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孤注一掷,已经耗尽了他的胆量。
那么物资的获得,只能依靠地上这些尸体了。
钟泽忍着恶心,走近了一具尸体,在裤子兜里翻了翻,只掏出来一个钱包。打开,发现里面有数张金箔,
“你也去其他人身上翻翻。”钟泽对景辛说,自己又去翻下一具尸体,这次运气不错,摸出了一个钥匙。按了一下,旁边就有车辆响了一下。
钟泽忙朝景辛招手,“有车了,快来。”
等景辛回来,钟泽看到他手里拎了一把手枪和两个手雷。
“干得好。”钟泽拉开车门,催促景辛上车,总部一旦发现祭祀出了问题,肯定会立即派人过来抓他们。
景辛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还带着一丝期待,“这是我第一次坐汽车。只在电视里见过。”
“新鲜吧?”钟泽也坐到了主驾上,钥匙到位,汽车启动。
这个时候,景辛才问了一个关键问题,“你会开吗?”
“理论上应该会。”已知他是个会些格斗术,还熟悉枪支的人,飞机可能不会开,没道理不会开车。但也不能掉以轻心,他深吸一口气,“来吧,系好安全带。”
调整了下座椅和后视镜的角度,又将手套箱打开检查了一下,并无任何有用的东西,有些失望,但同时,也确定不存在危险,他这才脚踩油门,开了出去。
“我们要去哪里?”景辛低声问。
“我们在路上商量。”钟泽沿着来时的路开了出去,他发现他的确会开车,肌肉记忆不会骗人。
“我们要回珍珠岛吗?”景辛努力睁了睁眼睛,似乎很困倦,喃喃的自问自答,“不行,我们不能回去了。永远都不能回去了。”
钟泽点头,“别想再想那里了。”他一边开车,一边留心观察路边的情况。忽然,他看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赶紧停了车,打开车门,跳了出去。
他需要一只手表查看时间,而眼前的这具趴在地上的尸体,戴着手表的手腕附近干净,并无任何血迹,钟泽期待的走过去,屏住呼吸,避免吸入血腥味,摘下了他的手表。
钟泽看了下时间,此时是凌晨3点36分,他回到了车上,关严车门,“这手表是你戴,我还是我戴?”
他没听到景辛的回应,好奇的一瞥,就见对方垂着头,像是睡着了,但仔细一看又不像,因为他皱着眉,像是陷入了梦魇。
“景辛?”钟泽用一只手拍他的脸颊。他的皮肤滚烫,口中含糊不清的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是因为神降导致的身体疲惫吗?
还是说在进行某种融合?
钟泽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愣,喉结动了动,轻轻拍了拍景辛,“……我相信你,不管什么情况都不会输的。”
钟泽再次启动汽车,驶出了山庄,沿着密林中的路缓慢的开着,许久,车子拐上了大路,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
漫长的黑夜终于过去了,伴随着冉冉升起的太阳,在灿烂的阳光中,驰向了远方。
这是自失忆以来,第一次在受限制的场所外,吹着自由的风。
虽然不知前路如何,但哪怕只有这一刻,依然无比美好。
-
唯一不尽如人意的是,景辛的情况越来越糟糕。
钟泽在开车的同时紧张的看向他,“你能听见我吗?”
景辛处于半昏迷当中,口中发出不时含糊的呻吟声。
钟泽摸他的额头,很烫,他在发高烧。但是此时的钟泽能做的只有祈祷,“景辛,挺住,没事的。”
景辛拥有不死之身,这个模样肯定不是身体的原因,只能是精神世界的波动引起的。
钟泽把车开得更快了。他没有地图,没有方向,只知道沿着来时的路开着。几个小时后,在一个十字路口处,他犹豫了一下,就凭第六感,选了一个方向继续开着。
他需要找人帮助他们,提供衣服、食物这些最基本的需求。
他注意到油箱提示存量低。
他咬牙,有点慌了,“妈的,当时该挑一辆油量多的车的!”
