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是毫不起眼的面孔,周身擦肩而过的都是此次赶往这里的仙门弟子,端着一派仙风道骨的面容。
谢流光顾不得再在其中寻人,进入自己的包房。
包房内很整洁,他坐到榻上,舔了舔嘴唇,前辈还没有回来,他有两分焦急地取出刀,握在手里,反反复复地摸着刀柄上的纹路,反转着刀看来看去。
刀上还有些血迹没有擦干净,刀面反射着他的眸子,有两分餍足。
白子安看着他的眼神,好恐惧,好有意思。
从前可不是这样的,最开始是敬仰,再后来是厌弃,是憎恶。
他把刀在自己身上抹了抹,又收起刀,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兴奋又战栗地喊了声:“前辈!”
空气细微波动,古井无波的室内骤然升起一阵恐怖的威压,墨发长袍的人显现出来,眉目平和,垂着眼看他。
“前辈。”谢流光伸手去抓他,却被他避开,愣在原地,茫然发问,“前辈?”
墨山闲看着他,抬手,手心向上。
谢流光看着他的手,伸手想要握,墨山闲再次避开,轻声提示:“给我。”
谢流光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兴奋转为不安,两分焦虑地抓了抓衣袖,忽地想起什么,把短刀拿了出来,刀刃向自己,交到了墨山闲的手上。
这次墨山闲收了。
“前辈。”于是谢流光又急急叫,察觉到墨山闲的气场放松了下来,依赖地粘了过去,墨山闲便也圈住他,坐了下来,手指按在对方的脊柱上,完完全全掌控住这个人。
“对谁下的手?”墨山闲问。
谢流光坐在他的腿上,听到这话眼前一亮:“叫白子安,我见过的,他当年偷偷到内门来学武功,是我把他放回去的,他叫我大师兄。不过后来我被锁在缚灵台,他又叫我妖道,还叫别的人大师兄,还给我身上的灵火又添了一把,我好难受,可惜身上没有带火种。”
他的语速愈发快:“我在他身上添了两刀,身上的气连我的刀片顷都防不住,好没用,我还教过他呢。我只杀了他,他一个人落单了,其实两个人我也能杀,另一个我也见过的,取我灵根时他在旁边,看我的表情好厌恶,我好难过的。”
他亲昵地蹭了蹭墨山闲,手指盘弄着墨山闲的发尾:“我实在忍不住,才出了门。他只是外门弟子,他们不会在意的。”
墨山闲终于像是无奈地捏了捏他的后颈:“你答应过我,忍到进了秘境再动手。”
谢流光垂眼,指节忍不住发颤,是他灵力不稳的表现。原本的身体被剖骨断筋,他的整个肉身都是墨山闲用他的气重塑的,他到现在都还在磨合。
要是放任他杀下去,届时此地灵气震荡,莫说凡人要遭殃,他们也会过早地暴露出来。
墨山闲叹了口气,谢流光便又愈发乖顺地腻着他:“我忍不住……前辈,你会帮我的。”
墨山闲便拿他没有办法了,把他拥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着:“也罢,杀了就杀了,没什么大不了,待你的境界稳定下来,他们一个都活不成,是不是?”
“是。”谢流光忽地将他抱紧,气息带着颤,声音细碎地磨,“他们一个都活不成。”
“但是都要跟我说,好不好?你想做,我不会拦你,对不对?”墨山闲吻了吻他的额头,话语带了两分埋怨,“杀人需要靠那么近么?”
