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红楼都想攻略我[红楼](43)
......感情这唱完之后,还带自己拍板叫好的!
黛玉笑的眼中都泛出了泪花,连素日最稳重和平的宝钗也不由得抿嘴:“这会儿倒是醉糊涂了。”
那头的宝玉还在扯衣带:“唱得好!爷要赏......要赏......”
摸了半日不曾摸到钱袋,反倒将自己的衣带扯了个七零八落。站在这处看他的几人也顾不得还席了,一个个皆像生根发芽了一般立在原处,盯着他一壁笑一壁叹。薛蟠看的目不转睛,笑嘻嘻将自己的钱袋解了下来,一咕噜塞进了宝玉手中:“赏你了,都赏你了。”
王熙凤眼见宝玉此刻喝醉了后如此乖巧,心头愈发荡漾起了坏水儿来,扫了这里的众人一眼,笑着低头问:“宝玉,这世上,你最心悦之人是何人啊?”
无字天书:......
少年,你这是在搞事情啊!
这句话一出,冯紫英的面色不禁变了变,黛玉的笑意也收了些。宝钗虽是一如既往的言笑晏晏,只是眸子里也难得有了些暗沉的情绪。
一时间,众人皆目光灼灼盯着宝玉,等待着从他口中吐出来的答案。
他们的心思从未如此统一过。
若是旁人......非要解决了那人才好!
在这般紧张之时,偏偏有个人要□□来一脚。
“自然是我,对吧?”薛蟠自得道,“哥哥还可带你出去玩儿岂不比他们这帮子总守着规矩的老古董有趣儿的多——”
“哥哥,你少说些。”宝钗蹙了下眉,难得现出了些不悦来,拉了下薛蟠的袖子。
薛蟠只得将嘴边儿的话委委屈屈咽下去了。
宝玉对这不见锋芒的刀光剑影一丝感觉也无,努力用已然不太灵通的头脑思索了半晌,最终晕乎乎给出了个答案:“林妹妹!”
众人:......
等等,林妹妹是谁?
见他们皆看向了自己,黛玉只得苦笑:“诸位也是知晓的,我父亲膝下唯有我一人。”
言下之意,这林妹妹究竟是谁,他竟也不太清楚。
冯紫英勉强压了压满肚子翻涌的酸意,又问:“那站在这里的几人中,你最心悦之人是谁?”
......完了。少年,你这是要做件大事情啊。
无字天书的书页登时都抖成了筛糖,暗暗心想,这问题比方才那个还要毒,无论说的是谁,都是要打起来的节奏啊!
它在心中盘算着究竟要不要直接将宝玉敲晕了算了,正踌躇不定,便听宝玉斩钉截铁吐出四个字来:“这不能比!”
众人不仅没觉着松了口气,反倒愈发高高提起一颗心来。
“为何不能比?”冯紫英问。
宝玉掰着手指头开始算,从元迎探惜到张逸然再到眼前几人,连他身旁伺候的晴雯袭人也算上了,通通数了一个遍。最后道:“因为都一样,所以不能比!”
他原是想说,这些人对他而言都是一样的危险,个个皆是抱着觊觎之心的。一个弄不好,这兄弟之情便直转而下变为那等......不可言说之感情了。
然而于几人听来,却仿佛是在说他们几人于宝玉而言皆是同等重要,一时间互相看了几眼,皆是满腔的复杂心思。酸水于心中汩汩泛滥着,只令他们心中个个皆想是有只猫在伸爪子挠一般。
一旁的薛蟠瞪大了眼:“我呢?我呢?!为何没有我的名字出现?”
众人皆各盘算着心思,哪里有人理会他?唯有罪魁祸首仍双眼迷蒙,乖巧坐在青石上东倒西歪。半晌后张开嘴打了个哈欠,二话不说便倒下要睡了。
冯紫英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得哭笑不得,忙用双手垫在了他头下,将他同冰凉的青石阻隔开来:“乖,莫要在此处睡,不如回房吧?”
“只怕待会儿老太太要遣人来问,”宝钗一蹙眉,“倒不如先在那边儿的侧厢房里略微歇息一下,若是就这般逃了席也着实是有些出格了。”
第39章 宝玉生辰(三)
他们陪着宝玉在侧厢房里待了许久,宝玉方才渐渐清醒过来, 只是一双桃花眼里仍噙着些水雾。他勉强睁开眼, 便看见房中五人皆目光灼灼盯着他看, 倒像是要将他整个人点燃一般, 不由得茫然道:“这是怎么了?”
