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信誓旦旦,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做错的样子,让乙方云鹤的拳头非常的硬。
但介于有无辜老师在场,他没有发作,只是微笑着说:“当然,这一整块蛋糕都可以给你。我今天想吃的辣的,你可以自己吃草莓。”
油泼辣子荞麦面得到了夏油杰的好评,对方就着米饭吃完了大半盆。
不愧是成长期的男孩。
硝子对辣子鸡十分感兴趣,就着用来调味的清酒,秀气地吃了一碗饭。
至于五条悟跟乙方云鹤?
当然是提供了饭间娱乐项目——五条悟吃芥末熔岩巧克力蛋糕,被芥末和辣椒粉(不晓得为什么,里面甚至有酒味)呛得落泪,然后跟云鹤打起来。
老师劝阻无果,直接躲去教学楼外头。
但好在他们俩只拆了家政课教室——因为五条悟突然倒下了。
打架都没有太用力的乙方云鹤:“干什么干什么?!你这是碰瓷我跟你讲,老师来了我也有理由骂你……卧槽硝子你快来看看,他好像真的昏过去了!”
家入硝子淡定地喝完最后一口清酒,斯文地卷起袖子,蹲下来查看五条悟的情况,说:“还有呼吸,略显急促,应该是运动所致,肌肉放松,皮肤泛红,心跳正常,是喝醉了所以睡着了。”
他:???
“我没有放酒啊?他怎么喝醉的?空气里闻到酒味就醉过去了吗?”
跟夏油杰配合,对方假装询问做菜技巧,自己则趁机悄悄地往流心里加了酒(这个时候某人满心满眼只有自己的草莓)的硝子正色说:“不排除这种可能。”
夏油杰鄙夷地摇头:“太逊了,五条悟。”
等五条悟茫然地醒来的时候,等待他的是“拆了教室你负全责,账单寄给五条家了”以及“你好没用,居然因为硝子喝酒,你闻到了一点酒味就昏睡过去”的嘲讽。
他觉得这不能是他的问题,但又拿不出证据,只能默默记仇,趁机再迫害其他人。
高中生的友谊非常奇妙,在不断的互相迫害和时不时的互扯头发中,四个人的关系变得很好。
因为乙方云鹤比起真正的DK来,还是多吃十来年的饭,在另外三个人看来,虽然有点离谱,但说话意外的有道理,甚至于有点哲学。
在他们不太明白的事情上,都还挺愿意听对方的意见。
为了能够让自己继续摸鱼混日子,乙方云鹤也趁机对其他几个人进行的混子思维的灌输,希望大家一起混,不要互相卷。
“没有逃过课的高专生活是不完整的!我们早上起那么早,难道就是为了听中年油腻男人告诉我们这不能做那不能做,应该这样那样吗?如果不是,为什么不可以多睡一会儿?”
“而且如果我们真的被他们骗了,那我们跟未来的韭菜有什么区别?你们仔细想想,既然咒术师人手稀缺,为什么有的人可以一年休几个月的假,不光有老婆还养小妾外室孩子生一大堆,有的人却每天加班到凌晨,连我们学生都周末出任务?”
“因为我们的工资低啊!便宜又听话,为什么不经常用呢?”
“别的高专生,晚上打游戏上课睡觉下课打架,心情不好套老师麻袋。咒术高专生,还是学生就开始996,稍微做得过分一点就要被认为反社会,被思想教育,不按照别人说的做就好像是天大的错误。这合理吗?”
句句发人深省,使人顿悟。
夏油杰:“道理我都懂,为什么被骂的是我们,被夸的是你?”
五条悟:“你还穿的是白校服,不应该比我们更显眼吗?”