谢流光在他的怀里摇头,乖乖地一个一个地回答他:“我说的,我知道前辈会帮我。我不想靠近……我忍不住,我忍不住。”
“那便我来帮你。”墨山闲低低吻他,“不要自己出去了,明日秘境就会开启。”
谢流光呜咽着应:“……前辈的秘境。”
“我的秘境。内里有什么我记不大清了,明日我先去看看。”墨山闲随意道,“去给你寻个新武器,现在手上的剑品阶都太低,没两下就会坏在你手上。”
谢流光眼睫向下垂,抓着墨山闲像溺水的浮萍:“我从前的剑也很好用的,是我自己闯进万剑阵里挑出来的,明明是滴血认过主的,为什么……”
他抓得紧了,墨山闲翻过身来,将他放到榻上,擦去了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眼泪:“只是滴血认主,去除的法子多了去了,我给你从头锻造一把,再认主,便不会了。”
谢流光咬住了他的手指。
墨山闲笑了,用手指轻轻刮了刮他的牙:“没了的东西便没了,没什么可惜的,哭什么。”
谢流光伸手要抱他,他便松了手,撑在谢流光的身侧,任由对方环绕上自己的脖颈,看着这具完全由自己亲手塑造出来的躯体,声音低而含笑:“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最好的。”
谢流光沉醉地看着他,话语完全是脱口而出:“……我要杀了他们。”
“这可得你自己杀去。”墨山闲吻了吻他的额头。
谢流光没有说话,他便要起身,却又被谢流光抓着袖子拽了回来,他俯身吻了吻谢流光的唇:“给你带了糖人和糕点,我去给你取,好不好?”
谢流光这才放过他,看着他不知从哪拿出一个纸包,取出一盒糕点,过来喂到自己嘴边。谢流光便坐起来,就着他的手小口吃了。
“好吃?”墨山闲把带着细碎沫的纸放到矮桌上,又亲了亲他,“你杀了人,这会儿他们该已经得到消息了。”
大宗门里都会供有每个弟子的生灯,人在则灯明,人死则灯灭。来秘境的弟子都有记录,此时还未进秘境却死了人,不多时消息就会传到这里的人手上。
“我听到了,他们在外面。”谢流光依赖地蹭着他,轻轻眨眼,眼里隐隐带着红,一闪而过。
墨山闲在他的眼上轻覆,将他眼底的那丝红彻底压下去,便解开他的衣扣随意道:“两个元婴,五个金丹,算上山海宗,最高不过也就是小乘观天,杀起来还不容易?”
谢流光看着他,轻轻应了声,看着自己微微发抖的手。
墨山闲将他放到床上,视线停在他衣袍的血渍上,没什么表情地给他褪去衣衫,翻手便将带血的衣袍化为灰烬。
谢流光安静地看着他,他轻轻碰,谢流光的肤就带起了潮红。
他们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谢流光颤着声音叫:“前辈……”
墨山闲把他包裹在被褥里,亲昵地任由他蹭:“等一等,嗯?此处是凡人的地界,要打起来了,可经不起你的一击。”
谢流光不说话,停顿片刻,对着墨山闲的锁骨咬了一口。
不疼,墨山闲低低笑了。
没过多久,他们的门便被敲响,谢流光骤的就要坐起来,被墨山闲按着锁骨,一点一点压了回去。
“前辈。”谢流光看着他。
“听话。”墨山闲安抚地揉了揉他的发,随意抬手,不知施了什么法,门外的人便走开了。
他轻轻引导着谢流光,手指按过谢流光的一节节骨:“走了,没事,没事……”
谢流光咬破了唇。
□□无与伦比的恢复能力让伤口迅速愈合,又在一瞬间重新被他咬破,墨山闲用手指把他唇齿撬开,轻声说:“乖。”
谢流光奔涌的灵力骤然停止。
“前辈。”他低头好似做错了事的孩童,在墨山闲的手指上轻轻咬了一口。
“没事。”墨山闲重新去给他拿糕点,安抚般递到他的唇上,“没事……尝尝这个。”
谢流光愣愣地顺着他的动作咬下了这块糕点,囫囵咽下去,无意识呜咽了一声。
“什么味道?”墨山闲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低笑着问。
谢流光似是迷茫地重复:“味道?”
“嗯,什么味道?”墨山闲用指节捻着他的唇,等他回答。
“……”谢流光迟钝地开始思考,唇齿间的味道终于泛了上来,许久,他小声答,“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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