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别说话[末世](60)

　　周承勉也没辙，都这时候了哪还能跟他们计较这事。
　　“等我过两天就去看看她。”
　　“也好。”盛成铭点头，“孩子的化验结果出来了，随了母亲，是人类，而且血统很纯粹，基本上没有继承到任何你的因子。”
　　“那她那牙口怎么回事。”
　　“除了牙，可能是为了保留一部分父亲的体征吧。除此孩子的其他机能相较于人类是有了大幅度提升的。如果理解的话，这个孩子可能更偏向于我们所要培育的新品种的人类。至于孩子是否还有什么其他的能力，还需要以后再看。”
　　周承勉却有些不乐意，“我闺女生下来可不是给你拿来研究的。除了适当的身体检查我可以接受，剩下的你不准碰她啊。”
　　“行行行。”
　　不碰就不碰，正好盛成铭也没那个时间。
　　·
　　顾近水也来看了宝宝，人没啥本事，嘴倒是甜。
　　“阿笙说没什么空，要我先来。等他过几日就来看你们。”
　　“啊，还有。楼月说要我把这个给你们。”顾近水递过去一个小拨浪鼓，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他好像…不太好意思出来。我就替他转交了。”
　　乐岚收下的好意，但是没敢告诉他，估计孩子玩不了这个。他家这丫头，也是个什么都往嘴里塞的主，真的如周承勉先前说的，连奶也喝不了，奶瓶都咬烂俩了。
　　“红火说没什么送你的，去生态园里采的花，也要我送来。”
　　这回轮到顾近水没敢说了，红火花采的不少，很大一部分都是为了往林栖棺材里摆的。剩下的才是送给乐岚的。
　　红火总归是不同于正常人类，她没有很强的秩序意识。她觉着好看，所以就送给了乐岚，也给了林栖。与是生是死并没有什么关系。
　　在她眼里，消亡与新生，都是值得用花来纪念的。
　　其他人也没嗔怪她不懂事，想来即便是乐岚知道，也不会怪她这些。
　　众人对红火的态度都是，用什么纪念都成，只要别找人陪葬，别把基地拆了就成。
　　这新盖的房子可招架不住一个暴怒的红火。
　　·
　　红火最终还是将林栖火化了。
　　苏梧笙没让她去焚化炉那边，只是陪她在外面长廊上等着。
　　如果以后安稳的话，殡葬服务可能会逐渐消失吧。但若是不安稳，没准还能再兴起上些日子。苏梧笙也不知道怎么就想到这事了。
　　“他都还不知道我喜欢他。”红火坐在长椅上晃这两条小短腿，喃喃和苏梧笙说着。
　　“是吗。”
　　“我知道他不喜欢我，谁会喜欢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子呢。”红火扯着嘴角勉强笑了笑。
　　“他喜欢你的。”苏梧笙也只不过顺着孩子的话宽慰着罢了。
　　至于林栖究竟喜不喜欢红火，许是有些吧，但或许并不是寻常的爱情。更多的也只是末日之中的彼此怜惜而已。
　　林栖失去了妹妹，正好红火又出现在了他的生命中。而红火一直缺个玩伴，缺个能认真听她说话的人。正好的他们的出现，彼此补全了对方缺失的那部分。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种爱怜，都已经是十分难得。究竟是不是爱情，或是其他，或许也都并不是那么重要了。
　　“许是去找妹妹了吧。”红火宽慰着自己，“其实他一直都有说，当时不该抛下他妹妹一个人活着的。”
