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死亡(28)

　　“我当然可以告诉你，”绫辻行人顿了顿，目光落在爆豪胜己身上，“但是——”
　　爆豪胜己不耐烦：“但是什么？”
　　“据说二十面相杀的全都是有罪有应得的人，”侦探语气有几分微妙，他停顿了一下，而后接着说，“刚刚那个喝醉了的男人有可能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即使这样你也要去救他吗？”
　　爆豪胜己愣了一瞬。
　　这个问题他还没有考虑过。
　　最近怪人二十面相的事情在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爆豪胜己虽然没有认真看过，但大概也知道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犯罪者、同时也是某些激进分子口中的“正义”的化身。
　　批判和赞扬者各执一词，但不可否认的是二十面相杀的人大都是臭名昭著的恶徒。
　　爆豪胜己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皱眉。
　　刚刚那个醉汉，想必也不是什么无辜的人。
　　绫辻行人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也没露出任何多余的表情。
　　沉默了一会儿，爆豪胜己最终还是抬起头，注视着绫辻行人的眼睛道：“不管怎么样……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人死吧？”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卡得怀疑人生……但说了要更就先发一点点。至少证明我没鸽!（你还有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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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骨与蝶（五）
　　阴云笼罩之下，月光微弱。
　　不知道是不是被不安的心情感染，连空气里都带上了股难以言喻的紧迫感。
　　附近一带街区工厂遍布，到了夜晚鲜有人迹。
　　爆豪胜己在某栋建筑前停下来。少年扫了眼地上星星点点的血痕后，有些复杂地把目光投向工厂大门。
　　虽然按照绫辻行人指出的地点过来了，但其实他对这件事其实也将信将疑，没想到居然真的会是这里。
　　——“二十面相是确信犯，在他看来杀死自己认定中的罪人是一件无比正确的事情。”
　　——“这位犯罪者选择自称二十面相的目的是为了创造出一个用来威慑犯罪者的‘制裁犯罪的象征’。从之前的几起事件看来，他很注重杀人的仪式感，每次都会在杀人前在网络上放出预告。这次也一样，既然在网上宣称要让罪人和被他杀死的受害者以相同的方式死去，那他也一定会言出必行。”
　　绫辻行人是这么和他解释的。
　　而据对方推测，能让“犯罪者以某种特定方式死去”的地方就只有面前这家工厂。
　　时间紧急，绫辻行人自然不会解释太多，爆豪胜己也没来得及多问，等回过神之后就已经到了这里了。
　　爆豪胜己抬头看了眼门边因时间久远而变得有些破旧、在夜色中难以辨认的铭牌，咬牙推开了面前的大门。
　　就像他之前考虑的那样，报警后警察内部要走不少程序、赶到这边得花上不少时间……谁也没法保证人质会不会在这段时间被二十面相杀死。
　　所以他必须要拖住二十面相才行。
　　工厂内部空寂无人，只传来大型机器运转的声音、和金属碰撞时传来的闷响。
　　爆豪胜己一边警惕着周围一边朝内部行进，等到了某个拐角处时，一股灼热而干燥的气息扑面而来。
　　爆豪胜己转头看过去。架在半空中的机械管道里，用来熔铸零件的铁水被烧成炽烈的赤红色，恍若岩浆一般在里面翻涌着，散发着恐怖的温度。
　　同时，爆豪胜己也注意到了站在下面的二十面相。
　　男人一身黑衣，脸上戴着的骷髅面具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出种冷白而阴森的哑光。
　　二十面相并没有发现爆豪胜己这个不速之客。他左手提着醉汉的衣领、像是丢弃废品一般把他扔进一个方槽内，而后转身朝工厂深处走去。
　　爆豪胜己愣了一下，等顺着二十面相的目光看去时才注意到摆在最尽头的那个控制台。
　　这座控制台线路所连接着的就是背后的机器——二十面相想要用这些铁水杀死这个男人！
　　即使是相隔这么远爆豪胜己都能感受到铁水滚烫的温度，更别提直接浇下来……简直令人发指。
　　那个被推上处刑台的男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经过这样一番折腾、肩膀上又被砍了一刀，即使喝醉了酒现在也完全清醒了过来。
　　“你是二十面相吧？你要钱我可以给你，我不是故意杀她的！！！饶了我吧，饶了我好不好，求求你！”
　　他眼里满是惊恐，疯狂得扭动着身体想要逃走，但碍于捆缚在身上的绳子而无法挣脱。
　　“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男人歇斯底里的叫喊声在空旷的工厂内荡起回声，格外渗人。
　　吵死了……
　　爆豪胜己暗暗皱眉。
　　虽然这位人质的表现实在让人生不出什么好感，但不管怎样他都得先阻止二十面相。
　　爆豪胜己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二十面相的个性是利用阴影移动，在这种地方交手的话一不下心就会给对方可趁之机，所以接下来绝对不允许有丝毫差错。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现在二十面相并没有发现他在这里，这样一来，只要找准时机一下子制服对方、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就好。
　　爆豪胜己视线紧跟在二十面相身上，等过了几秒才忽然意识到有哪里不太对劲。
　　——□□静了。
　　那个被二十面相抓过来的男人原本还在叫喊现在却忽然没了声音。
　　一股不好的预感从爆豪胜己心中升起，他转过头，猝然对上了男人的视线。
　　？！
　　那个男人像是不敢相信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存在，在看到爆豪胜己的瞬间甚至丧失了言语，等反应过来这不是幻觉之后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又狂喜的表情。
　　声音也一下子爆发开来：“不要走！救救我、救救我，这个疯子要杀我！！”
　　他像是在溺在深水里的人看到浮木一般死死盯着爆豪胜己，生怕对方悄悄溜走，却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求助对象只是个初中刚毕业的孩子。
　　听到他的求助声，二十面相猛然回头看向爆豪胜己所在的位置。
　　“闭嘴！再说老子先杀了你！”爆豪胜己气得牙痒痒，恨不得直接冲上去给那个蠢货一拳。
　　这么一来，位置肯定暴露了。失去了唯一的优势，胜算一下子低了不少。
　　少年看了眼明显已经意识到自己藏在这里的二十面相，只好走出去、挡在对方面前，神色阴沉，“放了他”。
　　“让开，我不杀无辜的人，只要你现在离开我就不会伤害你。”二十面相对爆豪胜己说。
　　“不可能，我来这里就是为了阻止你的。”少年压低重心，悬停在身侧的手心响起爆炸音。
　　他威胁道：“警察和职业英雄很快就到了，你还是快点逃走比较好。”
　　——这当然只是说来唬人的，别说职业英雄了，警察什么时候赶到都还是个未知数。
　　见爆豪胜己摆开了阵仗显然不打算离开，二十面相也放弃了劝说，戴着骷髅面具的人单手握刀、悍然冲上前来！
　　爆豪胜己神色一凛，错身避开这次攻击，退后几步重新看向不断逼近的人，暂时松了口气。
　　刚刚二十面相攻击他时用的是刀背。
　　之前那次交手虽然十分短暂，但爆豪胜己还是很清楚自己能制服二十面相完全是靠出其不意造成的效果，如果正面和对方对上，很可能会落败。
　　在这种情况下，爆豪胜己之所以敢独自开这里拖延时间，为的也不过是这一点——二十面相是不会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