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将您母亲的魂魄引出黄泉的人,地府已将其擒住。如今审判已过,阎君派小神来同您交待。”
“哦?”
扶苏端坐在白无常面前,听闻此言,凤眼略略上挑。
“我何德何能,竟有幸让阎君亲自过问此事?”
作者有话要说: 是人家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bu)
第15章 阴差来
“我何德何能,竟有幸让阎君亲自过问此事?”
孩童轻飘飘的一句询问,让白无常在地府阴寒结界中惊出一身冷汗。
他身形微不可察抖了抖,旋即抬头迫使自己与这位对视。
“并非如此,”白无常镇定道,“阳间有人带走了阴间的魂魄,还不止一次,这是地府的纰漏,也是对地府鬼仙一个极大的挑衅。此事令阎君震怒非凡,这才命我等将之告知于您。”
“您毕竟是受害者之一。”
他说的十分理直气壮,毕竟抛开那个不可说的理由,这件事情最严重的确实就是有活人带出了已经落入黄泉的灵魂。
待到听完白无常说完关于这件事的结果,扶苏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说,幕后那个人,并不只带走了我母亲的魂魄?”
白无常道:“确实如此,动手的那人也只是听从他人的命令,为其拘走魂魄供他驱使。阎君亲自审判之下,他已经将一切都吐露干净。”
“但真正的幕后之人,你们地府也没找出来。”
扶苏幽幽地望向白无常,对方面上的苦笑让他明白,自己猜对了。
——你们地府,真的靠谱吗?
从孩童漆黑眸中,白无常读出了这句话。作为地府十大阴帅之一,在这样的目光下,尤其是这位的质疑之下,他难得感到了害臊。
那动手拘魂的人确实很容易就被鬼差找到了,但那人背后还有人这件事,若非判官觉得不太对劲,用判官笔点了他,还不能发现呢。
之后阎君亲自上阵,搜遍那人神魂也没找到半点蛛丝马迹。这种千万般手段也搜不出来的情况,从地府诞生至今为止只有两例。
前一例是上古时代的那些恩怨情仇留下的,后来那位天女主动放弃,这才让地府缓过神来,后者就是如今这次。
“那你们地府现在打算怎么办?”
得知那个对亡者魂魄动手的人已经被打入地狱,却还有个幕后黑手在,扶苏眉头微微皱了皱。
他自己应当不会有事,倘若那幕后人把目标放在父王和弟弟妹妹身上,那可就麻烦了。
“阎君打算上报天界,请天帝陛下派遣神官下来搜查。”白无常道,“若是连天界的神官也查不出来......”
“那就怎样?”扶苏好奇,天界地府都查不出的,还有这等能人?
——那便必然不是此方天地的存在了。真是的,有这能力做什么不行,非要搞那些歪门邪道?
白无常腹诽一句,道:“那便只能请天帝陛下求助天外。”
幕后黑手若非本界人,那就只能请同样不是这个世界的大能出手相助。
自洪荒重回到今,这年头哪个天地共主还不会走官方流程请外援了。时空之外有那么多愿意接下世界任务的大能,端看谁拳头更大呗。
这样的吐槽只能压在心底,白无常可没打算说出来,毕竟这实在有损神仙颜面。
扶苏点了点头,“就这些吗?我知道了。”
白无常顿了顿,又道:“阎君说,此次是地府亏欠您,他日您若有要事,可寻地府鬼差相助。”
他从白袍中取出一根漆黑小树枝,交到了扶苏手中。
“若遇难事,可将这槐树枝朝东方点三下,自有阴差前来受您差遣。”说罢,似乎是觉得这样殷勤过头了,白无常又补充一句,“阎君的意思是,若您发现了和那幕后人相关的信息,也可通过这槐树枝告知地府。”
“我明白。”
扶苏听罢,这才接过了对方递过来槐树枝。这才像话,如果地府一直那么莽撞行事的话,早就完犊子了。
能抓住那让神官头疼的人,庇佑一个凡间人族不过是顺手而为,这种双赢才符合掌权者的作风。
不过,真的只是如此吗?
