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防务部的发言人声称,联邦针对战场作战部队的医疗保障已经告急,军队医疗系统长期处于超负荷运转状态,甚至难以保证前线士兵的就诊需要,更不要说腾出手来改善后方医疗保障。政府没有给充足的财政拨款,就无法提高军队医疗体统的承受能力。
与此同时,凌深创办的基金会和马库斯的“尊重我们”联合设立了救助热线。基金会目前的负责人乔·索兰表示,自己在回到墨菲斯后,幸运地得到了受过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军官的帮助,学会控制焦虑和失望的情绪,打消了自杀念头,而这一救助热线旨在帮助退伍士兵提供心理咨询服务,给予有相同经历的人一社会层面的帮助。
到了接近年底,双方僵持了大半年的萨南半岛上,局势再度发生变化。
在联邦的后方支援下,斯拉诺一度打到穆萨军事控制区的边境,而阿齐兹的军队也推到了萨南半岛的南部边境上。新一轮的停火谈判迟迟没有进展,阿齐兹的军队直接进入了萨南半岛。在迅猛的攻势下,斯拉诺军队节节败退,再次丢掉了争议地带三分之一的土地。
联邦军队帮盟友守住了后方阵地,斯拉诺军队凭借在争议地带已占领的高地上修筑起的防御工事,在新年打了一场极度艰苦的坦克防御战。最终第215王牌坦克旅以其中一个营被全歼的代价以少胜多,守住了变为一片焦土的阵地。
双方在高地附近僵持不下,陷入持久拉锯战。斯拉诺要求联邦军队进入前沿阵地,穆萨希望阿齐兹增兵,但罗宾与阿齐兹再次坐下来重新谈判,双方各自逼迫盟友接受停火决议。而通过那场战役以及阿齐兹这一行为,联邦政府内的不少人意识到,对方的军队实力没有他们预估的强。大独裁者显然自己意识到了这一点,担心联邦军队介入后发生正面冲突,才说服穆萨让出一部分土地,接受停火条件。
和联通过了停火决议,要求交战双方就地停火。斯拉诺占据了争议地带三分之二的土地,与穆萨在萨南半岛上呈对峙局面,但阿齐兹和联邦的军队也均未撤离。
开年后,由于迟迟无法找到那名有影响加布里行为嫌疑的牧师,难以证明加布里的行为是受人教唆,警方根据已有线索结案。案子终于还是开庭了,加布里被控一级谋杀未遂等多项重罪。
在开庭前一周,塞涅尔和克莱蒙斯见了一面。克莱蒙斯告诉他,从法院那边来的消息称,家属为了替加布里脱罪,掏空家底聘请了知名刑事辩护律师。律师看中事件的影响力,准备为加布里作出无罪抗辩,对他们最不利的证据在于加布里被确诊患有精神病。
克莱蒙斯告诉塞涅尔,庭上的判罚未必能如愿,但他会用别的方法让加布里得到惩罚。塞涅尔听完后同意了。
墨菲斯特区检察官先请求法院判处加布里四十年监禁。他列出一系列的证据,指出其在准备和实施犯罪的过程中能够充分辨认和控制自己行为,罪行就是针对联邦公众人物的蓄意谋杀,且加布里本人对伤害一直在给予自己帮助的人这样的罪行毫无悔意,应加重量刑。
然而加布里患有精神病的证据确凿,他的辩护律师表示不能从加布里买刀等行为中判断他是蓄意谋杀,并强调,他当时正处于人生中非常艰难的阶段,在基金会做出的那些行为是受到刺激发病的后果。律师对谋杀未遂罪等指控作出无罪抗辩,最终法庭也判处加布里无罪。
无罪释放的加布里在出庭后面对凌深和塞涅尔时,嚣张地表示要让他们这对“恶魔夫妻”去死。塞涅尔没有理睬,只是淡定地牵着在爆发边缘的丈夫离开了法院。
可既然加布里被证明了患有精神病,本人的行为又被认定为具有极其危险的暴力倾向,那么他就需要好好治病。他还来不及庆幸,就被送到全联邦名声最恐怖的精神病院接受治疗。由于存在着受到刺激随时犯病的潜在危险性,他被关进了实施24小时严密监控的房间,彻底失去了人身自由,连亲属都无法探视。
初春,塞涅尔作为主要陈述人,出席了众议院军事委员会关于预防退伍士兵自杀提案的听证。
