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魔族(8)

　　他一直以为，只要他能带领魔族过上更好的生活，那些魔物们在习惯了来自人类现代文明的优渥生活之后，便不会再舍不得从前那些阴森幽暗的生活了。
　　可是，他错了。
　　或许那些低阶魔物确实是这么想的，可是，那些习惯了高高在上的高阶魔物们，又哪里肯真的放弃手里的无上权势？更别提他所提出的那些，不能对低阶魔物滥杀无辜，不能在城中聚众斗殴的新律法了。
　　只可惜，大部分参与反叛的有翼魔物都逃了，为了避免造成更大的伤亡，他必须赶在这些有翼魔物卷土重来之前，像条丧家之犬一样，带着满城的魔物们离开这个他曾经寄予希望的魔都，狼狈地逃到更远的南方去，那里，是他成年后的第一块封地——落日城。
　　他曾经亲手经营了三百年，对落日城有着绝对的控制。
　　况且，落日城有大片的荆棘丛林，可以有效抵挡住有翼魔物的进攻。
　　“白羽，有多少魔物愿意跟本王南下？”良久，年轻的魔王突然开口问道。
　　“王上，只有不到一半……不过，大部分高阶魔物都愿意和我们一起离开。”白羽苦涩道。他没有想到，当初他们辛辛苦苦对抗那些老派魔物，为那些中阶和低阶魔物争取到了更好的生活，现在眼看着他们失败逃走了，反倒是这些受到他们恩惠的魔物们，大多不愿意跟着他们一起逃亡。
　　“随他们去罢！”楼金羽冷笑一声，有些魔物骨子里愿意匍匐在高阶魔物的脚下，做一条摇着尾巴乞食的狗，就算他给这些狗披上了人皮，它们的骨血也也依然是狗。既然他们想要回到过去那种连性命都无法由自己决定的生活，那就去吧！
　　“唉！还以为会在这老宅子里过一辈子呢。不过南下也好，听说落日城有许多漂亮的花儿，说不定到时候可以做些花瓣酱拿来做馅饼。”明妈妈看着明家传承了数千年的老宅子叹息道。明爸爸是旗帜鲜明的保王党，王上离开魔都，他们一家也必须跟着一起离开，否则等待他们的就只有敌军的清算了。
　　“放心吧夫人，等到了落日城，我一定给你造一栋比老宅更大的宅子！”明爸爸坐在轮椅上保证道。
　　纪珩在一边笑眯眯地看着，和其他撤退魔物的沮丧不同，他心里其实是很赞同王上这个时候选择离开魔都南下的，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从前和爷爷一起看电视的时候爷爷最爱看的战争纪录片，里面有一个词特别适合现在这种情况：战略性撤退。
　　与其将宝贵的战斗力消耗在注定会失败的战斗中，倒不如暂且避开敌军锋芒，保存实力，等待反戈一击的机会。
　　就像从前他和黑水魅在垃圾山被别的大魔物追得屁滚尿流躲到洞穴里一样，那些逞凶斗狠的大魔物现在又在哪里？一味的嗜血残暴，早晚也有被别的魔物杀死的时候，可是，他和黑水魅却好好地活到了现在，而且他相信，他们还会一直这样好好地活下去。
　　所以，虽然那次离开之后，王上再没有派人来找过他们，但是纪珩依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明潇，准备和明家一起撤退到南方的落日城。
　　最近明家上下都在忙着收拾东西，作为身无恒产的野生小魔物，纪珩他们并没有什么好收拾的，攒下来的积蓄被埋在倒塌的魔王办公大楼里，根本就没办法找出来，纪珩心疼得好几天没睡着，后来想想也就算了，毕竟能从战乱中捡回一条命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钱财什么的丢了就丢了吧。
　　不过，从今天开始，他们三个又变成了身无分文的低阶小魔物了，好在明妈妈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养着他们，但是纪珩已经决定，等到了落日城就必须立刻去找工作，并且要给明妈妈交伙食费，就算借住在明家，他们也不能一直白吃白喝。
