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不要胡说,爷爷会回来的。”
雪猫在旁看着,只觉自家爹爹好丢人,都几万岁的狗子了,为何还是动不动就哭,动不动就往长辈身上蹭。
但嫌弃归嫌弃,心里却又十分羡慕,这就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吧!
宋元喜抱着狗子好一通安慰,最后一再承诺,自己一定会平安归来,怀里的崽子这才不哭。
“爹爹,你若是做不到,怎么办?”狗子还是不放心。
宋元喜却是笑了,“这你要我怎么说?我只能尽量做到,若是做不到……那便做不到吧……”
“爹爹若是做不到,我上头也就没有老子压着了,到时候三川四界,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闯多少祸就是多少祸,我才不管什么修真界的安危,玄天宗的荣耀,又或冥界的大局为重,我就带着我老叔,肆意妄为去。”
“你敢!”宋元喜狠狠瞪了眼,“你若如此胡闹,我便不认你了。”
“那爹爹好好回来,小花一定听话,当你最乖最好的崽子。”
宋元喜喉头一哽,再是说不出话来,只能抱着狗子,轻轻“嗯”了声。
此后,狗子携雪猫、雪狼和无垠火,一带三离开冥界,至于它们究竟要去哪里,谁也不知道。
宋元喜并未惊动冥界的所有亲朋友好,就连师门几位也是小心避开,只去找了稽五邑。
稽五邑听闻对方来意,直接沉默住。
宋元喜却是上前一步,朝对方行礼,“还请稽师叔帮我。”
大乘大典时,最终辈分定下,稽五邑高宋元喜一大阶,当得师叔。此后几万年,两人一直以叔侄相称。
稽五邑听对方喊过自己无数次“师叔”,唯独这一次,这一声,听着让人心酸。
“元喜,你当真想好了?入得轮回,即便追寻百世,也有可能徒劳无获。有些事,不是你去做,就会有结果的。”
更多的,可能就是一场空。
宋元喜抬头,眼神十分坚定,“稽师叔,有些事,也只有做了才知结果。若我寻不到他,我愿认命,但若我寻得到,这便是三生之幸。”
“你怎么知晓,我可送你入轮回?”稽五邑回忆过往,并不记得自己提起过这些。
宋元喜亦是回忆往昔,与之说道:“不知稽师叔可还记得,那一年元若来冥界寻我,其送我入得摄魂幡历练,却因未能完全熔炼此物而寻不到我。”
稽五邑点头,而后说道:“自然记得,那时他为了加速熔炼摄魂幡,不惜引得鬼气入体,但是我便私心想着,若其控制不住体内鬼气,日后入得冥界便是早晚的事情,如此倒是可以成为我的帮手之一。”
“然稽师叔却是不知,那一丝鬼气,元若掌控的极好,其没有任何出头之日。弟弟一心钻研修炼,从无杂念,顺风顺水进阶渡劫大圆满境,若非最后飞升失败,这一丝鬼气,也不能重获自由。”
宋元喜拿出一条丝线,在对方面前呈现,“我亦是得到元若的第一世因果丝线,感知其内掺杂的鬼气,这才想到来寻稽师叔,想要从冥界轮回入手,入得小世界寻找。”
稽五邑小心接过丝线,细细感知,明白对方所言确实可行。
又见宋元喜铁了心的模样,便也不再劝,只是临了送人离开时,又问一句,“你与繁简道尊他们,也不提一字?”
