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人类(81)

　　而且殿下，向来生性淡薄，少与人走的近，只是没想到，殿下和谢家二少走得那么近，着实也让人感觉稀奇。
　　“是将军多虑了。”萧然说。“我们还是出去吧，免得外面的的生疑。”
　　“是的，殿下。”霍天行说道。
　　“在外面，就直呼其名就可以了。”萧然说道。
　　“是的，萧先生。”霍天行从善如流的说道。
　　萧然从卫生间出来，就对上了谢承尧那搜寻的目光，两人在目光在空中相遇，迸发出一种奇异的火花。无论人海中有多少人，萧然总是能轻易地感知到谢承尧的存在，也许在认识谢承尧的第一天，谢承尧对他而言，就已经是特别的存在了。可是又能如何，他们终究是在错误的时代相遇了，若是自己在上百年前，还是人类的时候，遇到谢承尧，那该多好，亦或是现在，自己是人类该多好。
　　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出现过这么傻的念头了。
　　如果、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他是僵尸，谢承尧是人类，不管两人是成为朋友，还是成为其他，都不可能。
　　成为其他、自己又奢想两人能成为什么呢？这样的奢想只会让自己的心理更加的不平衡。萧然都在心底嗤笑自己的傻。
　　谢承尧立刻找到了萧然，他来到了萧然的面前。“萧医生，你去哪里，找了你好久都没有找到呢？”
　　“我只是到处走走罢了。”萧然说道，他抬起眼来看着谢承尧，看到了谢承尧眼中对自己的眷恋，意识到这一点，萧然心一慌，他连忙转开了自己的目光，不敢再看向谢承尧。在此之前，他确实没有好好地看过谢承尧，谢承尧出现在他的身边，实在是太理所当然了，从第一眼看到谢承尧开始，两个人，一直都因为各种因缘际会拉在一起，所有的一切，太自然而然了，一直以来，萧然也没有细想过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或许是他不敢想……
　　他怕把这件事捋清了，他就更不可能留在谢承尧的身边了！
　　或许霍天行说的对，他就是当局者迷，处在事情当中，很多东西都迷住了自己的眼睛，自己有太多的东西看不清楚了，这些年来他背负的东西也太多了，压得他根本就闯不过气来，他总是想着以前，却看不到现在。
　　现在，当他这样看着谢承尧的时候，他确实清晰地在谢承尧的眼中看到了自己，一直以来，谢承尧对自己的关心，自己也不是毫不知情的，只是他一直选择退却，直到现在，退无可退。对于谢承尧，他向来都是冷淡以对，他的性格本来就清冷，不习惯和任何人走的太近，可是谢承尧却好像温水煮青蛙一般，谢承尧就是那温水，他就是那青蛙，他一直在眷恋着那温暖，直到现在，自己醒悟过来之后，才发现，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谢承尧身上都是张扬的生命活力，谢承尧是一个鲜活的人，是一个鲜活的生命，是比任何人都要充满活力，都充满赤诚，可是，他自己不一样，他自己，甚至都不能称之为人。
　　他现在能做的，只是把鬼面杀死，这么一个目标，支撑他到现在，他不能对任何人，有任何的感情，谢承尧只是一个普通人，他会经历生老病死，他会经历生死轮回，这是一个普通人该有的宿命。
　　他是一个僵尸，不老不死不灭，生命永远都在那里，没有人可以陪自己到背后，这段时间，谢承尧已经为自己带来太多太多了，他能做的，只是把鬼面杀死，还谢家一个安宁，在这之后，他就会离开帝都，选择另一种生活，他不可能一直留在帝都的，他不可能一直留在一个地方，他不老的秘密，注定了他自己只能漂泊，他无法为任何人停留。
　　他从来没有想过，没有想过谢承尧对自己会有这样的感情，或者，他是有想过的，只是他选择忽视，只是现在，当他已经没有办法继续忽视的时候，他知道，他没有办法再让谢承尧把时间浪费在自己的身上。
　　“怎么了？”谢承尧看着萧然，萧然现在好像是心事重重的模样。
　　“没事了。”萧然淡淡地说道。
　　拒绝的话，他始终是说不出口。谢承尧始终是与其他人不一样的，其他人，他都能冷漠的拒绝，转身离开，可是面对的那个人是谢承尧的时候，他做不到。
　　他的世界渐渐地只有谢承尧和其他人。谢承尧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的在他的生命中占据住他的全部，自然地让他没有任何的察觉，等他察觉到的时候，他才发现，已经是深入骨髓了，要抽离，有些困难。
　　心脏的位置，好像又隐隐有些抽痛了。
　　谢承尧看着萧然离开的背影，他想叫住萧然，他意识到这一刻的萧然是如此的落寞，萧然心里，肯定有事瞒着他，可是萧然却什么都不说。
　　这两天，除了发现萧然心里有事之外，好像还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他家的萧医生，什么时候和大哥家的保镖这么熟了，两人不是才认识吗？总感觉两个人经常一起说悄悄话，而且原本萧然就是一个不喜欢说话的人，而霍天行也是一直都是那么酷，半天不说一句话的，怎么两个人在一起，就有这么多话的感觉，而且两个人好像还很熟一样。
　　“大哥，你确定霍天行和萧医生是刚认识？”谢承尧一边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一边问谢承风。
　　谢承风扫了一眼，说道:“或许之前认识吧，又或许比较投缘，沟通得了。”反正他不去在意这些，只是因为他这个弟弟去萧然的一切都太过于大惊小怪了一些，在他看来，萧然和霍天行之间就是普通的互动而已。