　　出发的日子定在了两天之后。
　　留下来的魔物们并没有去城外送他们，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所有的魔物都披上了厚厚的斗篷。
　　这也是早就安排下来的事情。落日城和他们这里不一样，据说一年中大部分时间都暴露在酷热的阳光之下，或许是因为这样，所以那里的魔物们最大的希望就能太阳能落下去，甚至于不惜把那个城池的名字都改成了“落日”……然并卵，太阳依然十分亲睐那个城市，不仅勤勤恳恳地送去了炎炎烈日，还在落日城外孕育出了数万亩的荆棘丛林，漫漫黄沙+荆棘丛林，简直是黑水魅这样的水属性魔物的噩梦！
　　为此，纪珩再觉得不好意思，也依然不得不厚着脸皮继续求明妈妈包养，因为只有明家才能在漫长的旅途中供给他们足够的水源，以免黑水魅同学因为缺水渴成了一张干瘪的魔物皮。
　　“听说当年老魔王就是为了锻炼儿子的生存能力，所以特意给他选择了落日城作为册封太子后的第一块封地，当时还是魔族太子的王上，足足花了三百年才把昔日的不毛之地，建成了如今沙漠中的一片绿洲。”明爸爸身残志坚，断了腿还坚持躺在飞行魔兽上给几个孩子科普落日城的一些常识。
　　“听说在落日城，可以饮用的水卖的非常贵……”纪珩忧心忡忡道，他很担心他们到落日城后的生活，以前只是纪念比较能吃，以后说不定还要分出一大笔钱给黑水魅买水，王上看样子已经忘了他这个助理了，那他以后到哪里去赚钱养这两个家伙啊？
　　“其实以小黑的天赋，你们完全不用自己花钱买水的。”明爸爸刚一开口，就看到纪珩和黑水魅两个小魔物的眼睛亮闪闪地看着自己。
　　“咳咳，我听说落日城因为饮用水特别珍贵的缘故，有一种职业特别吃香，就是专门从地下运输饮用水的运水工，我看小黑就很适合去应聘运水工的工作，说不定能赚很多魔币。”
　　明爸爸的话给了纪珩和黑水魅莫大的信心。
　　然后，不知道是不是好运真的来了，这天晚上，白羽将军终于来找纪珩了。
　　魔王已经快十天都没有闭眼了，要是再死撑着不肯睡觉的话，说不定那些追过来的叛军就要被狂化的王上给杀光了，这样的话，他们设在荆棘丛林的埋伏可就没办法用上了。
　　这几日，因为睡不着的缘故，王上每次心情压抑到了极限，就会单枪匹马杀回去给追兵一个迎头痛击，等杀得过瘾了再折返回来，这蛇精病一般的作风简直把他们这些属下折腾得快要崩溃，为了不让追击的叛军被狂化的魔王吓回去，白羽终于想到了能让王上入眠的神器——陪床小魔物纪珩。
　　纪珩：“……”真好啊，谢谢你们还能想起我。
　　腹诽归腹诽，但是能在抵达落日城之前就恢复工作，对于缺钱的小魔物来说缺少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而且，白羽还给了自己整整一袋子银珠子，说是王上的意思，大楼里有幸逃出来的魔物们都有一份，不幸丧命的也给了亲眷抚恤金。有了这一大笔补偿金，纪珩终于觉得安心了许多，并且决定看在这一袋子银珠子的份儿上立刻去上工！

　　☆、第 16 章

　　看到白羽带着陪床小魔物过来的时候，魔王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现在需要的不是睡眠，但是很显然，他的下属们迫切希望他能够得到足够的休息。
