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契真君推测道:“是因为不识风月能欺瞒天道?但不识风月只能欺瞒一次,其他无情道人若想复刻北洛上神飞升之路,恐怕还需新的一朵才行。”
长孙策反应过来,登时激动得不能自己:“贺兰道友,您就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大哥啊!大哥,请问您最近还有开花的计划吗?”
贺兰熹呵呵道:“没有。”
“但话又说回来了,前辈就是前辈,事实摆在那里,毋庸置疑。”绯月真君笑眯眯道,“您说对吗,贺兰前辈?”
贺兰熹:“。”
此次大战中,金陵贺兰家和姑苏宋氏均出了不少力。贺兰熹回到家时,贺兰若芙正在犒劳一众立功的亲信。
“每人每月的月例增加一倍,年底再多发一个月的月例!”贺兰若芙财大气粗的模样把一个个修士迷得神魂颠倒。众人欢呼雀跃之时,她又抓住时机,提出了新的期望:“只是因为鬼界没有传音网,导致人间和鬼界无法互通消息,这确实给我们带来了很多麻烦。本城主在此宣布,贺兰家将以十年为期,让传音网直通黄泉,遍布整个鬼界!”
“城主城主!”解弘挤过水泄不通的人群,扯着嗓子大喊:“您看谁回来了!”
“是我是我!”贺兰熹风一般地朝母亲飞奔而去,“我回来了!”
贺兰若芙大喜过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熹儿?!”
此次回金陵的除了贺兰熹和宋玄机,还有祝如霜,白观宁和长孙策。不久前,祝如霜等人以参加贺兰熹丧仪的名义陪贺兰若芙过了一个年。贺兰若芙虽然很感激他们,但哪怕有再多的孩子陪着她过年,都不如她自己的孩子回到她身边。
而今贺兰府就像又过了个年似的,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张灯结彩,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祝如霜和白观宁来金陵纯粹是为了陪贺兰熹,而长孙策跟着要来的目的显然就不那么纯粹了。
用过家宴,长孙策婉拒了贺兰夫人打牌的邀约,不顾宋玄机的冷脸跟着贺兰熹回到了房中。
“贺兰道友请看,”长孙策捏着一瓶药水在贺兰熹眼前晃了晃,“这是什么?”
贺兰熹想起了当年的话多多辣椒水,扭头向一旁正在品尝甜糕的宋玄机告状:“宋浔,长孙经略又想给我们用假药了!”
宋玄机语气平静:“让他滚。”
“这可不是假药!”长孙策煞有介事道,“贺兰城主之前不是在灵植道院修行吗?这是她送给我的灵植道秘药,只要滴上那么一小滴,能把冰天雪地变成肥沃的土壤种西瓜。”
贺兰熹警惕地捂住脑袋:“你走开。”
长孙策立正站好,有模有样地向贺兰熹行礼:“贺兰前辈行行好,我后半辈子的幸福可全压在你头上了。”
“你找我没用,花又不是我想开就能开的。”贺兰熹摊了摊手,表示爱莫能助:“我在终焉地努力了好久才开出了不识风月,下一朵说不定也要个几万年呢。”
长孙策轻咳两声,道:“这个我向绯月真君打听过了,绯月真君有一个办法或许能让你加速开花。”
听见“绯月真君”四字,贺兰熹更加警惕了:“什么办法?”
长孙策用一种极其微妙的:“绯月真君说,你能不能开花的关键不在你,而在宋浔。他的原话是‘你得让玄机多多努力才行’。”
贺兰熹:“你们最好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否则……”
宋玄机:“滚。”
贺兰熹:“你要滚啦!”
“总之,”长孙策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从灵囊中掏出绯月真君最新发明的合欢道秘药:“宋道友请看,这是【请君留】的改良版,能让你们……”
宋玄机送给长孙策四个字:“滚回西洲。”
宋玄机说到做到,划出一道传送阵,真的要把长孙策送回西洲老家。
长孙策徒劳伸出手:“等等——!”
