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太宰治做出来的决定就绝对不会出错。
这个观念是在他跟太宰治组成搭档的三年中深深刻进脑海之中的。
于是他按照太宰治的意思, 按捺住了自己将梦野久作抓捕回来的冲动,而后他便看见了津岛怜央毫发无损地从地上爬起来的那一幕, 内心震动又疑惑,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为什么太宰治明明在乎着自己的弟弟、却能这么镇定地看着伤害了津岛怜央的梦野久作顺利地坐上电梯。
他意识到,太宰治的弟弟、那个叫做津岛怜央的孩子,或许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单纯只是一个有着太宰治作为哥哥的普通孩子。
他的身上, 同样隐藏着极深的秘密。
中原中也按兵不动地等到了现在,才急不可待地开了口, 向太宰治要一个解释。
“别担心, 中也, 不是什么会对组织造成不利的事情。”太宰治则微笑着对他说, “只是有一点私人的恩怨需要解决, 所以我稍稍借助了一下Q的力量而已。”
“那津岛怜央是怎么回事?”中原中也问道, “难不成他也跟你拥有同样的异能力吗?”
中原中也说的这个猜测连他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不敢相信。
异能特务科有过统计,在全国一亿两千万的国民之中,被登记在册的异能力者仅有不到千位,每一位异能力者都可以称得上是十二万分之一的奇迹,而在这概率已经小之又小的奇迹之中,恰巧又有两人的异能力完全相同,这样的言论是连说出来都会惹人发笑、几乎不可能存在的荒谬猜测。
太宰治果然毫不留情地嘲笑起了中原中也,“哈哈哈哈哈哈哈——蛞蝓果然就是蛞蝓,那种比花生米还要小巧玲珑的脑子里整天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呢?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存在呢。”
“怜央只是没有异能力的普通孩子啦,他能够免疫Q的[脑髓地狱],只是因为他的性格稍稍的、有些特殊而已。”
太宰治鸢色的眼瞳稍稍暗沉了下来,嘴角的弧度带上了些不可捉摸的意味,他的话语就在这里忽然戛然而止。
“只是单纯的性格特殊的话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异能力的攻击。”
中原中也不太相信,但太宰治无论他怎么追问都维持着那一副欠揍的模样,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好奇到抓心挠肺的纠结神情,就是不肯告诉他津岛怜央究竟是如何抵抗住梦野久作的[脑髓地狱]的。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太宰治也是在赌。
赌绘里奈从津岛怜央负面情绪里诞生的本质,也赌梦野久作会使人疯狂的[脑髓地狱]可以让绘里奈突破那最后的一层屏障。
[脑髓地狱]的本质是制造幻觉操控他人对周围进行无差别的攻击。
也就是说,首先梦野久作要制作出能让被他所操控的人陷入恐慌、产生攻击性的幻觉出来,勾起他们大量的负面情绪来,让他们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被幻觉所操控,不自觉地做出攻击行为来。
津岛怜央并不是不会产生负面情绪,而是他所产生的负面情绪都会在第一时间被绘里奈吸收,变成滋养着邪恶咒灵的养分。
在寻找额头上有缝合线的诅咒师时屡屡受挫,调查陷入了僵局的现在,太宰治也并不打算坐以待毙,只等着五条悟带来消息。
他一直在思考着,既然没有办法抓住那条滑不溜手的泥鳅,那么有没有办法可以让他主动跳出来自投罗网呢?
