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你来追我(139)

    哆嗦着嘴唇，抓紧了方向盘。
    “有一个，烧焦的尸体，已经，已经面目全非，还有，孙总用的三棱军刺，也在现场找到。估计是…”
    战士犹豫再三，还是说出来。
    烧焦的尸体，三棱军刺，估计，这个尸体就是孙乔。
    “闭嘴！”
    闭嘴！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宫城大吼着，不许说，谁都不许说孙乔已经没了，哪怕是铁一般的事实摆在这，他不信！
    他和孙乔最后通话的时候，电话里传来非常清晰的爆炸声，几乎就在耳边，那时候孙乔在开车，就算是逃走也不会那么及时，如果车子被炸，人，人能逃出去吗？那尸体是不是？他？
    战士不再说话，宫城深呼吸，深呼吸。
    “我这就去现场。”
    挂掉手机，宫城直接趴在方向盘上。
    陈星牺牲的时候，就是这么措不及防，突然地就发生了，噩耗传来几乎把孙乔整个人击垮，他那时候理解孙乔，手足一样的战友就这么突然没了，一时之间谁都接受无能。
    现在，轮到自己了吗？上一秒他和孙乔还在通话，下一秒车爆炸了，孙乔下落不明，现在传来消息车子找到，有一具烧焦的尸体。
    他以为，孙乔负伤了，孙乔也许负伤严重昏迷在那里，被人救了送去医院，就因为还没有清醒所以没办法和自己联系。只要好好找找，找医院，找事发地点，很快就能把孙乔找到。孙乔也许会伤了胳膊，包着头，也许他在自己找到他的时候，会委屈地说，老婆负伤真尼玛疼。
    一直这么想着，来的路上，直到这个电话接通之前，他一只在这么想。
    只是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养伤，不会有生命危险。
    对吧，肯定是的。
    孙乔身手很好，孙乔曾经是特种大队总教官，孙乔曾经上过战场。在重症监护室呆了很久他都能挺下来，还有什么不能坚持的呢。
    用孙乔的话说，我有老婆孩子了。
    不会是他，一具烧焦的尸体不能代表什么，那个随身携带的三楞军刺也只能说是孙乔打斗的时候掉落的。
    是的，就是这样，那肯定不是孙乔。
    可他妈的，宫城哆嗦着手点烟，点了几次都没点着。
    没有这个勇气去现场看看，确认一下那是不是孙乔。
    他不敢，不敢去，只要不去确认，孙乔就活着，在某一个地方好好地活着。
    对，不去。
    不去确认，不去现场，只要不去什么都没发生。只要继续寻找，肯定就能找到孙乔，是活生生的孙乔，不是实体是活的。
    宫城丢开了烟，丢了打火机，发动车子，手握在方向盘上。
    前进？又或者，转弯去现场？
    迟疑着。
    如果不去，万一真是他呢？那么凄惨，烧得面目全非，他却不去看一眼，不去看一眼最爱的人？
    又或者，去了，确认了那不是孙乔，不是更好？
    咬咬牙，宫城转动方向盘，开去现场。
    宫城不知道自己怎么开到现场的，他到了之后，看见有军人在，有警察拉起警戒线，还有法医。
    开车门，抓着车窗他才能站起来，大脑一直在告诉自己，冷静，不是他，看一眼怎么了，不是他。
    可身体不收控制，神智和身体已经分成两个，只有自己知道，不扶着车窗他站不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挪动的双腿，不知道自己什么表情，呆呆的站在警戒线外。
    那是一辆烧得几乎散架的车，车窗玻璃没了，整个车已经只剩下车框，一个外壳支撑在那，轮胎早就没了，都是漆黑的颜色，周围还有很多秸秆燃烧之后的灰烬。
    法医正在用工具弄开车体，三四个人弯腰，弄出一句焦黑的尸体。
    有人从车里拿出一把烧得漆黑的三棱军刺，军刺的手把缠的是不会手滑的胶条，孙乔很喜欢这把贴身的武器，他曾经挥舞着这把三棱军刺骄傲地说，看见没，这要是捅上一下，医生都很难缝合伤口，出血量极大，是杀人的必备武器，老子曾经用这把军刺杀伐一片。
    也看见过孙乔用这把军刺上战场，他挥舞着这个三秒就能杀掉一个敌人。
    这把军刺，被遗落在车里，是没来得及拿出去吧，仓惶逃走了，丢掉的吧。肯定不是孙乔没有逃出去和这军刺一样经历了烈火焚烧。
    “宫政委，你来了，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军人也是东北虎特种大队的，一看见背后的宫城，知道宫政委这是来确认了吧。
    其他人看见宫城的级别和身上的军装，划拉一下让开一条路。
    宫城抬头看看周围的人，他们惋惜可怜，悲怜的看着那具烧焦的尸体。
    有人摇了摇头，说了一句太惨了。
    宫城笑了。
    “惨什么？这不是孙乔，你们干嘛这么说？真好笑，可怜一个无名氏啊，还是你们眼睛不好使，没看出来吗？烧得都那样了，谁能说这就是孙乔？这肯定不是的，孙乔顽强乐观，身手了得，怎么可能死在这呢？”
    倒退几步，被一名战士扶住。
    “宫政委，你，你，你别这样。”
    “这肯定不是孙乔。”
   
