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这也是一种改衣的窍门来着。
“蜻蜓?蝴蝶?”白发青年一眼看到拿出来布匹上头的和柄时嘴角微撇,虽然没有说话,但对这个纹样似乎不太满意,觉得实在太过寻常。
的确,蜻蜓和蝴蝶的纹路在和服的纹样中属于小清新那一挂,相对于大开大合的梅菊、松鹤确实有些寡淡,但是一个孩子自己喜欢,另一个它们的寓意正好贴合了两个小朋友。
蜻蜓在日语中的别称是胜虫,一方面是因为它只会向前飞,绝不后退,狩猎时候轻盈又凶狠,狩猎成功率相当高。
而且它在停驻时常停在物品的顶部,也有出人头地的寓意,再加上小惠第一个持有灵沙漠蜻蜓的加持,这个纹路再适合他不过。
蝴蝶一生中要经历卵、幼虫、蛹和成虫等四个形态,每一次变化都是一道生死关,而且在这一变化过程中它们最大的敌人是自己,加上最后破茧那一刻绽放出的生命的光辉令人惊叹,因此便有了“重生、战胜自己、有着美好的变化”之意。
血涂本身是人和咒灵的孩子,距离出生还差3个月便被加茂宪伦从母体中取出,做成了咒胎,之后若非他们的大哥胀相用自己的咒力强行护佑,血涂也会像他的弟弟们一样失去生命气息,而现如今,他已经成功扛过了生死劫,有了重新长大的机会。
如此,蝴蝶与血涂再适配不过。
梅菊松鹤固然华美,但不适合就是不适合。
神山透对白发青年的脸色视若无睹,转头叮嘱两个孩子赶紧去裁缝那儿量尺寸。血涂比较没心没肺,他看了眼弟弟,小胸脯一挺,第一个跑到了帘幕那边。
小惠则比较敏感一些,他看看态度看起来不太友好的白发男人,又看看神山透,担忧的小表情似乎在问「这样没关系吗?」
“去吧。”神山透安抚得拍了拍他的后背,神色很轻松。
黑发男孩顿了顿,伸手揪了下神山透的衣服,似乎有些不安,但在大人的鼓励下还是迈开腿一步步地向着里头走去。
“那么,失礼。”店主冲着两人躬身,抓起桌上的皮尺也跟着走了进去,店铺内就只剩下了两个默不作声的大人,房间内一时陷入寂静之中。
神山透神色淡淡,他随手抓起了一本图册坐到一旁,拒绝沟通的姿态十分明显。
但这个世界上可能真的存在一些完全读不懂空气的人,白发青年看了眼和他发色相似的年轻人,饶有兴味地说道:“你染了头发,颜色还和你原本发色差异巨大,唔,漂染得很辛苦吧?看起来你并不是个性很强喜欢在人群中瞩目的性格,原来如此,有要躲避的人才做的伪装吗?真是劣质的变装呢,真的有人会被骗到吗?”
“没有更多的伪装是因为这里是你的安全区域吗?是有仰仗还是说觉得追赶的人主要是形式主义?原来如此,两项皆有。”
“成长的过程中没有兄弟,但应该有一个很擅长照顾人的朋友,但现在没有了……是离开了还是……哦哦~原来是死、了、啊。”
神山透缓缓抬头,看着这个咧出恶劣笑容的青年,眼神渐渐转冷。
在他锋锐如刀的注视下,白发青年看上去更加愉快了:“嗯嗯,这个眼神很不错啊,明明就和普通人不一样,何必要装成那个样子呢?怪物就要有怪物的模样啊~”
“怪物?我可不想被你这样的人说成是同类呢。”神山透将手中图册合起,他声音轻柔,蜜糖色的暖棕色眼眸中却是冰冷一片,“不过也不意外,毕竟你长于豪富之家,年少聪慧家人溺爱,又有特殊才能被国家器重和偏爱,无论做什么都有人帮忙收拾痕迹吧?你肆意妄为惯了,自然连话都说不来了。”
“只是不是每个人都能做菟丝花,靠山山倒,靠水水枯,像你这么聪明的人不会不懂吧?你所仰仗的实力和家世也不是每时每刻都会管用的。这个世界很大,聪明人可不是一个两个,有能力克制你的也不少,继续这样乱来下去可是会翻车的哦。”
“啊,这个道理你应该是懂的吧?毕竟最近才跌了个跟头呢。”
长发青年青筋一跳,换了个姿势站立,“不,不可能存在你说的那种事情的,没有人能逃得过我的预料……”
“真会说大话呢,明明不久前才像是一条仓皇的野犬一样逃逸过不是吗?你的伤养好了吗?”