“近年来,联邦军人自杀人数逐年攀升。仅在过去的十年间,自杀人数就增加了80%,死于自杀的退伍士兵总人数已经超过了战场死亡的联邦军人人数总和。联邦陆军自杀的人数增加了近45%,按每10万人中自杀人数的比例来算,自杀率已经超过联邦民众。”塞涅尔展示着手上的统计数据,严肃说道,“尤其是在南北交界地带的反复部署、在一线作战部队服役时间较长的士兵,自杀率非常高。”
提案要求在退役军人事务部建立完善的心理追踪制度,并在下属的每个官方医疗机构安排一名预防自杀顾问,负责向退役军人及其家属讲授预防自杀方面的知识。此外,提案还要求将退伍士兵接受心理关怀和自杀风险防控的时间由三个月延长至一年,确保军人在退伍后能够得到他们所需的服务。
军事委员会对于提出关怀退伍士兵自杀问题的本身内容没有大异议,但关于具体条款和涉及的财政拨款还存在争议,认为需要进一步讨论修改。
对于这样的结果,塞涅尔心里还是满意的。他知道随着战事愈发焦灼以及未来存在发生冲突的潜在可能变大,联邦政府在财政上非常不充裕。
晚上他和凌深一起请马库斯到家里用晚餐,以感激马库斯无条件地帮他做了那么多事。
吃完饭后,凌深给马库斯倒了一杯威士忌,自己也倒了一点。马库斯看到塞涅尔面前没有,就问了一句:“你不喝吗?”
塞涅尔愉快地告诉他:“嗯,我怀孕了,所以不喝。”
马库斯有些意外,先祝贺了他们,又问道:“几个月了?”
“刚刚两个月。”凌深回答,然后看了眼身边的妻子,神情有一丝无奈的宠溺。
“凌,你怎么看上去一点也不兴奋?”马库斯调侃道。
塞涅尔笑眯眯地解释:“他本来不想让我生了,怕我辛苦。我死缠烂打了好久,用尽各种手段威胁他,好不容易才怀上的。”
马库斯听了忍俊不禁,戏谑地对凌深说:“我还以为你在家完全听他的话,倒是没想到会在这种事情上跟他对着干。”
凌深被两人说得只能摇摇头,有些无可奈何地笑着:“又没用,最后总归还得听他的。”
等马库斯离开后,两人上楼洗完澡,一起躺到床上。
还是像塞涅尔第一次怀孕时一样,凌深缓缓抚摸着妻子平坦的腹部,然后侧脸贴了上去,感受着还是一个胚胎的孩子和他之间的连结。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杜松子酒味,隐隐沁着一点馥郁的花香,塞涅尔眼神温柔地望着自己的丈夫,伸手摸了摸凌深的侧脸:“听得到什么吗?”
“听到ta喊我父亲……”凌深的脸上神情万分柔和。
塞涅尔笑了出来:“你怎么学会胡说八道了?”
“我就是听到了。”凌深握住妻子的手,放到唇边吻了一下。
他支起身,把塞涅尔揽进怀里,让人靠在他的肩头上,又凑过去吻他最爱的甜蜜的嘴唇。
塞涅尔仰着脸和他吻了一会儿,然后认真问道:“深,我们的孩子出生以后,你会爱ta的是吗?”
“当然。”凌深顿了顿,又觉得妻子这个问题怪怪的,“怎么这么问?”
“就是感觉前段时间你好像不太想要ta……”塞涅尔垂下眼,故作可怜,“一开始你就不想要,给你看怀孕报告,你也没有我上次怀孕的时候那么高兴,怕你不喜欢我们的孩子。”
凌深托起他的脸,微微叹了口气:“你和我的孩子,我怎么会不喜欢呢?我只是……只是不想你太累,怀孕太消耗你的身体了。有没有孩子这件事,对我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有了我一定会爱ta,但我更希望你能少受些苦。”
塞涅尔其实心里清楚凌深为什么又不愿意要孩子了,之前引产的事情多少给自己的丈夫留下了一点阴影。凌深也是因为特别爱他,不想他再受生育的苦。
“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但你不是说了都听我的、要尊重我的意愿吗?”他一副委屈的样子,“总觉得又是我在逼迫你,你心不甘情不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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