嘭地一声,长孙策消失在传送阵中,消失之前还不忘奋力地把请君留扔了出去。
长孙策惨兮兮的模样令贺兰熹心旷神怡。他也不想针对长孙策,但一想到祝如霜一旦解决了无情破道的问题十有八九会被长孙策拐走,他就觉得太便宜长孙策了。
“那么问题又来了,假设我又开出了新花,我是先给长孙策呢,还是先给小叔呢?”贺兰熹纠结这个问题好久了,始终拿不定主意:“你觉得呢,宋浔?”
贺兰熹朝宋玄机看去,只见宋玄机竟然捡起了请君留,正在阅读绯月真君深谙侄子丹药学水平,特意在瓶身上刻下的使用方法。
贺兰熹瞬间就把不知道把花优先给谁的烦恼忘得一干二净:“你研究这个干嘛?你不会真想用它吧?”
宋玄机抬眸看来,刚要开口,贺兰熹便预判了他想说的话:“水多如我不需要。”
这句话属实超乎宋玄机的意料:“你确定要这么说自己?”
“反正我不说,你也会这么说我的。”贺兰熹眼神闪烁着“我早就看透你了”的睿智光芒,“与其被你说得面红耳赤,还不如我自己说呢!”
宋玄机不由轻声失笑,垂下眼睫的时候,常年萦绕在他周身的清冷仿佛化成了一朵朵似雪的梨花。
贺兰熹看着宋玄机,心跳忽地漏了一拍,脸颊也不受控制地烫了起来。
都怪宋玄机平时笑得太少了,不然他的反应才不会这么大。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贺兰时雨,难道宋玄机笑一次你就要脸红一次,这也太没出息了吧!你可不能再被他的美貌迷惑了!
贺兰熹顶着一张通红的脸,幽怨道:“我就该把‘不准说我水多’写在契约里,省得你每次都要拿出来说说说。”
贺兰熹说完,做好了宋玄机语出惊人的准。没想到宋玄机只是垂眸望着他,目光牢牢锁着他,一动不动的,竟像是……失神了?
奇了怪了,他看宋玄机都还没看呆呢,宋玄机怎么还先呆了。
贺兰熹在宋玄机眼前摆了摆手,奇道:“你看什么呢。”
太华宗第一甜豆似乎总是意识不到自己在旁人眼中有多可爱,从来没有人能轻易地从他身上移开目光。
宋玄机又看了贺兰熹好一会儿,再也忍不住,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
相比金陵,曾经历了一场大战的姑苏更需要人手。贺兰熹本想陪宋玄机回家,但绯月真君也回家了,宋玄机建议他与其去姑苏被绯月真君纠缠着开花,不如留在金陵陪伴贺兰夫人。
于是,贺兰熹和宋玄机暂时告别,好好陪伴了娘亲一番。母子二人重新过了个年,在家和道友们打牌,在外吃吃逛逛,贺兰熹还亲手帮贺兰若芙染了一手漂亮的指甲。
三日后,贺兰熹结束假期,回到了太华宗。
院长们用三日的时间将战后的太华宗恢复如初。再次归来,太华宗依旧是贺兰熹离开前的样子,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他只是在年终考核中拿了头名,回家了个年,然后又回来开始了新的一年而已。
晌午时分,食肆最为热闹,尚未辟谷的弟子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处,添油加醋地讨论着鬼界发生的事。
迷津渡和藏书阁内总是不缺刻苦修行的弟子,比如白观宁,一回到太华宗便一头扎进书海,开始预习新一年的修行了。
律理道院,陆执理正在和舍友们签订新一年的互不侵犯同住契约。
万兽道院,萧问鹤追在不肯吃饭的灵兽身后满院飞。
无法无天的混天道聚众比武却被监察弟子判定为是斗殴,整整齐齐地进了禁闭室,搞得祝如霜才回宗就要想办法去捞人。
太善道院,上官慎跪在沂厄真君面前,人生第二次向沂厄真君行拜师之礼。
合欢道院,绯月真君诚邀浣尘真君,江院长及司契真君至吞花卧酒处小酌。虽不似少年游,却仍有少年情。
至于无情道院就更不用说了。海会枯石会烂,无情道院的冰原和冷清永远不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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