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画板:“我想他了,我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见到他了。”
他妈妈抱着他笑:“其实妈妈也想爸爸了。”
“谁想我了?”
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他立刻回头:“爸爸!”
他爸爸跑过来将他举得高高的。
“雪雪又长高了,想爸爸没。”
他自信看着爸爸的脸,肯定点头:“想了,很想。”
他爸爸笑了两声,抱着他进屋。
他妈妈在屋外喊:“他还没学完呢。”
他爸爸:“不学了,不着急这么一天,我总算出差回来了,当然要和我儿子好好玩一天。”
梦境一下碎了,冉雪倦到了十八岁,这一年他的画在国际赛上出了名,天才这个词开始放在了他身上,和老师拜别后他回到家,家里除了阿姨就只有他妈妈。
他问他妈:“我爸是在哪个公司工作啊?怎么经常出差。”
他突然发现他爸爸一年陪他们的时间零零散散加起来不足两个月,昨天是他的生日,他给对方发了消息也没回。
他妈妈正画着画,闻言呆愣了一下,她发现自己不知道,只模糊知道对方是做什么的,她开始反省,她平日生活是不是对丈夫忽视了,画画是她的梦想,她的爱好,她的理想之国,但是丈夫和儿子同样重要。
她想起什么,去书房找出了个地址:“今天阳光很好,我们去找你爸爸好不好,给他个惊喜。”
他快速答应:“好。”
他妈妈不喜欢吵闹,从不去逛街,他们一家出游都是去看山水风光,他爸爸找到景点总是很幽静,很适合画画。难得今天他妈妈不是因为画画想出门。
他妈妈:“我让阿姨买了菜,回来我给你做凉拌藕。”
他假装不满:“又是凉拌藕啊。”
他妈妈点他鼻子:“坏小子,知道你爱吃。”
做饭也是她的爱好,或者说给儿子和丈夫做饭她很开心。
母子俩顺着地址来到公司。
他感叹:“好远啊,三个小时的车程,老爸也太辛苦了。”
他妈妈跟着点头:“我们以后要多关心你爸爸,早知道他公司那么远,当初他买房的时候我就该劝他买在市区。”
她很愧疚,因为爱让他迁就了她的爱好。
两人还没跨进门呢就在公司门口看见了人,他眼睛一缩,不敢置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 ...
冰冷的窒息感随着梦境袭来。
冉雪倦醒了,眼里没有半点刚睡醒的茫然,全是寒意。
两年的时间,一个健康的人从心里慢慢病到了身上,曾经爱笑开朗的人逐渐消沉,直到在病床上离去。
刚开始那个人想要他学商,他喜欢画画,那是她和他第一次争吵,一直僵持了半年,某一天那个人突然松口了,现在他才知道是因为他的妻子终于答应要一个孩子了。
因为他的妻子结婚明确时说过不要孩子,所以一辈子天真,热情,浑身只在乎艺术的她遇见了他,在虚幻中活了十九年,有了一个十八岁的孩子,在孩子生日的第二天这个虚幻终于破了。
她接受不了这个欺骗,更接受不了道德上自己对自己的谴责,于是病了,如同一束鲜亮的白玫瑰慢慢枯萎,直至再也看不见曾经灿烂的样子。
他时常想,当初他杀了他就好了。
“嘿。”
冉雪倦回神,是小家伙醒了。
冉乐抱着冉雪倦亲了一大口,然后宣布:“嘿,窝醒了哦。”
“今天宝宝比窝醒得早唉。”
冉雪倦嗓子有些哽。
“嗯,我比你醒得早。”
开门声响起,时逐风的声音传来:“你帮他穿一下衣服,我的饼干马上烤好了。”
冉乐:“窝阔以寄几穿。”
时逐风毫不留情:“你不可以,你太慢了。”
冉乐:“哼。”
看不起他,生气了。
冉雪倦轻笑:“乐乐今天下午想穿哪个小动物衣服?”
冉乐想了一下,大声道:“大熊猫!”