而中原中也关于Q的报告恰好给了他灵感。
[脑髓地狱]让人短时间内爆发出强烈的负面情感,让他们陷入混乱与疯狂之中,进入无法掌控自己行为的[异常状态]之中,但对于身体里饲养着咒灵的津岛怜央而言,其实也就相当于强制着津岛怜央短暂地失去身体的掌控力,又在短时间里给绘里奈进行了力量的增幅。
但没想到的是,脑髓地狱所带来的的混乱状态竟然让本来一直紧紧相拥着的两个残缺灵魂彻底分割了开来。
太宰治本来是只设想着可以让绘里奈进行一次咒力的爆发,以此作为诱饵来引诱本就冲着津岛怜央来的诅咒师自投罗网。
而现在的状况虽然出乎意料,但与太宰治的计划相差也并不远,他思虑过后,便放任着绘里奈黏着津岛怜央跟他一起进入电梯了。
太宰治很肯定那个不知名的诅咒师是知道绘里奈存在和能力的知情人。
从上一次的袭击之中就可以看出来,那个诅咒师目标明确、意志坚定,行动迅速而且显然准备充分,这就可以看出来他对津岛怜央的袭击和掠夺都是蓄谋已久的了。
而津岛怜央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在他从狱门疆中出来的这段时间里,太宰治对绘里奈的出现把控地极其严格,甚至连跟津岛怜央接触最多的织田作之助都并不清楚绘里奈的存在。
太宰治的仇家确实很多,但如果说是为了针对太宰治而要对津岛怜央下手的诅咒师仇家,他却是万分肯定地说绝对没有的。
这不是因为他在咒术界有多善于经营人脉,而是因为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再使用过自己的真实身份去接触过咒术界的事务了。
虚假的身份,虚假的账户,虚假的性格。
太宰治用来跟咒术界接触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年幼时在咒术界所遭受过的经历已经足以让太宰治认清楚咒术界的腐朽与衰败了,他厌恶着这一切,也对那个世界敬而不敏,除去为了津岛怜央的事情奔波以外,他是丝毫不打算再次踏足那个世界了。
他会定期更换身份,将上一个身份接触的有价值的人脉挑选出来,进入下一轮的人脉筛选里,这样几年过去,经过五六轮的筛选与更换,还足以让他费心维持关系的人脉都是有足够的价值的。
说起来有些冷漠。
没用的就一声不吭地抛弃掉,有用的就带上面具去悉心维系,就如同无心的机器一样眼中只有利益。
甚至连森鸥外都曾经说过,“太宰君看起来活泼,其实跟我很像呢。”
理所当然的,说出了这种话的森鸥外只得到了太宰治一个大大的白眼,和冷冽的嘲讽。
“只有看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森先生才会说出来这种话吧。”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太宰治其实心中清楚。
森鸥外其实说的也并没有什么错。
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为了能够尽早清除掉那个隐藏在暗处、时时刻刻地对津岛怜央造成着威胁的诅咒师,太宰治并不会去过度避讳着借用津岛怜央的力量。
让津岛怜央作为诱饵,或是使用绘里奈交给他的特权,命令绘里奈实现自己的愿望这一类事情,他会尽可能地避免将津岛怜央牵扯进来,让他远离阴谋风暴的中心,但在如果是在有充足的理由和必要性的情况下的话,太宰治也不会将津岛怜央当成易碎的瓷娃娃般不肯动用。
幸福这种东西,是需要两个人一起创造的。
一个人的独占欲,一个人的自以为是,一个人的傲慢与偏执,只会让一切走向破碎与不幸。
这种事情只要经历过一次就已经足够了。
从最开始津岛修治决定出现在津岛怜央面前的时候,他就进入了自大傲慢的怪圈,在津岛怜央近乎纵容的言听计从下,成为了两人关系的支配者,从来没有想过要借助津岛怜央的力量,也顾忌着绘里奈的异常,自以为是地规划着两人的未来,结果却连小小的错漏都没能注意到。
这样的错误,太宰治绝不会再犯第二次。
。
当太宰治乘坐着下一班电梯重新回到首领办公室的时候,梦野久作已经因为昏迷而无意识地解除了异能力了。
而津岛怜央穿着一身短袖短裤的休闲套装,蹲在脸色惨白、毫无血色、紧闭着双眼的梦野久作身边,充满疑惑地戳着他柔嫩的脸蛋,小声叫唤着,“久作、久作。”
正巧看见太宰治上来,津岛怜央便转头看向他,眉头小小地皱起,充满担忧地像太宰治求助道,“哥哥,久作怎么忽然昏倒了。”
津岛怜央无法对梦野久作感受到的恐惧产生共鸣,也就无法理解他突如其来的昏厥。
“唔……他的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呢。”太宰治明明已经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却装模作样地同样蹲下身来,左右探查了一下,微笑着说,“是不是因为身体太虚弱,所以才会突然昏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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