扶苏脑海中某个想法一闪而逝,正好他也想要和地府合作,便没有在意其他。
地面上的交锋交给父王,这种灵异向就交给他,分工合作嘛。
白无常见状,微微低了低头,飘忽的身形在扶苏面前化作最开始的雾气,缓缓消散了。
龙爪花在地面堆积出的血色逐渐褪去,随之一并消失的,是这个阴寒又寂静的空间。
结界落下后,窗外鸟雀的鸣叫声高高低低,伴随着暗卫的呼吸声、宫人们的脚步声逐渐从远处涌向他耳畔。
扶苏抬头,发觉自己依旧坐在榻上,不远处的香炉燃起的香依然在原位,方才发生的事情,好似只过去了一瞬间。
唯有手心沁凉的触感告知他那并不是梦境。
暗卫的目光不会离开他,如果他在外面看,马上就能发现他手中多出了东西。
扶苏躺下来,整个人钻到被窝中唤出了三千界,借用琉璃光屏的微光细细查看这据说能招来鬼差的槐树枝。
...话说,这真的是树枝么?
方才白无常在时他没有仔细看,如今一看,这小巧的树枝看起来竟如同墨玉雕刻的发簪一般万分精致。
完全可以当做玉簪使用,绝不会被认为是树枝。
或许地府的槐树都长这样吧。
扶苏没有细想,收回了三千界后将槐树枝放到枕头边,便歇下了。
翌日,李客卿、阿不,现在是李廷尉了,这位颇有才敢胆识的官员像往常一样来到扶苏这里为他授课。
李廷尉手中举着一卷竹筒,端坐在扶苏面前考校。听到那孩童条理清晰地述说律法时,他在心里真切赞叹了一声。
长公子当真天赋异禀,一点就通。他成长的太快。看来很快就不需要他来教导了。
“先生?先生?”
李斯今日心中存了事,在扶苏交完课业之后很是走神了一会儿。扶苏唤了好几声,他才恍然惊醒。
“长公子恕罪,李斯方才怠慢了。”
扶苏摇摇头,“李先生今日是有事在身吗?”
往常,这位李廷尉教导他还是很用心的。若不是他,扶苏也没有办法这么快就把秦国那些繁琐的律法理清楚。
“并非如此。”李斯犹豫了半晌,想起自己侍奉的主君对这位长子的重视,还是开口道,“公子资质非凡,过不了多久,斯就教不了您什么了。”
“先生才高,又何出此言?”
扶苏眨了眨眼,说起来父王很是倚重这位先生,不然也不会让他来给自己做老师。
只不过他同时是秦国重臣,如今父王那么忙,手底下的人估计也轻松不到哪里去。李先生还要给他上课,恐怕是觉得分身乏术了吧。
“长公子谬赞,斯愧不敢当。”李斯苦笑道,“斯有一同门师兄,那才称得上惊才绝艳。”
扶苏歪歪头思索一番,便从脑海中拎出了相关信息。
“可是那位韩非子?”
“正是。”李斯面色暗了暗,苦笑道,“师兄前些日子入秦,所撰文章颇受大王赞赏。”
“相比起来,斯这等小才算不得什么。”
韩非子入秦了?
如果没记错,那位名动六国的大家是韩国公子。父王一早就想让他入秦为秦国效力,只不过可能性不大。
扶苏安静想到,按照他曾耳闻过的这位韩国公子的性格,父王恐怕要失望了。
“先生错了。”他道,“扶苏近日聆听先生教诲,自觉受益匪浅,先生何必妄自菲薄?”
“谢长公子赞赏。”
长公子的话让李斯心情稍微好了一点,转念他又想起近期愈发繁忙的秦王,连带自己桌案上堆积得更高的竹简,心中简直痛并快乐着。
秦王如此信任他自然是好事,但最近派给他的事情未免太多。别说他现在还能抽出时间来给长公子授课,按照长公子的进度,律法相关他已经没有可以教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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