“……多少还是比你强吧,起码我的心脏是原生的。”
“啊,你说这个啊。”神山透用手指轻轻按住胸口,露出有些无奈又有些幸福的笑容,“没办法,这是我朋友给我的礼物呢,虽然有些后遗症,但我还是满怀感恩地收下了。对了,你没有朋友吧?所以当然不会明白这种感情啦。”
“朋友?”青年十分不以为然,“我不需要那种东西,而且明明你所谓的朋友瞒了你不少事,那也算是朋友吗?”
“那根本就无所谓吧?他也从来没有追问过我瞒着他的事情,朋友就是彼此之间都有事情隐瞒,但是当对方求助的时候会毫不犹豫出手的存在啊。”神山透毫不犹豫地说道,“有事为朋友两肋插刀,没事插朋友两刀,这就是我的友人观。”
“……”不知道是不是被神山透的“友人观”所震撼,白发青年竟是有些失语。片刻后,他阖上双眸,再睁开时,脸上露出了无趣的神色:“无聊,朋友什么的我根本不需要,看来你也是一只给自己戴上帽子的猴子。”
“沐猴而冠也总比衣冠禽兽好呢。”神山透微微一笑,“我建议您去看一下眼科,看看是不是你的眼睛出问题了,导致你看到的世界充满了偏差,甚至看不到自己身上满溢的血色。”
“对了——”
“所有的颜色都进入视觉范围之后才是白色,您这种吸收光谱内的所有可见光,却不反射任何颜色的光的人……”青年微微偏头,语调冰冷,“难道不该穿上黑色的衣服吗?”
这句话一出,白发青年面上最后一丝笑容也消失了,他冷冷看着神山透,室内的空气因为二人之间险恶的氛围渐渐变得粘稠起来。
而打破这丝宁静的是挂在房门上铜铃铛发出的清脆声响,和少年还带着些稚气又懒散的声音:“哇,这样说好过分呢~透君这是一打击就一大片呢。将我和这种人放在一起,我可是会难过的。”
随着他的声音一并进入的还有手持机关枪闯入的黑西装大汉,白衬衫黑领带、穿着黑色马甲披着黑西装的太宰治半眯着眼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嗨,好久不见了,白麒麟。”他友好地冲着室内另一个白发青年举起手,打了个招呼。
而和他这友好姿态相反的是室内所有的机关枪枪口齐齐对准了白发青年。
“在这种环境下带这么多人?还用机关枪?”被人团团包围的涩泽龙彦并不慌张,他淡淡一瞥太宰治,忽然一挑眉,“啊,我见过你,上次你和另一个小个子……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在下只是一个小人物,不足挂齿。”太宰治轻轻一笑,“上次阁下莅临就没有好好招待,这次可不能再失礼了。”
涩泽龙彦也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他看了眼神山透,“原来如此,你是无趣的黑手党啊。”
“请不要误会。”一直冷艳旁观的神山透表示这个他可不能承认,他认真反驳,“我是一个遵纪守法的正义公民,只是在横滨遇到可疑人的话,呼叫Port Mafia的速度比较快而已。”
白麒麟涩泽龙彦的手里沾了太多人的血债,一年前的龙头战争原本只是诸多组织对于利益的争夺,结果就因为他的搅局,变成了不死不休。
神山透的前上司就是在他所策划的一系列袭击事件中死去的,不管怎么说,身为受过前上司多番照顾的后辈,替人复仇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
他的离职可是要用一张异能开业许可证换来的,现在这张许可证送上门来了,哪有不笑纳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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