　　尽管作为一个高阶大魔物，魔王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休息。大批的有翼魔物叛军还在后面死死追着，他虽然不惧这些扁毛畜生，但是，跟着他一起离开魔都的，除了许多高阶魔物之外，还有数以万计的低阶魔物，这些低阶小魔物实力低微，被有翼魔物袭击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想到这里，楼金羽就焦虑得根本连闭眼都做不到。
　　不过，陪床小魔物却有自己的劝解方法——
　　“王上，我把纪念也带来了，纪念对各种危险的感觉特别敏锐，您安心休息，我就抱着纪念待在这里，若是有什么危险的话，我们家纪念一定会示警的，到时候我就立刻把您唤醒。”
　　白羽眉头一挑，是了，他怎么忘了？当时他们第一次被袭击的时候，就是这个一团黑雾一样的小魔物闯入示警的啊！他早该想到的！
　　楼金羽看了一眼紧紧缩在纪珩怀里的小魔物，终于开口了——
　　“纪珩，带着你弟弟留在这里吧。”
　　“白羽，吩咐下去，让他们给这个小魔物开一份工钱，就按照亲卫的待遇吧。”
　　纪珩猛地睁大了眼睛，嘴巴动了动，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
　　虽然他觉得既然大家一起逃亡，他们作为大部队的一员，也有义务保护大家的安全，但是，他现在真的很缺钱，既然王上已经说了要给纪念开一份工钱，纪珩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没有拒绝。
　　不过，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便主动承担了更多魔王身边的一些琐事。
　　白羽给的一袋银珠子，他分成了三份，一份给了黑水魅，小黑赚的钱都和他存在一起，逃离大楼的时候都丢了，担心他路上需要花钱，所以必须给他一份；一份委托小黑交给明妈妈，作为他们这一路上的伙食费，还有一份他留在自己身边了，不但如此，今后他也决定赚到钱了绝对不能都放在一个地方，最好他们三个每人保管一份，这样即便其中一个丢了，起码还有剩下的钱可以维持生活。
　　接下来的几天，一路风平浪静，纪念依然每天努力进食，纪珩晚上陪魔王休息，白天就和大家一起赶路，整个魔物都累瘦了一大圈，就在大家都以为追兵已经放弃的时候，某天清晨，睡梦中的纪珩被纪念的小爪子挠醒了。
　　刚刚发育出来的嘴巴还没有学会说话，但是，那双黑黝黝的眼睛里却满是焦躁不安，纪念的小爪子牢牢扣住纪珩的胳膊，试图把哥哥拉起来，另外一只爪子指着天空的方向。
　　“王上！天空！有敌袭！”纪珩脑子里嗡的一声，几乎来不及思考，立刻急促地喊道。
　　楼金羽已经醒了，他已经感觉到了天上的气息变化。
　　“赤羽！准备迎战！白羽，带领所有魔物加速撤离！”
　　混乱中，纪珩一只手牢牢抱着纪念，另外一只胳膊被白羽拽在手里，很快被塞到了一个温暖粗糙的魔兽背上，几乎在他抓紧魔兽身上的背毛的一瞬间，那魔兽便如离弦之箭般飞奔而去，纪珩在风中艰难地转过头，只看到身后的天空上，黑压压的一大片几乎和天空分不出颜色的羽翼……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魔王的原型。
　　嗯，有点像他小时候，爸爸妈妈带他去恐龙园玩的时候看过的某种恐龙，厚厚的锋利的背甲，站起来足有五米多高，嘴巴非常大，锋利的牙齿在暗夜中闪着冰冷的寒光。
　　然而，更加令魔物们感到恐惧的，并不是魔王的原型，而是他化形后更加令人恐惧的力量。
　　几乎是一瞬间，魔王仰起头，恐怖的呼啸声响彻天空，纪珩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整个魔就失去了知觉。
　　他真的算是运气好的，那些没有彻底晕过去的魔物们才可怜呐，有的不敌魔王的威压跪倒在地，有的不停呕吐，有的强撑着死要面子也拒绝跪下的魔物们干脆都吐血了。
