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的人设是昨天崩的(51)
“婷,还有最后一杯,你搭把手我上去看看白木。”
总算是得了空,许严松端着一杯奶茶抬腿坐在了白木的对面,却见他正垂眸盯着桌子上的冒着热气的美式咖啡一动不动,嘴周隐约可以看见一圈青黑色的胡渣,看起来像是受到了什么重大打击。
“怎么了?是不是咖啡不太合你的口味?”
听到声音,白木下意识抬眸,对上他渗人的眼神,许严松一愣居然平白无故的生出一身冷汗。对面一眼不眨的望他,黝黑明亮的瞳孔上倒映着他慌张的表情,眉峰微皱,眸底深处蕴藏着狂风暴雨。
他居然从白木这么清冷的人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恨意和暴戾。
“怎,怎么了?”许严松有些坐立不安,白木的目光就如一把尖刀,戳破他所有的伪装,将他的秘密置于大庭广众之下,受人唾弃。
“学长,路航是怎么死的?”白木面无表情的开口,声线低沉,就像前来索命的鬼。
☆、我都要死在这儿了(二更)
许严松手一颤,滴滴乳白色的奶茶从杯口处滑落,滴落到手背上,而他压根没有感觉到,只低着头看桌子。
白木慵懒的垂眸目光落到奶茶杯上,轻轻抬手握住杯口,然后将杯子从他手中拽出来推回到他的面前,指尖轻点桌子,挑眉歪头笑道:“学长想什么呢,奶茶都撒了,一会还怎么喝?”
……
许严松闻声抬头,对面的人一身黑衣,整个身子窝在椅子里。他手撑着脑袋看自己,脖颈侧处的线条紧绷着,白净的额前黑发凌乱,眸子像浸水的玻璃珠一样透亮,毫不掩饰眼底的冷漠和戾气,眉间缠绕着几分郁气,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许严松从没见过这样的他,像一只盘踞黑夜的野兽,面对着猎物露出尖利的牙,撕碎了平时淡漠的面具后,剩下的只有暴虐和狠厉。
久久等着许严松并未回答,白木抿了抿唇,似乎用尽了耐心,他深吸一口气再次问道:“学长,你还没告诉我路航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突发…心脏病。”许严松声音很小,得亏那时店里的音乐正好停止,他才能听到他的回答。
“哈,心脏病!”白木嗤笑一声,“那学长可否告诉我,路航那满身的伤是从哪来的?也是心脏病的原因吗?”
“伤,怎么可能,他是心脏病去世的,身上怎么可能会有伤呢?而且他都去世三年了,现在再去考究这些还有什么意义。”许严松说话略微有了些底气。
是啊,他都已经去世三年了,再去追究伤不伤的有什么意义。可是,白木这么好奇这件事情,着实让人有些费解,以他的年纪,不应该和路航会有什么渊源啊。
“是啊,都三年了。”白木赞同的点点头,翘起二郎腿抱手看着一旁学习的人,三三两两的坐在沙发里,椅子上,大部分人专心致志的看书并没有被这边诡异的气氛影响,而一小部分的人已经掏出手机朝这边拍个不停了。
他抬眸扫过她们,咔嚓咔嚓的声音响个不停,像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回应,他收回目光,手指了指四周,轻笑一声:“学长你们什么时候喜欢熏香了?熏的还是檀香?这么浓的奶香和咖啡味都盖不掉,你们是熏了多少?”
无视面前人的坐立不安,他蹙了蹙眉头自顾自再次开口道:“不过说起来,长运山外面小摊上卖的檀香,怎么也比不上云峰寺的水平,这跟我上次闻了一天的香差远呢。不过也还行,勉强有安神助眠的功效,不过学长……”
说至此处,白木直起身子双肘撑在桌子上凑近看着他,小声道:“你在怕什么呢?居然到了需要熏香才能睡着的地步,或者是……在驱邪?”
许严松低着头一言不发,卫婷老早就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说起来白木面无表情的样子她也见了不少次,可唯独这次,远远的他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冷气。
犹豫片刻,她终是迈步走上前来,手搁上许严松的肩膀,指尖微微用力捏了捏他,后者仰头望过去,两人对视许久,同时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恐。
白木就坐在一旁看着他们对视,然后沉默不语。
怪异的气氛蔓延至整个咖啡店,越来越多的人搁在手中的书看过来,手机也拿了起来。白木轻眯着眼睛,看着卫婷道:“学姐,都九点了,已经很晚了,你们该打烊了,对吧?”
卫婷这才反应过来,理了理鬓发后快步走到一旁,按个的赔礼道歉。
“对不起同学,我们要打烊了,明天下午两点开始你们可以来这里免费喝咖啡,算是我们的赔礼道歉。”
“对不起同学们,我们要打烊了,明天下午两点欢迎你们过来……”
“对不起……”
大学了,大家都不是傻子,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这是有重要的事,纷纷起身出门,偶尔有两个人经过白木的时候想要拍一拍他的正脸,却被他冰冷的眼神吓了回去。
几分钟的功夫,原本热闹非凡的咖啡厅,无关人士走的一个也不剩,卫婷跟着他们下楼去,顺手锁住了门,还拉住了厚重的窗帘以免有人看到里面的情况。
等她再次上二楼的时候,白木跷着腿看她“学姐,你知道路航临死前身上的伤是哪来的吗?”