公路的质量急转直下,变成了有裂纹和坑洼的破烂沥青路,他觉得这种破地方,加油站是别想了。
就在几乎绝望的时候,他远远看到了建筑物,还是成片的,显然前方是一个人类聚集群落,别管是什么了,肯定有物资。
可惜路两边是倒塌的平房,院内的杂草都有一人多高,一看就许多年无人居住了。不过,继续开,倒是看到了高一些的建筑,前方应该是一座小城。
一驶入,钟泽就感受到了它的荒凉和破败,水泥路年久失修,坑洼还是好的,有的地方甚至还是一个大坑,存了许多黄色的泥水。
周围的建筑,布满了岁月侵蚀的痕迹,墙皮脱落,露着砖石,数栋高楼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玻璃,即使是白天,那爬满青苔的黑洞洞的窗户,叫人发毛。
店铺的各种招牌早已褪色,几乎所有的卷帘门都落了下来,也有敞开门的,但是门口像是干涸血迹的黑色痕迹,更叫人望而却步。
满街道都是垃圾,有的似乎已经和人行道黏在一起,成了一大坨黑色的物质。
钟泽看到了一个挂着超市牌子的门店,立即别着枪下了车。
一靠近,他就发现这是一个荒废的超市,因为一眼就看到大厅里,地砖的缝隙里蓬勃的长着杂草,购物车乱七八糟的横着,货架上空空如也。
钟泽只得回到车上,开着车继续沿着主路行驶。路两边停着的车有被焚烧得只剩一个框架的,有落了厚厚的灰尘的。
“不是吧,难道我来了一座死城。”
刚说完,就看到迎面开过了一辆车,诡异的是汽车后面有大量的灰色浓烟冒出,虽然看着像着火,但里面的司机表情淡定,似乎又不是。在经过钟泽汽车的时候,司机还扫了他一眼。
碰到人了,不是死城!钟泽有信心了。
很快,他就发现路上零星的有了行人,不过一个个看起来警惕心很强,且不好惹,原因很简单,几乎人人都拿着一把大砍刀。
钟泽放缓车速,搜索着店铺,终于他看到了一个玻璃全在的建筑物,门口的铁栅栏上挂了个手写的牌子:杂货、住宿。
其中住宿两个字十分潦草,像是临时添加的。
钟泽忙停了车,抽出一张金箔,将枪藏在袖管里,走了上去。
这是一座三层的矮楼,正门由钢筋焊成的栅栏密不透风的保护着,只留有一个巴掌大的小口,钟泽瞄向里面,“有人吗?”
隐约可见有一张桌子,后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旁边是几个摊位,摆着一些五颜六色的货物。
那人听见动静,抬眼瞅了下钟泽的方向,嚷着问,“什么事?”
“住店,多少钱一晚?两个人。”
“10克。”
“10克是什么?”
“第一天混荒原吗?当然是白银啦,你以为是什么?”
“我没银子,金子行不行?”
“给我看看。”
钟泽在窗口晃了晃,老板见了,马上往这边走,眯起眼睛盯着这金箔仔细看了看,然后卸下沉重的锁门,打开了侧门,“行,行。”
“等一下,我把我朋友背进来。”
回到车上,他先解下了仍旧昏迷的景辛的斗篷,把抽出金箔后的钱包和手枪、手雷都卷了进去,缠在腰间,然后背起了景辛,踢上车门,走进了旅馆。
老板一搭眼,一边锁门,一边发问:“还喘气呢吗?死人可别往我这儿弄。”
“没死,活着呢。”景辛将那张金箔拍在桌上,“住一晚,然后我还要……”他一看就看到了靠墙一个大箱子里堆着许多件衣服,“那些衣服怎么卖?”
“两个钢镚一件。”老板见有钱赚,热情的里面掏了掏,翻出了几件卫衣和牛仔裤,“这些尺寸合适你们。”
钟泽确定自己还看到了女人和孩子的衣服,且这些衣服每一款只有一件,至于来历,那真是不能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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