宋元喜却笑道:“稽师叔,你有些啰嗦,莫怕,我会回来的。”
稽五邑愣了下,而后狠狠瞪了眼,这才拿出一副十分精巧的棺柩,递了过去。
“此乃养魂木所制,你若寻得他的因果丝线,便一一放入,丝线越多,你最终找到人的可能性就越大。”
顿了顿,稽五邑不由抬手,拍拍对方肩膀,“元喜,此去……珍重。”
宋元喜将漆黑色的棺柩至于肩膀上,大小正合适,他打开棺盖,将拿到的第一根因果丝线放进去,而后小心翼翼合上。
“稽师叔,此番恩情,我铭记于心,若我归来,必定相报。”
宋元喜冲对方行大礼,而后转身,义无反顾踏入轮回。
稽五邑看着闪烁的光圈不断变暗,最后彻底归于平静,在原地站了许久,这才掩去所有痕迹,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一个陌生的凡俗国家,某条偏僻的村道上,一个老者,背着一副不大不小的黑色棺柩,正艰难走着。
这是宋元喜的第一世,入世便是五十岁,而他在这一世的剩余寿命,不过十二年。
想要在十二年里,找到宋元若的因果丝线,无疑就是大海捞针。
但是宋元喜并不抱怨,一声不吭背着棺柩,凭着自我感知,一步步朝前走去。
有路人瞧见,看到宋元喜立即退避三舍。
然而小孩儿好奇,探出脑袋想要看,却被身旁大人迅速拉到身后。
“爹爹,那老爷爷在做什么?他为什么背着一副棺材在走?”
“那是背棺人,据传,想要寻找失踪的亲人,亲自背一副棺材,不辞万里去往天涯之巅,便会得到指引,将亲人带回家。”
“爹爹,那要是找不到呢?”
“不晓得,就是个传说罢了,找不到,那就是找不到吧……”
第261章
宋元喜进入凡俗小世界轮回,只为寻找弟弟宋元若的那一缕因果丝线。
然一世又一世,并非每一次都能有收获,更多时候,则是他老死在小世界中,亦是找不到那一条因果丝线。
而他即使想要再做停留,却也有心无力。
又一世,宋元喜进入凡俗小世界中,此次他的年龄还算好,不过二十五岁,而他在这一世的寿命,可以活到六十岁。
也就是说,足有三十五年时间,任由他跋山涉水。
早几世,宋元喜十分不适应这种孤独模式,没了狗子它们的陪伴,任何事情都无法商量,更不必说寻找途中,所遇到的各种困难和险阻,连个唠嗑排解情绪的对象都没有。
“得亏我不是早年金丹元婴,否则至多十次,也就崩溃了。”
没人和自己说话,那就自言自语,这也算是他的特殊打发时间方式。
“再往前走一走,看看有没有村子,得找个落脚之地,没有灵气的身体就是不中用,才走了三十里,就累得快要半死。”
宋元喜背着棺材,一边走一边叨叨,又走了三四里,看着道路两旁越发荒凉,心里直突突。
“早就听闻北方干旱,但是干成这样,是不是太夸张了?”
田地里的庄稼,那是早就种不出来了,河流也已经干涸。
但是远处青山不再,光秃秃一片,连树叶子都给薅的干干净净,一脚踩在泥地上,那僵硬程度,简直让人怀疑,是经过工艺制作的水泥地。
“如此大旱,朝廷也不管管吗?”
宋元喜呢喃声刚落,就听一道沉疴的声音缓缓响起,“管不过来喽,再往北走,那才是真正的大旱,据说挖得几百米的水井,里头也瞧不见一滴水,人不吃粮食还能熬一熬,树皮树叶草根,总能填一填肚子。但是没水喝,那可真真是要死人的!”
宋元喜扭头看,只见村口半枯的老树下,坐着一个佝偻老头儿,一样就能瞧出是个庄稼汉。
他手里拿着几节草根,上面还带泥土,应该是现挖的。另一只手上,提着一串儿不知从哪里抓来的草虫,估计是充当蛋白质。
见宋元喜走过来,他立刻摇手,“老汉儿我就这点吃的,还得带回家四口人分着,给不了你。”
“老先生,我想问一问,再往北去,距离最干旱之地,还有多远?”
宋元喜将棺材放下,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一个烙饼,递了过去。
老汉眼睛一直盯着眼前这块饼,想要拿,又怵得慌。
前几日,隔壁村就有人拿了过路人的粗粮馒头,结果吃完就昏死过去……等村里人发觉不对劲,再去那家人院子里瞧,造孽啊!全都被吃得干干净净……
“后生,现在粮食金贵着呢,你自个儿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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