　　苏梧笙并不知道他们私下里是如何的，平日里林栖向来沉默寡言，也鲜少见他说些什么。而如今红火又说起林栖放不下他妹妹时，苏梧笙才想起来，当初好像还是自己从他妹妹那儿接管过了林栖。
　　只是后来自己也没怎么管顾过他，却一直被红火仔细照料着。
　　·
　　不消多时，苏梧笙给她带了个小方盒子出来。
　　那是个精致的檀木盒子，是苏梧笙专门找了以前的工匠现砍树现做成的。现在还用这种老旧盒子的人确实已经不多了。
　　“这里面就是林栖？”红火捧着盒子问他。
　　“嗯。”苏梧笙也不知道安慰她什么，“是把他埋了，还是放在你屋里。”
　　“我拿回屋吧。我们已经身处地下了，又该把他埋到何处呢。”
　　“也好，带回去吧。”他们都是丧尸了，也没什么避讳不避讳的。
　　“阿笙，我们以后都会住在这里吗，永远见不得光，永远躲着人类。”
　　苏梧笙不知道为何，红火突然问他这些，
　　“谁知道呢，但如果可能，我回尽力…不让我们如此。”
　　红火点了点头，“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
　　说完抱着装着林栖的小盒子，便出了苏梧笙视线。
　　他也想活的敞亮些，可现在却为了躲避人类，有如只畏光的蛆虫般，躲到了这无尽的地底。
　　明明一边想着为丧尸活着争取权力，却先一步把自己困在了此地。
　　·
　　林栖那事过去了些日子，红火的情绪也算慢慢稳定下来。
　　可人类与丧尸的纷争，不仅没有消除，反而愈演愈烈。
　　苏梧笙就纳闷了，自己天天在地底下什么都不做，人类跟疯狗一样嗅着就想找他们，到底是图个什么。
　　“他们是不是有病啊。”苏梧笙靠在椅子上，仰着头目光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杜鹏低头把玩着自己的勃朗宁，“该出手时就出手。你要是觉着烦，我就帮你砍了他们去。”
　　苏梧笙赶忙制止了他，“可别。他们上次一来，肯定也摸清楚了我们的一些情况，再去不一定还有胜算。”
　　“你呀，还是胆子小。”杜鹏并无意嘲讽他，但也确实不觉着他胆子大。
　　“我就是胆子小。”苏梧笙趴在桌子上，捶了下桌子，“不瞒你们说，我都快吓死了。我已经好几天没睡着了。”
　　盛成铭抬抬眼眉，“丧尸本来也不用睡觉。”
　　“那是两回事，虽然我不用睡觉，但我确实还保持每日八小时睡眠的习惯。”
　　顾近水举举手，“我证明。”
　　他们这边每天开会，每天斗嘴，每天都拿不出决定来。
　　“我就说咱们做不了统帅吧，哪有开作战会议打扑克的。”盛成铭看了一眼这群人，又看看苏梧笙，“要不咱们缴械投降，让他们把咱们弄死算了。”
　　然后让杜鹏踹了他一脚，“少他妈瞎说，对A，要不要。”
　　“不要不要，你走你走。”周承勉不耐烦说着，“投降是不可能投降的，出去让我跟他打一架倒是还有可能。”
　　“可算了吧，你们每天除了打扑克的时候还精神点，其余时候我都找不见你们。”苏梧笙也懒得搭理他们。
　　可若说，苏梧笙都不让他们频繁出去了，他们不打扑克还能做什么。
　　“放在以前，我们这都能叫世外桃源了。而且你得明白，惰性，是我们和人类互通的。”周承勉不同意他的看法，他觉着适当时候打打牌没什么不好。
　　“陶渊明进了山，落英缤纷里藏了一群丧尸，你怎么不怕他吓死在那儿。”苏梧笙倒是还有心跟他们调侃。
　　于是他们一连好几天，凑在一起就打牌打麻将，正经事一件没做。
　　·
　　他们没做…可人类做了。
　　“听见没，人类发表演讲了。”
　　。

　　☆、章·进陆

　　
　　人类不知道怎么又来了。