冯紫英沉默良久, 方道:“你皆记不得了?”
“记得什么?”
宝玉茫然抬起眼来,扫了众人一圈。
黛玉原本正坐于窗边拿着本书看, 此时便将手中的书卷掩上了,轻声笑道:“他记不得了方是正常。若是记得了,才是太阳从西边儿出来了呢。”
回到席上时,卫若兰几人早已百无聊赖了半日, 见他们施施然走来,忙道:“你们都去了何处?我方才不过一掌眼, 你们便不见了, 这一走走了这么久,倒令我们好生无趣。”
宝玉面上都有些做烧,忙忙道歉:“原是我有些不胜酒力,实在是怠慢了。”
之后众人持螯赏桂, 宾主尽欢, 也就不提。待到宴席散时,天色已然擦黑,众宾客皆欲各上马车回府, 唯有冯紫英顺道将宝玉一揽, 笑道:“你这生辰之礼, 我还未给你呢。”
宝玉听闻,忙忙向他伸出手来,便要讨要。
熟料冯紫英却笑道:“此时却不能给你,这玩意儿就是夜间时有意思。不如今夜,先留我在你们府上歇息一夜——”
“这如何妥当?”另一道话音立刻插了进来,宝玉扭头看去,却是宝钗笑盈盈将冯紫英的手从他肩膀上拿开了,“冯公子与贾府并无何血脉关系,只怕不太好吧?若是果真想要留下,不如我也一起住下,大家热闹热闹才好。”
一旁的薛蟠听了个一言半语,正舍不得宝玉,忙忙插话进来:“既然如此,我也要留我也要留!嘿嘿,多我一人不多少我一人不少,宝玉弟弟觉得如何?”
黛玉不说话了,只拢着身上的披风,一双秋水也似的眸子直直地看向宝玉。
王熙凤亦笑道:“什么好玩的玩意儿不带上我一起瞧?这可太不厚道了些。”
甚至连今日客串了两出风月戏文的柳湘莲也凑过来,巴巴儿地想要住下。
宝玉:......
他扫了下围成一圈的人,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强笑道:“大家路上小心。”
太危险了,太危险了!将这群人皆留在府里,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干!
于是他果断地拒绝了所有想要留下的人,并命今夜上夜的林之孝家的牢牢将院门锁住了,不教任何人进来,这才觉得放心了些。
被残忍拒之门外的众人:......
回到院中时,鸳鸯已经将宝玉今日所收之礼悉数送了过来,宝玉一件件看去,黛玉最好清雅,送的是架慧纹的十二扇炕屏,上头用黑绒线细细绣出了诗词,又绣了各色折枝花卉,立于案上,又鲜亮又雅致。
宝钗家中原有许多古董铺子,因而送的是一对白玉杯,通透无瑕,水头十足,一看便知是上品。
宝玉兴致勃勃向下拆,瞥见一本书一样的东西,拿大红羽缎包的十分严实,不禁好奇道:“这是何物?”
谁知方一拆开,他便像是被蛇咬了一口般猛地将书扔了出去,面上也不禁泛起了些许绯红:“这个东西是谁送的!”
坐在回府马车上的薛蟠忽然张大嘴打了个喷嚏。
“这是怎么了?”一旁忙着清点贺礼的晴雯不由得奇道,俯下身去,便将那书捡了起来。宝玉连声命他不要看,他却丝毫不听,径直翻开来一瞥——
很好,入目皆是各色春-宫。配色鲜亮,栩栩如生,上头画着的两个男子紧紧缠绕着,全然令人不能直视。
晴雯略翻了几页,立刻由捧着改为了用两根手指拎着,不由得啐道:“这薛大爷也着实是太不正经了些,给我们爷送这些个腌-臜东西,究竟是什么意思?”
宝玉心头亦是无奈,只得道:“先将它收起来吧,找个没人的时候丢掉也就是了。”
晴雯应了声,心头却着实是有些好奇的,因而并未听从宝玉之话将其丢掉。反倒是趁人不注意时,直直地塞入了自己的箱笼里,又拿自己的旧衣服严严实实掖好了,这才走出来,对宝玉只说是扔到河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