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万人迷[星际](5)
监狱长曾经听说过斐拉这位少将在军队中的英勇伟绩,对于斐拉这个少将的气性还是很相信的。所以他认为斐拉少将不会因为摆脱一丝的骂名而做表面功夫。
只要他做,便是真心实意。
监狱长看着眼前早已没有在军队时那般意气风发的少将,心底滑过一丝的惋惜。世虫只为大皇子惋惜,又有谁为了一名低贱的雌侍惋惜呢?
作为雌虫,最为可怜的,就是成为一名低贱的雌侍了。
监狱长同样身为一名雌侍,虽然在工作时好似风光无限,但也只有他知道自己在家时的地位。
不过他已经很满意了,他家的雄虫不过有两位雌侍,一名雌君,算是西恩国中较为专情的雄主。
怀着对可怜虫的同情,监狱长压抑住了工作之时下意识的嘲弄语气,放柔了些许声音。“斐拉少将,接下来的路,您自己走吧。”
他用了您,算是给足了斐拉面子。
斐拉抬起头,眼神之中了无生气,但其中的坚韧不拔却怎么也没有消亡。
或许,对于他来说,即便是死,也要死的有尊严。
监狱长朝他淡淡颔首,随即转身离开。
斐拉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苍郁的树木生长在两层宫殿旁,同样包裹住了通向宫殿的道路。
道路是被鹅卵石铺成的窄小道路,随着树木栽植的方位变换着位置,蜿蜒直至宫殿门口。
眼前的景色他很熟悉,熟悉地令他不可置信。
琥珀色的眼睛之中似有光芒闪过,他穿着单薄的布料站在鹅卵石道路口,踌躇忐忑。
微热的风吹拂着他微长的发丝,骚挠得他的脸颊微痒,他睁着眼睛,微微仰头望着宫殿的二楼。
那是他之前一直去的宫殿,照顾大皇子的时候所去的宫殿。
也是他在这五年之中呆着的地方。
他抿了抿唇,心头各种想法闪过。他不是很明白监狱长将他扔置在此处的原因,难道处决的事情暂时压制了下来,所以他才能继续照顾雄主吗?
无法理解的事情,即便再怎么思考也无法得到答案。
他低垂下头,心脏中有股酸涩的感觉充盈,同样好似有根尖针在不断刺着他那跳动的心脏。
“噗通、噗通”,跳的异常得快速,他的身体突然就被重新注满了力量。
短暂的怔愣之后,斐拉拉了拉自己单薄的衣料,然后郑重地走了进去。
熟悉的道路,熟悉的草木味道,熟悉的声音,每个地方都让他感到愉悦。
不管怎么样,不用死了!
他在心里想着,正准备推开紧闭的大门,但这一次,却不如同之前一样,反而是在他推开大门之前,里头已经先打开了。
“您回来了。”那是一名娇小的亚雌,身上穿着只是侍官才能穿着的侍官服。
斐拉张了张唇,几乎没有反应过来。
但那位侍官依旧微笑着对着斐拉道:“大皇子已经等您很久了。”侍官其实很厌恶眼前这位善妒的雌侍,但现如今是在大皇子的宫殿之中,而大皇子过于善良原谅了眼前这位善妒的雌侍,他们这些做侍官的,也只能遵从。
“什么?”斐拉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琥珀色的眼睛之中满是不可置信,他的发丝还有些杂乱,根本没有好好打理。
他作为失去雄主三年的雌侍,本就没有什么义务为了讨雄主的欢心而每日好好打扮。
侍官面色不变,只是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原本的笑容也淡了许多。“斐拉雌侍,您的雄主在等您。”
这一次,斐拉相信,他没有听错。
雄主苏醒之前,他满心是希望雄主苏醒,但如今听到雄主真的苏醒的消息之后,他却是脑子一片空白。
慌张、恐惧、酸涩,所有奇怪的感情从他的心口溢出,疼痛得令他差点直不起腰。
“斐拉雌侍,请您快些,若是被雄主责罚,可不是臣的过错。”侍官冷冷地提醒。他原本还可以压抑住心头的怒火对待这位雌侍,但如今看见这雌侍发白的脸色,立刻怒火中烧。
恶毒的雌侍!听到自己的雄主醒来,竟然如此的恐惧!定然是害怕雄主责罚!
