直白给搞得猝不及防的季星淳:“………差不多吧。”
北鸣点点头,接着提出了一个非常合理且重要的问题:“那我晚上睡在哪里?”
季星淳住的这个地方,虽然名为员工宿舍,但严格来说是园长他们专门为人类准备的。
毕竟妖族晚上休息的时候以原型的时候最舒服,不像现代社会的人类那样依赖床和遮风蔽雨的房子。
不过季星淳身为人类,思考的方式自然也是偏向人的,于是他的第一反应是——北鸣晚上可以跟他睡一起。
哪怕北鸣的个头极高,季星淳房间里的那张大号双人床也是可以塞得下的。
但紧接着,在场无论是北鸣这个妖还是季星淳这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回想起了一件事情——
嗯,某天晚上,蹭住的小老虎,以及。
被压塌的床。
在回忆起这件黑历史的瞬间,北鸣的面色黑如锅底。
季星淳嘴角抽了一下,他抬手掩了一下:“要不然,你在沙发凑合一下?”
说着他目光移过去,看了下摆在客厅的那张颜色素雅的布艺沙发,目测了一下长度是能装下北鸣的。
尽管现在看起来有些窄,不过那是因为沙发上放置了一些靠背以及抱枕的缘故,如果把那些东西都挪开,那睡下一个大男人是绰绰有余了。
北鸣道:“好。”
妖王俊美的面庞上,眉头微微拧起,似是对自己今晚的“归宿”显出几分不满,但又不发作出来只是憋闷在心底的样子。
他的表情看着挺唬人的,如果季星淳不会读心,那么此时恐怕已经担心北鸣不喜欢自己这样潦草地对待,然而………
【今晚得注意一点,不能把这个也给弄塌了。】
北鸣摆着那副极具欺骗性的脸孔如是想着。
见对方如此自觉自律,季星淳也忍不住为自己的潦草办法感到了几分心虚,开口承诺道:“总之你今晚先凑合一下,明天我再想想办法。”
说完季星淳默了一下:等一等,自己这话怎么说得好像北鸣要在这里长住了???
他并不讨厌北鸣,诚实地说这位妖王陛下看着也是十分的赏心悦目,但………问题就出在这个赏心悦目上啊!
哪怕他季星淳已经做好了孤独终老的准备,但怎么说现在都是一个二十几岁血气方刚、精力旺盛的年纪,万一一个不慎做出了某些非常尴尬社死的行为………
光是想象一下,季星淳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僵着脸,季星淳返回卧室,掏出了闲置在柜子里面的睡衣以及枕头被子,又找了条没有用过的男士内//裤然后一股脑塞到了北鸣手上。
随后他丢下一句“你自己铺一下‘床’我也去洗个澡”,便匆匆冲进了卫生间里。
北鸣手里抱着那一摞厚厚的被子,双眼跟着季星淳移动,直到青年的身影被卫生间的磨砂玻璃门给遮住不见,这才收回了视线。
总感觉………哪里不对。
为什么他感觉季星淳在自己的面前,好像变得越来越拘谨了?
偶尔还会心脏一阵狂跳,流汗变脸色………
难道……是终于想起来他的原型是虎妖,后知后觉害怕了??
这不靠谱的猜想刚冒出来就被北鸣自己给掐灭了:他跟季星淳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对方之前也没有表露任何类似忌惮或者恐惧的表情,他干嘛要胡乱猜测?
北鸣这么想着,将被子放到沙发上,随后看了眼之前青年给自己准备的男士内衣以及睡衣。
睡衣是简单的深蓝色,大小季星淳穿起来会有些宽松,而北鸣穿上却是正正好。
而内衣是黑色四角形状,纯棉材质的,中规中矩挑不出错误。
北鸣:………有点紧,不太舒服。
露出一个带着点嫌弃的表情,北鸣走到卫生间门口,想问里面的青年有没有更大一号的衣物了,然而在听到里面淅淅沥沥的水声时脚步无端一顿。
玻璃门的中段是磨砂的,因此北鸣只能看到季星淳脖子以上和小腿往下的部位,中间全都被模糊成了一片肉色。
季星淳似是在洗头,为了防止水滴到眼里,青年的眼睛紧紧地闭上了,因此便没有看到北鸣的靠近。
他应该是刚刚才开始洗头的,现在还在将头发打湿的阶段,水流从发顶不断淋下,顺着青年的头发、面颊、脖颈不断滚落。
纤长如白瓷般的手指插//在发缝之间,黑色的头发与肤色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视线往下落去,季星淳的双脚落入北鸣眼帘之中。
热水流淌而下,青年白皙的脚趾因热水的作用,在趾尖有淡淡的粉色泛起,脚背上薄薄的皮肤可以窥见下面有青色的脉络延伸着、顺着脚踝向上………
北鸣心头一动。
他忽然感到了一丝奇怪的羞赧,就好像自己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场景一样………
四十度的热水拍打在浴室的瓷砖上,带来了乳白色的浅淡蒸汽,令门后季星淳的形象越发模糊起来。
北鸣忘记了自己原本来找季星淳的目的,他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卫生间,心虚、没有发出一点动静。
就像他小时候在猞猁睡觉的时候“不小心”拔掉了对方的胡须一样。
***
第二天季星淳在闹钟响起之前就醒了过来。
这几天因为开放参观的缘故,他的工作发生了变动,可以比平时要晚一些时间再去上班。
然而已经被养成了的生物钟哪有那么容易被改动的?所以当到点的时候季星淳还是清醒了。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季星淳很有种躺回床板继续睡回笼觉的冲动,但想到自己马上还要去动物园上班,青年面上不由露出了痛苦神色。
上班啊,这是每个打工人的痛。
伸手拍了拍面颊好让自己清醒一点,季星淳懵逼了一会便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情,比如自己现在多了一个鲛人崽崽要养,再比如北鸣昨晚住在了自己家里………
北鸣!!
想到后者,季星淳便从床上爬了起来,穿着睡衣便探头往客厅那边看过去。
有一位人类哲学家曾说过:“人不能两次踏入同条河流”。
显然北鸣也不会压塌“床”两次。
沙发完好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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