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魏尔伦笑道:“他如果不认识你,肯定猜错了吧。”
阿蒂尔·兰波的外表和内在有着一定的反差。
虽然冷漠,但是骨子里柔软。
虽然高傲,但是从不极端自我。
这是一个好的引路人、教导者,顶多是无法理解非人类的内心。
“怎么会是这样!”
不可能!不可能!秋也认识的是我,爱的人是我!
得到保罗·魏尔伦的提醒,阿蒂尔·兰波无法再控制住暴走的情绪,眼神通红,冲出了办公室,无视太宰治躲闪的身影。他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两人居住的别墅,把麻生秋也写给他找回记忆的诗歌集残篇和画像拿出来进行对比,令他惊恐的是……他越看越觉得不是恢复记忆后的自己,而是另一个性格、另一个浪漫灵魂的人。
阿蒂尔·兰波回想起了自己八年前重伤昏迷,在黑手党病房里醒来的第一幕。
陌生的日本人欣喜地看着他,把他视作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下意识用法语问对方。
“我是谁?”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国诗人,兰堂。”
“诗人?”
“对,你也是我的爱人。”
阿蒂尔·兰波是通过黑帽子确认自己是“兰波”的,那么,麻生秋也是不是同样通过遗失在爆炸现场的黑帽子确定他的身份?
阿蒂尔·兰波又想起了麻生秋也对自己无穷的赞美。
对方在床上吐露过许多爱语。
“你来日本旅游是为了寻求灵感,我很荣幸与你相遇,在我看来,你的双手仿佛被缪斯吻过,你的生命不该在日本熄灭,我会永远的保护你。”
“兰堂,我最喜欢你的诗歌了。”
“身体和灵魂非要二选一,我选择灵魂。”
在诸多线索之中,他的脑海里勾勒出一个朦胧放纵的诗人身影。
对方金发蓝眸,犹如画像上涂鸦的色彩,嚣张而不屑一顾,在外表与气质跟他的搭档保罗·魏尔伦相似,却比身为人形兵器的保罗·魏尔伦要更加的充满文艺细胞,不拘束于法国,渴望周游世界,寻求创作诗歌的灵感。
这个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偏偏它发生了!
除了自己,保罗·魏尔伦的基因提供者——那个人也叫“兰波”啊!
金发蓝眸的兰波。
法国诗人的兰波。
不是异能谍报员,前来日本旅游的兰波。
他无法补全全部诗歌的原因找到了……自己补全的是别人的诗歌,也许里面有一部分是自己的二次创作,但是更多的是他在试图书写别人的灵魂之作,沾沾自喜地出版了别人没有发表过的作品。
阿蒂尔·兰波恐惧得脸色煞白,对自身的才华认知出现了剧烈的动摇。
“我写出的诗歌……是不是抄袭了那个人。”
“我以前调查过搭档的本体,也许是我忘记了,也许是我的记忆骗了我,在某个时候……我曾经无意中看过‘阿蒂尔·兰波’留下的诗歌?”
秋也……爱上的人是我,还是金发蓝眸的“阿蒂尔·兰波”?
以往麻生秋也狂热喜爱文学的行为近在眼前,黑发男人把容貌的美丑看得很淡,真诚到可以夸赞巴黎圣母院的卡西莫多和巴黎歌剧院的魅影。
阿蒂尔·兰波手里的诗歌集和画像掉落,如同置身于死后的寒冰地狱。
他捂住耳朵,缓缓蹲下身,手颤抖得无法捡起来。
“为我写诗吧。”
“为我写诗吧。”
“为我写诗吧……”
……
中了“脑髓地狱”之后,我害怕我写不出诗歌,你会抛弃失去才华的我。
如果我不是诗歌集真正的主人,如果我不是你爱的兰波。
——我们从头到尾都是弄错了吗?