　　“要不是我们地下隔音好, 真不知道地下这群小丧尸们, 会不会就被人类拐跑了。”苏梧笙抓抓头发, 听着外面人类的喊话只觉着麻烦。
　　“跑不了，你以为杜旭的洗脑是白瞎的。”周承勉抱着他宝贝闺女, 他宝贝闺女自己抱着奶瓶。
　　刚俩月, 已经会爬了。
　　周承勉抱着烦了, 就把孩子自个放桌子上，爬到哪谁就抱他一会儿。
　　“他总往你那儿跑什么。”周承勉支着脑袋看向楼月。
　　楼月就看着那黏黏糊糊的小东西往自己身上爬, 两天前他才学会怎么抱孩子。
　　“近水也爱招惹小猫小狗小孩子喜欢的。”苏梧笙看着楼月, 顾近水已经好几天没出来了。
　　他再不出来, 他都快习惯楼月在自己身边了。
　　“你骂谁是小猫小狗呢。”
　　“你这当了爹, 脾气怎么这么大了。”杜鹏瞧着他有心调侃。
　　“那也不能把我闺女跟小猫小狗放一块吧。”
　　·
　　苏梧笙拍了拍巴掌，把众人这闹腾劲中断了。
　　“人类正在外面跟我们挑衅呢, 你们别小猫小狗的了。快点着, 咱们怎么办。”
　　“那不还是你先提的小猫小狗。”周承勉这还较上真了。
　　“行了啊。”杜鹏看了他一眼，“别没完没了的。开会了。”
　　关于人类在喊什么, 其实也没喊什么，就是要他们投降出去。
　　其他人还算冷静，就红火红着眼就想找人家干架去。
　　“人家说我们出去就给我们优待诶。”周承勉扒拉回自己闺女抱怀里哄着睡了。
　　“那你也信？”归池那边听着嘲讽道。
　　“我还好。”周承勉并不避讳，“让我出去打, 我就帮你把他们都绞杀了。要是你们都一致决定投降, 我也无所谓。听你们的吧。”
　　“那你说了不等于白说。”苏梧笙觉着他根本就是个搅混水的。
　　他们屋里就连着外面的监控，七十多块屏幕，遍布了正面墙。苏梧笙放大了一处, 当即视讯中传来声音。
　　“你们没有被人类抛弃！”穿着防护服看不清面目的人类高声呼喊着。
　　“是吗。”红火扯扯嘴角，笑得难看。盛成铭拽着她生怕她上去把显示屏砸了。
　　“我们都曾经是人类的一份子！我们都有权利活在这个世界上！虽然你们已经变成了丧尸！但你们仍旧没有被人类遗忘。”
　　周承勉跟听了个笑话一样，“那是，当然没遗忘。恨不得杀了我们。”
　　“我们不应该彼此残杀！”
　　“不是他们单方面屠杀我们吗。”楼月觉着说话这人可能有什么误解。
　　“我们都是地球的一部分！”
　　“地球不一定想承认你们。”盛成铭接茬道。
　　“如过我们团结一心，我们一定会找到共存的方法！”
　　归池摇头，“不想共存。”
　　“嘶——”苏梧笙凝眉环视了一圈，“行了啊你们，说相声呢。”
　　·
　　苏梧笙打开了与外界的通讯。
　　“行了，别喊了。屋里听不见。能听见你们说话的…等下，我帮你数一下。啊，就八个人。这八个人一致决定，不准备出去。”
　　对面像是找到了声音的来源，正对起了摄像头。
　　“那你们八个人，想来是能决定所有丧尸生死的了，对不对。”
　　“我们没有。”苏梧笙并不顺着他，“谁也不能决定谁的生死，所以我们对你所说的大家共生，持保留看法。”
　　那方人类略带迟疑，“你们不想共生？”
　　苏梧笙看了一圈，八个人都快凑出人生百态了，红火的反应尤为明显，“显然我们这里是有人这么想的。”
　　“少数人就能决定多数人的意志吗。你们难道不应该考虑下大多数丧尸的意愿。”
　　“我们当然会考虑，所以我们才会持保留看法。如果让丧尸们自己决定，你们现在很可能已经被他们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