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惧占据心神,徐微与不想说一句话,只想逃离。
李忌几不可闻叹了口气,但听起来并不真正遗憾。
“你要通知调查局把我抓起来吗?”他轻轻问道。
空气静到不许人动作,徐微与按在口袋里的手指紧了紧,从刚才开始他就死死攥住了他的手机,但一直没有按下那个键。
李忌从后面抱住他,下巴放在他的肩侧,“徐微与,你要杀了我吗?”
徐微与依旧不出声。
……
李忌笑了,这一次不是装模作样的表情,也不带嘲讽怨恨。他极缓极缓地偏转目光,阴森可怖的像某种怪物一样贴上徐微与的侧脸。
“说话。”
你要怎么样?是像之前一样毫不犹豫地投入别人那里还是留在我身边?你从来不给我一个准确的回答,现在仍然不吗?
徐微与突地汇聚起了一丝力气,抓住他的手,用力掰。但那双手臂就像铁铸一样纹丝不动。
“你是不是,舍不得啊?”李忌后一句话声音极轻,仿佛说重了就会惊扰到什么一样。
徐微与极不明显僵了一瞬,身体的反应快到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但这一瞬对于时刻关注着他的李忌来说,就像饿了十天的狼倏然尝到了血腥味一样。
他一言不发,居然也没有立刻动作。
几秒后,李忌轻轻冷笑一声,将挣扎的徐微与掀翻过来,按着他的后脑咬了上去。
毫无血色的下唇立刻溢出血珠,然后艳丽起来。
“滚……”身前人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而回应他的,只有愈发残忍的亲吻。
……
……
客机贯过云层,从南半球起飞到北半球降落。
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其中一对特殊的旅客,更无法得知他们去了哪里。只有某个州富人区的居民发现,山上一座封闭了许久的度假别墅最近敞开了大门。
据说一个多星期前,这家的主人住进来时,怀里还抱了一个昏迷的人。不知道两人是什么关系,这边都注重隐私,也没人去打听。
“……够了,放开。”徐微与偏头避开对方的亲吻。
如果有人进入这栋房间,从二楼看下去,就会发现整个一楼,全是如同迷宫般,一重套一重的黑色蛛网。女人手腕粗细的深黑色胶状物纠缠在一起,仿佛有生命般蠕动,封死了一楼的大门和窗户。
即使别墅里的灯全开着,也挡不住其散发的诡异阴冷。
“你到底要疯到什么时候?!”徐微与强压惶恐猛地挣扎,被漆黑网状结构捆缚住的双手再次被拽回床头。
李忌压在他身上,谁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这一个多星期徐微与过得浑浑噩噩的,在机场外昏迷,等睁开眼睛后已经回到了这栋五年没住的别墅里,连自己是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
李忌撑起身就这么不轻不重地看着他,过了会,低下头在他锁骨上吻了吻。
“我觉得我已经很正常了,都没把你抓回巢穴。”
……
徐微与打了个冷战。
这个角度,他看不见李忌背后如同烧伤一般的蛛形瘢痕,从雨林里出来以后,李忌就很少用之前那种状态给他看了,就好像……那只蜘蛛已经和他融为一体了一样。
徐微与感觉到了不对,但什么都没有问,李忌也什么都没有解释。
那些漆黑的、邪恶的东西就这么被压着,涌动在看似平和的表象下。有时候徐微与甚至感觉李忌是故意的,他故意压着不提,以此拖长折磨他的时间。
见徐微与默然不语,李忌等了会,轻轻笑了起来。
“你知道‘那些人’这段时间给你打了多少电话吗?”
……颜祈?
徐微与眸光微动。
“我跟他们说,我不会放过你的。”李忌轻笑。
——
“你……”徐微与震惊地看向他,“你接电话了。”
话一出口徐微与就知道自己说错了。他全身狼狈至极,脸侧甚至都带着吻痕。李忌一只手压在他被桎梏住的手腕上轻轻抚摸,一手按在他伤痕累累的腰侧。
几秒后,他捏着徐微与的下巴让他看外面。
因为多年没有打理,所以即使擦洗干净也还带着些黄绣的铁艺玻璃外框上此时正挂着一张蛛网,一只有着红色斑点的蝴蝶不知道什么时候撞在上面,竭力挣扎。
柔软细弱的蛛丝看起来温柔至极,但却死死困住了蝴蝶的翅足。而在角落里,一只蜘蛛静静待在那里,压着其中一根蛛丝感受着猎物的颤动。
“跟你一样。”李忌笑着说道,“自己往死路上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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