　　然而，这些魔物们都心甘情愿地被魔王的威压所震慑，因为，比他们更倒霉的在天上呐！
　　伴随着魔王的变身呼啸，原本乌压压占领整片天空、妄图对逃亡魔物进行空中打击的有翼魔物们，几乎是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扑啦啦好像被某种引力吸引住一般地往下落，有的飞的高的，落下来的时候更是摔的血肉模糊，死的不能再死了，勉强撑着扑扇着翅膀奄奄一息的，也被随后赶上来的魔王亲卫用牙齿咬死、巨大的脚掌踩死等各种残忍的方式一一杀死。
　　后面的有翼魔物惊慌失措地试图逃离，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伴随着魔将赤羽的一声尖啸，原本灰扑扑的地面上，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一些体型娇小的有翼魔物，这些魔物们个个手里握着奇怪的东西，等他们飞到了半空中，众魔物才发现，原来这些魔物们手里牵着的竟然是一个巨大的网兜。
　　那网兜以布满尖刺的荆棘刺条编织而成，被围在中间的有翼魔物们惊慌失措，扑扇着翅膀拥挤在一起，却怎么都不敢去触碰那网兜，最终全部被困在那个巨大的网兜里，而最外面一层的有翼魔物，因为被挤到了那网兜上而刺得伤痕累累，暗绿色的血液从空中滴落，凄厉的哀嚎尖叫声，却让这一路上被追得灰头土脸的魔都魔物们喜笑颜开。
　　等到低阶小魔物纪珩从昏迷中清醒的时候，整个露营地已经开起了烧烤大趴体，烧烤的主要食材来源，自然就是那些被魔王杀死的有翼魔物了……
　　纪珩不是第一次看到有魔物把自己杀死的其他魔物吃掉了，但是他还是没办法和这些魔物一样，去吃那些和他们一样可以化形的魔物，哪怕吃掉那些魔物的肉可以让他变得更加强大。
　　魔王显然也不喜欢吃这样的食材，哪怕那是他亲手打的，毕竟在人界生活了那么多年，就好像一个经过现代文明熏陶的人重新回到原始食人族部落一样，他没有办法禁止那些魔物为了增强实力吃掉别的魔物，但是，他可以选择自己不吃。
　　于是，魔王和陪床小魔物今天的晚餐，就是一锅清淡无比的谷粥，这种谷物是生长在魔界沼泽之地的植物长出来的，果实像高粱大小，很适合拿来熬粥吃，纪珩从魔王御用的厨子那里拿了一种类似植物根茎的食材，剥开粗糙的外皮之后，里面的根茎白嫩嫩的好像山药一样，吃起来却有点像萝卜，厨房魔物叫它“咚”，听说是从地下挖出来的时候，如果挖断了会发出“咚”的一声，发音有点奇怪的喜感，但是很好吃。
　　纪珩把“咚”去皮切成薄片，用盐和糖腌制了一会儿，然后把厨房里一种类似醋的调味料搅拌进去，拿来吃粥特别开胃。
　　因为预警及时，靠谱的小哨兵纪念被魔王额外奖励了十个金币，一个金币可以兑换一百个银珠子，纪念一下子就成为了全家最有钱的魔物了。
　　不过小孩子是不可以自己保管财物的，作为纪念小魔物的家长，纪珩很自然地将所有金币都收了起来，就像他妈妈小时候保管自己的压岁钱一样，替纪念把这些金币单独保存了起来。
　　从魔都到落日城，他们整整走了半个月的时间，直到某一天，脚下的土地突然变成了沙地，大片的荆棘丛林出现在天边，所有人都知道，落日城，就在前面了。
　　落日城的守城魔物头领早已等候在这里，迎接他们的王。
　　魔王穿上了绣着金红色荆棘鸟羽纹的斗篷，戴上王冠，接受封地臣子的叩拜。
　　每一任魔王都有自己专属的纹绣，对于新魔王楼金羽来说，落日城是他成为魔族太子之后的第一个封地，也是他的幸运之地，金红色荆棘鸟羽纹，就是新魔王的专属纹绣。