卫婷一怔,勉强的扯了扯嘴角,她取下围裙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然后回头答道:“是他之前不小心摔倒了磕到的。”
“他自己磕到的?”白木似笑非笑反问一遍,将视线移到了沉默不语的许严松身上,“你们夫妻两个真有意思,一个说他身上没有伤,一个说他是自己不小心磕到的,是忘了提前对台词吗?”
说罢,他终于从椅子上起身,抬脚朝窗边走去,那个红色的香包他已经盯了很久了。
抬手将香包取下来,白木垂眸看着手中沉甸甸的东西,轻轻掂量了一下,然后打开了香包。
是一串红色的珠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只觉得冰凉凉的。珠子晶莹剔透里面没有丝毫的杂质,看起来像是挑了许久精心编出来的。
他举起珠串转身望着不远处两个看起来有些紧张的人,慢慢开口:“这珠子是什么意思呢?奥,我想起来了…路航是木命,就怕火怕红色的东西,这东西就是对付他的吧。”
他本对这些东西不甚了解,只不过今早老人在跟他分析的时候顺便解了一下路航的命,他才知道原来他怕这些。
卫婷扭头看了眼身旁的人,左手攥住他的衣角。人下意识的动作最不会骗人,白木冷笑一声,将手中的东西狠狠的砸到了地上。
“啊!”卫婷吓得一声尖叫,看着朝四处蹦射的珠子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既然要防他,肯定就不止这一种东西,对吧?”白木抬脚踢开掉落在脚边的香包,朝其他地方走过去。许严松和卫婷两个人看着他或弯腰或蹲下身子翻找,搜出了他们贴在吧台下面的桃木剑,放在装饰物里的十字架项链,还有其他不知名的小物件。
半晌,白木抱着一堆东西回到了两人面前,然后一松手扔在了两人面前,“准备挺齐全啊,我猜门口那些墙上的捕梦网也跟他有关,也就那些财神图是你自己……”
财神图?
白木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刻转身快步朝门口走过去,这次许严松没有沉默,而是快步跟过去。
财神图是用双面胶贴上去的,取下来的时候有些麻烦,白木手中用劲,居然将背后扯下了一块来,淡绿色的墙上,黄色的符纸加黑色的纹路,意外的扎眼。
也是那个符……
他太熟悉这个东西了,熟悉的只要看一眼其中的一笔,就能判断出是什么符。
手猛地收紧,符纸连带着财神图被攥成一团,白木咬着牙发抖,心脏处的疼痛再度传来,连带着胃也不舒服起来。眼前全是路航满身伤口,撕心裂肺哭着求救的模样,空调暖风不停的吹过来,可他只感觉到了彻骨的冰冷,仿佛坠入地狱。
都说鬼恐怖,可哪里比得上人心狠手辣?
“白木……”
“许严松,你算什么朋友?啊!”白木上前揪着他的衣领朝他脸上狠狠的揍了一拳。
卫婷连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许严松,哭喊着解释道:“不要,白木,这不是我们的意思!”
后者抬手把符扔进了垃圾桶里,冷笑着点点头:“好啊,明天早上九点,把幕后那个人叫到这儿,我想你们一个班辛辛苦苦隐藏了这么久的秘密,应该不希望被曝光出来吧。告诉他,如果他不来,我就把当年的事挖个底朝天!路航不得安生,你们也别想好过!”
说罢,白木就抬脚朝外走,正低着头开锁时,却听到许严松的声音:“白木,你跟路航毫无关系,为什么要干涉他的事?”
白木手一顿,好笑的转身望过去:“他是我的人,你说跟我有没有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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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扑面而来带来些许冷意,可白木却觉得比咖啡厅里的暖气不知道舒服了多少倍。刚刚出门的学生还有几个不近不远的站着,见他出来纷纷装作聊天的模样。
白木若无其事的抬脚经过,快步朝宿舍走。
回去的路要经过一条A栋后面一条没什么人的小巷子,A栋一到晚上一个人也没有,那后面更是黑漆麻乌的看不清楚,他插着口袋面无表情的朝里走,却在刚走了两步时停下脚步蜷着身子跪在了地上。
胃部的疼痛席卷全身,他整个人跪趴在地上,肩膀轻颤,一声声压抑的轻哼声自喉咙里溢出来。
四下无人,偌大的巷子里只有他一个人蜷成一团。
突然肩膀一沉,白木身子一僵,高兴的抬头:“路航!”
眸子里仿若装载了整片星河,璀璨夺目。
然而眼前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他拳头抵住胃不甘心的站起身朝前方跌跌撞撞的走过去,“路航,我能感觉到你一定在这儿,我都要死在这儿了,你还不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