第331章 第三百三十一顶重点色的帽子
阿蒂尔·兰波的心情剧烈起伏。
彩画集隐隐失控。
金色的光芒在空气中闪现,亚空间在主人失控的情绪中宛如金色的海浪,一阵阵扭曲。突然,亚空间凭空撕裂出一个口子,里面堆放的尸体全部掉了出来,砸落在阿蒂尔·兰波的书房里,死亡的腐臭味道散发出来。
可想而知,那是多么的难闻。
一具具人类的尸体堆积在他的身边,阿蒂尔·兰波站在尸体之间满脸麻木。他想要克制心情,大脑在轻微晕眩,无法宣泄内心的恐惧和绝望。
什么才是真实,什么才是虚假?记忆已经无从佐证。
好乱啊。
记忆在扭曲,编织出他渴望的谎言。
他快要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了,人生三十年,他以为自己是清醒的人,脚踏实地地生活,马上就可以回归祖国了。谁知道真相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他的爱情是偷来的,从一开始就不属于自己。
法国的异能谍报员、超越者、爱国的有为青年?都不是。
他就是一个自以为幸福的男人。
阿蒂尔·兰波把尸体勉强收入了“彩画集”里,踉跄地走出书房,冷汗打湿了他的衬衣,下楼梯的时候他需要借住扶手,不然可能看不清台阶。
有什么东西模糊了他的双眼,雾蒙蒙的,半晌,泪水固执得不肯落下。
这个时候他需要东西扑灭内心焚烧的幽冷白焰。
也许是一杯酒?
哈。
好冷啊,酒水可以温暖身体和人心吧。
下午六点半,港口黑手党名下的一家人气很旺的“普罗旺斯”酒吧,也是全横滨市唯一会调制优质苦艾酒的酒吧。属于夜晚狂嗨的时间将要到来,可是音乐却没有太过劲爆,而是改成了舒缓的轻音乐,导致前来的客人们有一些扫兴,以为酒吧改了调调。
经营酒吧的经理倒是想要恢复正常情况,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对调酒师小声地说道:“降低纯度,不要给他喝太烈的酒。”
随后,经理迅速把事情上报给酒吧背后的港口黑手党成员。
公关官得到消息,说是他的上司在酒吧一个人喝酒,没有回家,对方喝得是特别调制后容易致幻的苦艾酒,纯度比较高,体质不够强的人可能几杯就被放倒,那种东西向来不是黑手党可以随便饮用的。
“下次再聚会,我去找兰堂先生。”
公关官和朋友们打了一声招呼,情商很高的赶去了“普罗旺斯”酒吧。
普通属下自然不用插手干部的事情。
他是对方的直属部下,将来会继承对方在港口黑手党的人脉关系,要是连自己将要离职的上司都要保持疏远和客套,那真是不太会做人。
公关官保持得体的笑容走进酒吧,明星的容貌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好在酒吧里混久的人听说这里是港口黑手党的产业,倒也不敢过分的惊呼。
貌美的青年忽略那些酒色之徒,第一眼找到了喝酒的上司。
长卷发的法国人坐在单独一人的卡座那里,无人敢打扰,不仅是因为侍者的警告,也是因为对方太“怪异”了!这个没有穿黑西装,仅仅是一身修身风衣的男人待在暖风口,身体时不时打着寒颤,对方把酒杯送到嘴边,嘴唇冻得能听见牙齿碰撞的声音,深邃而俊美的五官上压抑着极端的情绪。
那份情绪仿佛被点燃就会爆发出恐怖的力量。
是杀意吗?
不是。
是恨意吗?
不是。
汇聚在港口黑手党首领情人眉宇的……是无尽的压抑和苦涩。
公关官头皮一紧,猜测八成是感情问题,这要是普通人之间的感情矛盾,自己倒是能去调解一二,港口黑手党底层成员的一项工作就是调解矛盾,但是涉及麻生首领的家事,谁敢插手啊!
他端过调酒师调好的苦艾酒,拒绝了侍者的服务,自己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把苦艾酒放到摆满了空杯子的阿蒂尔·兰波的桌子上。
“兰堂先生,需要我让无关紧要的人离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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