　　可是谢承尧看着萧然看霍天行站在一起的画面，怎么就觉得那么刺眼呢？不舒服，太不舒服了。
　　“大哥，你就不能派点工作给霍天行做一下？”谢承尧问。
　　“霍天行的工作就是负责保护我，难道你还想让他去开采石油？”谢承风说道。
　　“我们企业有开采石油的项目吗？那派他去就够了。”谢承尧说。
　　“你是认真的吗？”谢承风瞥了谢承尧一眼。谢承尧坚定地点点头！
　　谢承风无奈地笑了，谢承尧再不收敛一下自己看萧然的目光，那是个人都能看出谢承尧的想法了。
　　当然在一旁的霍天行没有错过谢承尧给他传来的杀气，他感觉有些无奈，看来这个谢家二少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在意殿下。
　　“殿下，你真的不用我回去陪你吗？”霍天行说道。他已经开始初步掌握了鬼面的动向，把鬼面的讯息交给了萧然，现在萧然就是要独自回去处理这些问题。
　　“不用，谢家的安全比较重要。”萧然说。
　　“对我而言，殿下的安全更加重要。”霍天行说，他不能让萧然独自回去面对那些，鬼面这个人阴险狡诈，不知道会不会耍什么花招。
　　“我今晚就会回去。”萧然说。
　　“那谢二少呢？你不打算跟他说清楚吗？”霍天行问。殿下心里在想什么，他不好揣测，只是知道殿下待谢二少不一般，不想将来殿下后悔。生命有时候太脆弱，有些人，一转身就是一辈子。
　　“我会跟他说清楚的。”萧然说，他回过头看着谢承尧，此时的谢承尧也在盯着萧然看，没想到萧然会突然看向他，一种被抓包的感觉，谢承尧连忙转开了脸，不敢再看萧然，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可以出来一下吗？我有话想问你。”萧然说，他来到了谢承尧的面前，虽然很难开口，但是还是要开口的。
　　谢承尧有些摸不着头脑，虽然萧然向来都是这么深沉的，只是现在还是有些吓到他的感觉，尤其是这两天萧然给他的感觉都很奇怪，加上刚刚他偷看萧然被抓包了，心中隐隐猜到是怎么回事，竟然不安了起来。
　　如果说有人能让谢二少忐忑不安，那么那个人只能是萧然了。
　　两人走出了门外，一道玻璃门阻隔了门里面的喧嚣，凉风拂过两人的身边，萧然回过头来看着谢承尧。
　　良久，他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萧然问的很直接，谢承尧听得都觉得心漏了一拍，他没有想到萧然居然直接打直球，没有半点让他迟疑的空间，谢承尧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萧然，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跟萧然摊牌，是的，他是喜欢萧然，而且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一颗心就一直系在了萧然的身上，每天只想和萧然在一起，只要看到萧然，就会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一直以来，谢承尧都觉得自己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心里有什么，就直接说，从来不会隐瞒自己的真实感受，真是当他喜欢上萧然之后，他觉得自己好像都变得不像自己了，他变得有些畏手畏脚的，和萧然单独相处的时候会紧张，他会一直想看到萧然，他愿意就这样陪伴着萧然，他从来没有设想过萧然对他会有任何的回报，而且他也不需要萧然对他有任何的回报，他喜欢萧然，是自己的事情，他不希望造成萧然的困扰。所以这份感情，他一直深埋在心里，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隐藏得很好，殊不知，任何人都能看出来，只有自己以为自己隐瞒得很好。
　　这一刻，面对萧然的提问，谢承尧居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木愣地看着萧然那张清冷的面孔，他那双淡然的眸子，依旧没有任何的感情，没有任何的起伏。
　　“是的，我喜欢你。”谢承尧说，他看着萧然，这一刻，他一直以来努力想要隐藏的情感，终于抑不住的倾泻而出。
　　听了谢承尧的告白，萧然的心一颤，果然，自己并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
　　意料之中的答案，并没有引起萧然任何的讶异。萧然他背过身去，每一次，他不知道该如何管理自己脸上的表情的时候，他都背对着对方，萧然不知道自己现在问了谢承尧这个问题，知道了答案之后又能如何，好像他始终不能如何，他只能一次又一次辜负身边的人。
　　“对不起。”萧然说。
　　这也是谢承尧意料之内的答案。
　　“其实，你用不着有负担，我也没有想过跟你能有什么发展，所以，这件事，我原本想一直隐瞒着，只是没想到，你都看出来了。”谢承尧自嘲地说。
　　“或许，我应该回去了，我明天一早就会离开，也许，我还会离开帝都一段时间。”萧然说，他是时候该离开了，这个身份，他也用了很久，是该换另外一个身份，去另外一个地方重新开始了。在离开之前，他要帮谢承尧解决掉鬼面这个问题，只要有鬼面在的一天，帝都都不会安宁，谢家都不会安宁。
　　“其实，你没必要离开，我不再打扰你就是了。”谢承尧也理智地说着，他不希望自己成为萧然的困扰。
　　“我离开，与你无关，任何人都只是我漫长生命中的过客罢了，没有人有任何的例外，只是恰好到了我该离开的时候罢了。”萧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