　　纪珩抱着魔王专属哨兵纪念，远远地站在后面看着。从前妈妈给他读童话故事的时候，他觉得王子是天底下最帅的，可是现在，当经历过这一切之后，他才明白，不管是王子还是魔王，能够给身边的人带来安全感的，才是他们真正的王！
　　踏入荆棘丛林的一瞬间，所有随行魔物的心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新魔王的力量遍布整个落日城，包括外围的荆棘丛林，这里会是他们新的家园，一个不会被欺压、驱逐的家。
　　千万年来，魔界的魔物们，除了极少数来自世家的贵族魔物之外，绝大多数魔物都没有过“家”的概念，他们从虚无中出生，也终将走向消亡，很多魔物终其一生都不会在这个世界留下什么痕迹。
　　可是，新魔王的出现，让他们感受到了被尊重、被保护的感觉，那种感觉，只要尝试过一次，便再也无法离开。
　　所以，他们毫不犹豫地跟着魔王离开了魔都，魔王在哪里，他们的家，就在哪里！

　　☆、第 17 章

　　进入荆棘丛林之前，所有的魔物都换上了厚厚的斗篷。
　　在遍布荆棘的丛林里，这种可以帮忙阻隔尖刺的斗篷，是所有魔物都必须的，虽然原形大多皮糙肉厚，但是，能不被荆棘刺伤，魔物们还是愿意选择披上斗篷。
　　纪珩的斗篷是明妈妈给准备的，纯黑色的某种魔兽皮制成的斗篷，可以挡得住荆棘丛林下面那些生长着细小尖刺的植物的攻击，更让他满意的是这斗篷里面还缝制了一个大大的口袋，刚好足够纪念蜷缩在里面睡觉，纪念对这个新窝也非常满意，这样就不用哥哥腾出手抱着他了，他可以自己躲在里面呼呼大睡。
　　这种时候就能很明显看出来普通魔物和高阶魔物、穷酸魔物和土豪魔物的区别了——
　　那些骑着各种魔兽、穿着各种精美纹绣斗篷的，一定是高阶土豪魔物；那些穿着简单纹绣斗篷、没有纹绣斗篷的，应该就是普通高阶魔物了；至于那些颜色各异、甚至直接用被单代替斗篷的，自然就是各种低阶穷酸魔物了……他这样的纯属例外。
　　有土豪明妈妈赞助，他身上这件斗篷虽说没有任何纹绣，但是看周围其他魔物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还有经过他亲身实验，不管穿过多锋利的尖刺，斗篷上都没有留下一丝划痕的实际效果来看，纪珩身上这件“看起来平凡无奇”的斗篷，想必也不是什么便宜货。
　　于是，揣着弟弟，跟着王上坚定的步伐，一行魔物慢慢走向了新的生活。
　　这些历经千辛万苦逃亡到落日城的魔物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离开之后，叛军就占领了魔都，并且抓走了魔都绝大多数中阶和低阶小魔物。
　　他们夺取了魔都，可是，代价却是巨大的。魔王原本可以与他们决一死战，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选择了弃城而逃，但是，临走之前那一战，到底是给了他们一个重创！
　　有翼魔物们死伤惨重，死掉的就算了，还活着的，却迫切需要尽快修复伤口提高实力！
　　而吞噬低阶魔物，是他们恢复实力最快的方式。
　　就这样，那些以为留在魔都便可以逃过一劫的魔物们，很快就为他们的错误选择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很多年以后，当那些跟着魔王从魔都撤离的低阶魔物们变成了大魔物，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看着在魔都外发现的满坑满谷的魔物的遗骸，这些已然在魔界赫赫有名的大魔物们都沉默了，他们为这些逝去的魔物悲哀，却更加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