    第190章 撒开一张网
   
    宫城挥开战士的手，点着那具尸体对周围的人低吼着。
    “孙乔一米八，孙乔皮肤没这么黑，孙乔爱笑，孙乔是特种兵总教官，你们看看这具尸体，他蜷缩着身高有一米八吗？他焦黑了能是孙乔的皮肤吗？他的脸都模糊一片了是孙乔爱笑的样子吗？一看这人死的时候就受尽折磨，能使孙乔吗？孙乔能容忍这种折磨吗？不能是他，也不可能是他！绝对不是！”
    大吼着，不是，绝对不是，知不知道这个尸体和孙乔压根没任何关系！
    没有人说话，虽然都心知肚明，烧焦了的尸体面目全非了，身体都蜷缩了，已经看不出身高和容貌。
    “没有任何准确结果之前，一切都是未知。”
    宫城看向法医。
    “具体是谁，还要法医做出DNA对比之后才能下结论。”
    法医点头，从医学上来说，这是最准确确定这具尸体是谁的办法。
    “我会很快出结果的，请您耐心等上两天。”
    “细致的，详细的，不允许出任何错误的结果。”
    “是。”
    其实在场很多人都知道，不用什么鉴定了，这具尸体，很可能就是孙乔，只是宫城不甘心相信这个结果。
    谁又甘心？谁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焦黑的尸体从宫城面前抬过，宫城拦住他们。
    伸手掀开那层白布，蜷缩着一个人，焦黑了，面目全非。
    宫城攥紧这块白布，没有伸手去碰。
    “请你快点做鉴定，务必第一时间把鉴定结果告诉我。”
    宫城盯着法医。有些渴望，有些急切，有些慌。
    “我会做多项鉴定，细致对比的，首长，给我两天的时间。”
    法医这就带着尸体离开。
    宫城闭了闭眼睛，漫天诸佛请保佑，那不是他的孙乔。
    等待，等两天，一切都能明朗，是或者不是，都有结论了。
    再次睁开眼睛，眼神果决杀气腾腾，不管如何，他要为孙乔报仇雪恨。他不允许孙乔就这么被人欺辱，威胁，不会容忍孙乔出危险的人逍遥法外。
    耐心等待结果，但是他不会就这么干等着。
    渡边还没有抓住，他要渡边血债血偿。
    已经有刑警队的爆破专家在做现场勘测。看见宫城靠近，拿着残存的弹片给宫城看。
    “是被单兵火箭发射器击中的，车体爆炸燃烧，车内的人没有逃出去。”
    对上了，难怪孙乔和他通话的时候，爆炸很快就响起，以为是车内有定时炸弹，或者车子受到地雷之类的袭击，没想到，渡边的军火这么高级，单兵火箭发射器都有，还随身携带。
    但是很不喜欢爆破专家说的话，车体爆炸燃烧，车内的人没有逃出去。
    “附近有没有车子急刹车的痕迹？又或者打斗的痕迹？”
    “查不出，看来有很多脚印，有人往火焰里丢了秸秆很多很急都被掩藏，破坏了。”
    “你有了现场报告给我一份。”
    爆破专家和刑警大队的人都答应了，宫城回到车里，自己想着孙乔最后的那几句话，去往京城的路上，渡边的逃跑路线，还是从京城经过吗？
    敲了敲头，拨打电话给叶枫。
    “叶枫，你沿途设卡，京城的治安归你管，你要把各个路口机场都守住，尤其是出国的人，一定要严密排查。”
    叶枫愣了一下。
    “怎么了？部队管不到治安吧。”
    “出事了。”
    “谁出事了？”
    “孙乔。”
    宫城咬着牙才蹦出这个名字，心里一阵翻腾。
    “孙乔抓捕一个国际恐怖分子被袭击，现在，生死不知，没有任何消息，恐怖分子很可能逃往京城，叶枫，不管如何，你把最后一道关口给我守住，等我抓到他，我一刀刀活刮了他！”
    “你放心，我这就通知全城戒严，肯定把最后一道关卡守住，你，你好好找好，他肯定不会有事的。”
    “他不会有事，我知道。”
    “我在东北这里等消息，现在不能去京城，你现在就在沿途的高速收费站设下关卡，只要嫌疑人出现马上抓住。”
    “东北到京城吗？我会把所有通向京城的国道高速都设下关卡的。”
    “有消息通知我。”
    “你，你自己要冷静点，这时候了，他爹妈不能说，只能靠你去找了，老爷子都六十多岁了，一着急的再心脏病了，京城有我们仨，肯定给你守住。”
    叶枫知道，这时候说什么，宫城都听不进去，只有确定了孙乔平安无事，宫城才能彻底放松。
    可这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宫城，他要是不冷静，激动冲动，扛不住这个打击，孙乔怎么办？
    叶枫下达命令，全京城戒严，检查所有进京车辆，外地牌照车辆，机场安检升级，每一个高速入口，所有进京必须经过的关卡全都有武警持枪警戒。
    欧阳听到叶枫打来的电话跳起来往外冲。一边开车一边给宫城拨打电话。
    “宫城，你现在别着急，我现在就去找四九城里的混子，小道消息在混子里传播的最快，也许这些人知道戒严了，不敢住在高级宾馆，转而进出一般的旅社或者是日本人聚集的地方呢，我这就去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