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弯下腰,他伸手去够落在琴键上的手。对方像是在走神,没有像上次一样及时把手揣回自己兜里。
很近了,他甚至能感受到一点似乎和琴键一样冰凉的触感。
“……”
在碰上的前一瞬间,一阵响动后是脚步声,他眼看着落在琴键上的手被其他人握住,并被带着藏在了人身后。
弯下的腰还没直起,他抬眼看向莫名出现在面前的人。
一个男人,很有侵略性的脸和体格,暗红的瞳孔,还有很危险的气息。
倨傲,压倒性的强横。
他听说过,按照特征来说,这是A市监察处的总教官。
他的视线落在对方握着人的手的手臂上,脸上的笑容浅淡了。
跳上舞台的陆总教官直截了当地挡在周某然身前,视线从面前人身上扫过,冷声道:“还请麻烦不要碰我们的人。”
他声音很干脆,像冰寒的玉石相击,平静的语气里透着股凉意。
单从话来说,他还算是有基本的礼貌,至少加了还请麻烦几个字,但加上沉下的眉眼和语气,很难昧着良心说他态度友善。
他平时并不是故意针对手下战斗科的那些人,只是平等地不给任何人好脸色,原来对谁都是这个态度。
台下的人开始悄悄地进行大规模的移动,尽量往舞台这边靠,小心翼翼又十分大胆。
一直不是在被骂就是在被骂的路上的战斗科的人还是第一次见总教官护什么人,就算顶着挨骂的风险也要近距离围观。
他们就觉得钢琴师的态度有些过于奇怪,但没敢说出来,没想到对方直接冲上去了。
无声的对峙。
一片难言的安静从台上弥漫开,还有莫名的压迫感,空气都像是被急剧压缩至滞凝了一样。
安静的中心,周然伸手慢慢地无声打了呵欠。
他的惯用手是右手,但右手还被陆教官攥在手里,于是只能不太熟练地用左手捂住嘴。
打完呵欠后他试探了一下,发现右手攥得还怪紧,并且手上对正常人来说有些过高的温度对他刚刚好,还挺热乎,他于是没费劲折腾,哪里被握住就在哪里享受温暖。
只是站在这里无事可做,摸鱼搭子和其他人一点也不往这边来,没人陪着说话,他只能无所事事一打望,没什么可打望的于是低头。
这位陆姓教官的手挺糙,上面有常年出任务和训练战斗科的那些人的时候造出的老茧,碰一下有些痒,力道稍微大点就没感觉了。
没想明白还要握多久,他看了两眼就转移视线,结果看到了人手臂上的红色不明液体。
伸手直接划拉了一下,他低头浅闻了下沾上不明液体的手指,之后一抬眼,问:“你还有今天,哪个好人这么厉害在你身上破口子?”
陆教官转过头,说:“这是别人的血。”
他刚做完其他事过来,还没来得及注意这些小地方和换衣服。
周然有点嫌弃,把手指上的血又擦回人手臂上,觉得不够,又在其后背衣服上蹭了下。
第63章 好
他嫌弃得太明显, 陆教官笑了声。
陆教官一笑,一直带着礼貌淡笑的温桓没笑了。视线看向被挡住了大半的人,问:“这是?”