他们表示非常不理解,甚至觉得是那些人眼瞎。
家入硝子:“因为他从来都不当着老师的面说这些话,冲得也没有你们快。”我的两个傻子同学。
在两个不大聪明同学冲过来打自己之前,乙方云鹤及时地说:“不能这么说我,我可是次次参加了行动的!我不挨骂,主要是因为我是‘一个心情不爽就可能把他们都杀了’的恐怖分子,所以他们才对我的要求低嘛。”
两个男同学又悟了。
原来是他们看起来不够凶,不够疯。
回头多看几部恐怖片,学点反派的笑容,下次再挨骂就模仿一下看看。
为了及时挽救自己和谐的同学关系,云鹤打算把他们带出去耍。
首先因为高专与世隔绝,在科技稍显落后的十几年前,甚至连出租车都很难叫到,所以他们进了学校的车库。
五条悟:“所以我们得偷辅助监督留下的车?”
云鹤:“瞎说什么,这叫借,我们开着出去再开着回来,就叫做有借有还,你知道不?”
夏油杰:“可是你撬锁的动作好熟练啊。”
“锁能够被打开,显然是锁的问题。”当警察的时候,唯一刷过熟练度的技能是开锁的某人理直气壮地说,“你看,我都没有破坏它,怎么能说是撬锁呢?”
家入硝子没有发表任何看法,但非常从容地坐进了副驾驶。
五条悟钻进后座,并且对司机进行了无情嘲讽:“真没想到,你这么矮,还能踩得到油门。”
夏油杰伸腿踹五条悟搁到椅子上的腿:“你再挑衅下去,小心他等会儿带着我们一车的人一起出事。”
五条悟不太情愿地收腿,让他坐进来,小声BB:“车祸能弄死我们谁啊?”
这是个值得深思问题。
但并不是他们即将面对的问题。
司机邪魅一笑,猛踩油门,给他们表演什么叫做“平地开成山路,山路开成黄泉路”。
下车的时候,像是没事儿人一样的云鹤和硝子看到五条悟和夏油杰一人抱着一个垃圾桶吐得昏天黑地,看似痛心实则嘲讽地说:“现在的年轻人,表面看起来又高又壮,实际上坐车都会晕车。”
刚刚缓和的同学关系又变得紧张起来,好在一些沙雕DK并不记仇,乙方云鹤带着他们去了服装店,他们就轻易地被里面奇奇怪怪的衣服所吸引。
这个时间段,日本的非主流正是成为新潮主流文化的时候,什么撞色,骷髅,破洞等等,都是非常fashion的。
五条悟选了一件荧光的黄绿色的外套,外星人T恤,破洞长牛仔裤。
再带上大金链子,夸张的戒指和墨镜,他揣着兜站在只能照到他的一双大长腿和窄腰的镜子面前,问旁边的人觉得自己怎么样。
无一例外地说很帅。
脸好看身材好的人穿什么都好看,那件荧光的衣服光是挂着就很丑,但穿在他身上叫人挪不开目光。
硝子作为一年级抽烟喝酒第一人,对这种文化并不陌生,迅速地换了热裤吊带牛仔外套,也给自己戴了副眼镜,看起来冷艳又帅气。
夏油杰被导购小姐姐摸了一把肌肉,然后被盛情推荐了纹身贴纸,去更衣室里操作了半天。
出来的时候,背心花臂加要掉不掉的宽大黑色外套。
乙方云鹤摸着下巴说:“我怎么觉得我们好像是要去打架一样?”
虽然他的本意是打扮得亲妈都不认得,但大家好像个人特色都过于鲜明了。
即使他低调地选了骷髅衫牛仔裤和棒球帽,走在这三个人中,也很难真正低调。
“你想打谁?”五条悟跃跃欲试,觉得穿新衣服打架肯定特别帅。
云鹤矢口否认:“哪有,爱与和平懂吗?衣服选好了,我们再去做个发型怎么样?”
进理发店看到墙上一排排非主流的发型靓照,他另外一只脚就怎么都踏不进去。
说起来,日本好像一直到十几年后都还在流行非主流。
审美是值得尊重的,但他觉得有点伤害到自己的眼睛了。
此时五条悟已经坐在了镜子面前,有着一头醒目绿发的理发师殷勤地站到他的身后,摸着他顺滑柔韧的银发,惊喜地说:“帅哥你这个发色好像是天生的,省了漂白,要选个亮眼一点的颜色吗?”
乙方云鹤屏住呼吸,生怕五条悟说出那句经典的“我想把这玩意儿染成绿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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