第44章 哎呀
时逐风从厨房将饼干抬出来, 第一次学做不知道冉雪倦和小家伙给不给面子。
他又将自己煮的几杯东西抬出来。
冉雪倦带着冉乐出来看见客厅的桌子一愣:“我们哪里来的桌子?”
时逐风:“我装在行李箱里拿进来的。”
冉雪倦:“?”
这话怎么这么不可信呢。
冉乐走过去蹲下来,揭开了上面的布。
“咦,有砖头唉。”
冉雪倦跟着蹲下来,其实就是几块砖头上面搭了块板子, 只是因为有这块布盖着, 看起来很像一张完好的桌子。
这几块砖有些眼熟啊,这块板子也眼熟, 冉雪倦回忆了一下, 顿了会儿, 这不是菜地里的东西吗。
时逐风:“盖上,掀开多不好看啊。”
冉雪倦将布盖上, 这块布似乎是床单, 时逐风带了好几套床单被套来,这是其中一套,时逐风拿出来过。
这人真混啊, 节目中估计也不敢因为这种小事来找时逐风,而且时逐风也没有破坏规矩, 只是钻了空子。
冉雪倦想着,鼻尖闻到了香气,他看着桌上的饼干和豆浆问:“中午喝豆浆?我们哪里来的豆浆?”
他们可没有豆浆机。
时逐风:“...泡的,家里的阿姨收了一袋进去, 小家伙有段时间就爱喝这个, 不爱喝现磨的。”
冉乐轻车熟路吹冷自己碗里的豆浆, 然后小小地喝了一口, 他招手:“宝宝也一起喝,很好喝哒。”
冉雪倦不是很想喝,他问时逐风:“你拿饼干下豆浆?”
时逐风无辜看着冉雪倦:“我只会做这一个点心, 我们也只有这点原料。”
这还是因为厨房有烤箱。
冉雪倦移开目光,将视线放在饼干上。
饼干上面的水果不知道是什么果干,看起来倒是像模像样的,他看着冉乐拿了一个咬了一口,小家伙的表情有些微妙。
这个饼干他还是不吃了。
冉乐拿着饼干怀疑猫生,为什么这个饼干又甜又咸?
是错觉吗?
他又咬了一口,然后默默放下,喝了口豆浆。
“嘿,豆浆,好喝。”
饼干,难吃。
后面这句话冉乐没说,因为大爸爸做饼干也是很辛苦的。
时逐风一眼看懂冉乐的未尽之意。
不对啊,不该是这个反应,他觉得冉乐可能对他有什么误会。他拿起另一块圆形的饼干递过去,低声哄诱:“宝贝再试试这块,真的好吃的。”
冉乐盯着饼干,有一丝抗拒,真的要吃吗?他去看冉雪倦,试图求救。
冉雪倦狠心别开头,别看他,他是不会帮忙吃的。
时逐风看看小的又看看大的。
“真的好吃的,只是长得不怎么样,试试嘛,你们俩作为我最爱的人,难道要打击我做饭的自信心吗?没毒,相信我绝对好吃。”
又是哄又是骗的。
冉雪倦心里一晃,慢了一拍。
冉乐瞬间举手:“窝吃过了,这块给宝宝叭。”
冉雪倦诧异望过去。
小家伙心虚瞧了他一眼,然后把头埋进了豆浆里,哎呀,这个豆浆真白呀,真好喝啊,太好喝了。
时逐风转头去看冉雪倦。
冉雪倦往后移了点:“你多大了,自己试。”
时逐风接话:“我试过了,我保证绝对好吃。”
冉雪倦不假思索道:“你的保证没有用,男人在饭桌上的话也不可信。”
冉乐:“鸭?”
冉雪倦反应过来自己说什么,他看着似笑非笑的时逐风,恼了,伸手接过那块饼干,两三口吃了下去。
第一口有点甜,第二口是桃子的香气,第三口没来得及尝出味道就咽了下去。
不难吃啊,他有些懵。
时逐风去哄冉乐:“你看小爸爸都吃了,不难吃的,你再试试。”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