周然于是勉强动了下, 探出个头, 说:“算是朋友。”
陆教官并不完全认同这个称呼, 要求加个头衔, 道:“好歹在家里做了那么久的饭, 至少再加个家庭厨师。”
周然从善如流补充道:“兼家庭厨师。”
“……”
一句话能够提取出的信息很少,但已经足够。
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 温桓的手不自觉抬起,手指落在琴键上。
最后打破沉寂的是一阵铃声。
所有人都看过去, 罪魁祸首程向迅速掏出手机, 火速打开中午摸鱼的时候关了忘开的静音模式。
正事已经说好, 没有再说什么话的必要,没再看钢琴师一眼,陆教官带着身边的人下台离开。
他上来的时候直接跳上来, 下去的时候终于走了段楼梯,让楼梯发挥了自己真正的作用。
一群在台下围观了半天却没听清几个字的其他人快速跟上了, 一生都在擦屁股的后勤部的程向自觉拉着临时小队长去台上打圆场。
他们上台,另一群人离开音乐厅。
总教官突然出现,之前被训到掉金豆的经历还历历在目,战斗科的人没敢再多留,没事也要找事做,出了音乐厅后自己找了个借口, 他们在第一时间撤退。
被抛下的一众专业小队的人虽然没被训过, 但听过对方百分百训哭人的历史战绩, 暗骂战斗科的人不讲义气, 也另外想了个借口开溜了。
周然没走,部分原因是自己没想到什么借口,主要觉得自己没理由要走,另一部分原因是人还握着自己的手。
就地往墙上一靠,他问:“你怎么来了?”
“人手不够,”陆教官说,“我刚好有空。”
周然于是低头看了眼他还带着血迹的手臂和还没换下的衣服。
……有空吗?
对方说有空就是有空,他于是没多说,视线下移,落到还被握着的手上,说:“要不先松开?”
“这样别人会以为我们上班偷懒来了。”他看了眼周围偶尔路过的其他工作人员,继续说,“你要实在喜欢,今天晚上回去再握成吗?”
他后半句也就随口一说,结果人松开手,还真说了声“好”。
“?”
周然抬起眼,多看了眼这位教官。
天气已经正式入秋,白天的时间开始悄然缩短,在傍晚时候,天空的赤红光亮已经开始黯淡,黑暗逐渐侵染,路边路灯和大楼灯光都亮起。
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音乐会观众开始进场,安静了一天的中央音乐厅开始热闹起来,马路边车流来往不断,花园喷泉发出不断水声。
看着打扮得光鲜亮丽的人流慢慢进入正门入口,二楼露台之上,没开灯的阴影里,两道人影隐隐约约。
晚间的夜风不断吹,吹得发丝凌乱,周然靠在栏杆边上,低头看着人流,慢慢打了个呵欠。
这东西会传染,直接蹲一边的摸鱼搭子也没忍住跟着打了声呵欠。
专业小队的其他人在下面门口扮成安检保安,他们负责在上面观察情况。
实话实说,影要是想,完全可以从音乐厅任何有影子的地方悄无声息地进入,他们守大门的动作只能算得上是心理安慰,表示他们确实有在工作。
检测异能波动的检测器放在边上栏杆上,起到一个烘托气氛的作用。
检测器旁边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程向摸过手机看了眼,实时播报说:“队长说求助人来了,现在已经下车,在往这边过来。”
放之前他或许还会有点紧迫感,但今天在知道总教官在现场后,事情稳得不能再稳,他提不起来一点紧张的感觉。
只是战斗科的人现在应该挺紧张。
他们有靠山是稳了,但是对战斗科的人来说又不一定。
要真落到要教官亲自动手那一步,那些人回去该挨罚了,现在应该两只眼睛都不敢同时眨。
周然已经看到了。
就在远处路边,从车上下来的两个人在左右两边各跟着一个战斗科的人,身上闪亮亮,像两个移动的大型亮片。
大型亮片十分显眼,一眼看去全是金钱的味道,程向看着,想起了什么,转头说:“今天那小队长跟我说,他之前去资料室翻资料的时候看到个案子,也是两个有钱人。”
事情发生在很多年前,按时间算,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小屁孩,要是不翻资料,根本没有人还记得有这么个案子。
和这次有些相似的是案子同样是有钱夫妇,经商的,开大公司,是当时的纳税大户,只是没有这两位的好运气,还活着向监察处求助,当时说是去哪个市谈生意,结果去了后就再也没了消息。
再有消息的时候是在原本的预计回A市的那天的好几天之后,只是不是本人发出的,是他们的名字出现在了那个市里的某起重大案件的遇难者名单里,死因是和什么组织扯上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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