但他毕竟只不过普通的侍官,根本没有为大皇子打抱不平的能力,甚至还要做小伏低,兢兢业业地照顾眼前的雌侍。
这位侍官是新分配到大皇子宫殿的侍官,所以根本不知道那一夜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因为那一夜知道真相的所有虫族要么被杀,要么就被分配到了遥远的垃圾星,终生都不可能回到母星。
侍官见那位雌侍依旧一脸惨白,他气得直接忘记了自己的职责,哼了一声,就将他置于门口不闻不问。他还需要为伟大的大皇子准备午餐,哪有那个星际时间给他浪费。
他走进厨房,给木愣愣站在那里的机器人设定好了任务,这才继续料理他的食物。
虽然西恩国早就可以通过营养剂补充虫族所需的能量,但皇室成为自然不可能与那些平民一样,而该吃些精致的菜肴,以便获取美味的口感。
斐拉盯着那位侍官走进厨房,看着那家用机器人开始运作,感受着这个宫殿之中突然而来的生活感,心尖一阵一阵地战栗。
掌心微微有些刺痛,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这才发觉,在不知不觉间,他的手心已经被自己尖利的爪子给抓破了。
他赶紧收回自己的爪子,然后下意识地朝着门口那梳妆镜上看去。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唇瓣也起了皮,看起来丑陋而肮脏。
身上的衣物也是松松垮垮毫无样式,完全无法显示出他所有的优点。
他迅速地理了理自己杂乱的长发,直到那亚麻色的发丝看起来不再像杂草一般会令雄主厌恶,这才开始调整自己的脸部表情。
多年不笑的脸部变得十分的僵硬,即便硬扯出一丝的笑容,也好像是在便秘。
斐拉挫败地低下了头,然后失落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企图让其看起来更加平整一些,才对着镜子深吸了一口气,朝着二楼走去。
楼梯是旋转式的,木质的楼梯,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斐拉的心跳无法克制地更加迅速起来,几乎无法调整。
终于,他到达了二楼的楼梯口。
二楼一共有十间房间,从西到东,分别是雄主的寝室,雄主的书房,接下来便是供雌侍们居住的空房。
斐拉的卧室是在雄主的隔壁第二间,作为他的第一位雌侍,他有这个权利。
至于雄主的寝室——只有雌君才有资格入住。
站在真铜色的双扇木纹门前,手搭在金属质感的门把手上,斐拉久久无法开门。厚实的木门就好似一个雄伟的阻碍物屹立在他的面前,高大得令他望而生畏。
木门的样式本就传统华丽,每一处的雕刻都细致得可怕。门顶的雕刻异常的庄重,浮雕代表着皇室的象征,尊贵精美。门两边是两根同样方方正正的木头柱子,打磨得极其平滑的表面闪烁着光。
斐拉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终于推门而入。
刺目的光几乎要将他的眼睛灼烧。
斐拉微微闭上了眼。
耳边却是传来了迄今为止三年未曾听到的声音。那声音变得低沉了许多,褪去了雄虫未成年时期的稚嫩,透出了一丝独特的成熟。
“斐拉。”雄主低低地喊着他的名字。
斐拉几乎下意识地跪了下来。“拖延许久,请雄主责罚。”
这是雌侍守则中最重要的一条,无论什么样的情况,都要立刻禀明错误,这样才可能少受处罚。所以,三年前他与雄主为数不多的几次相处,他经常就是这么做的。
只是他不懂,为什么这样子做了之后,雄主反而更加厌烦他了。
同样,这一次,又是相同的安静。
斐拉苦涩地想,大概雄主又要直接离开了吧。
有一点斐拉想的不错,在斐拉跪下来的一瞬间,布兰德是真的想要立刻离开。
男儿……雌虫膝下有黄金,怎可说跪就跪?
他蹙紧着眉头,端详着跪在地上的那名雌虫。亚麻色头发,长发披散在肩膀上,将他本来就消瘦的脸颊衬托得更加的清瘦,他的脸色很苍白,嘴唇有点起皮。
斐拉的皮肤颜色很好看,是有些偏黄的蜜色,与布兰德身体上白皙的皮肤全然不同,却是让他暗暗羡慕。
这才是男性应该有的样子,布兰德想。
当然,如果那个雌虫更加健壮点就好了。
斐拉目前的样子非常的憔悴,看起来好似只要一阵微风便可以将他吹倒,松松垮垮的布料穿在他的身上,反而令他更加的孱弱。
而且那衣服真的不怎么样,他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能够看见斐拉胸口那处的肌肤,甚至能够看清那胸前两点。
是粉红色的,非常小巧。
布兰德蹙了蹙眉心,为自己突然的想法而感到迟疑。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对着虫族雌虫的身体想入非非了,难道自己有这么的欲/求不满?而且还是对着一名虫族?
——布兰德当然不能理解,因为他是个雄虫,被雌虫亚雌吸引是理所应当的。
其实布兰德觉得这位虫族身上的味道并不是让他很讨厌,甚至让他觉得很熟悉,但布兰德还是有些抗拒。
刚刚在门口的时候布兰德就已经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了,要是换成其他虫族,他大概已经心生不满,但显然这个味道并未让他觉得厌恶。
虽然他不明白这个家伙为何要在门口站立那么长时间,但这是斐拉的意愿,他没有必要寻根问底。
于是他又将视线从对方的胸前转移到了那名虫族优美的脖颈线条,这才道:“听说是你在我昏迷的时候照顾我。”
这是他从身边侍官的言语中得到的结论,虽然侍官言辞中处处带着对那名雌侍的讨伐,但他并未被代入对方的情绪,只是从中挑选了事实记住。
斐拉不敢抬头,甚至有点不敢呼吸,“是的,这是雌侍应尽的职责。”
“嗯,谢谢。”布兰德对于眼前这名雌虫精心照顾自己的身体表示感谢。
这在布兰德的心中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被关照就该感谢,毕竟他根本不认识对方。但斐拉却是不这么想。
他略有些震惊地僵直着脊梁,偷偷瞟了一眼雄主,却是只看见雄主精致的下巴之后便再次垂下了头。
也许是他的错觉,他觉得醒来的雄主有种奇怪的魔力。
三年间,他一直看着雄主——即便隔着一层半透明的灵柩板,因此他对雄主的样貌与身体是非常熟悉了。
不知道是不是讽刺,雄主沉睡之后,斐拉反而觉得他与雄主更近。
“这是雌侍的职责,雄主不必挂怀。”
布兰德靠在身后的藤椅上,微风从窗户外吹进来,轻薄的纱帘在随风起舞。这是他之前毁坏掉的窗户,虽然地面被清扫了干净,但窗户却是需要定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