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爱着孩子吧,不合格;说他不爱孩子吧,又并非如此。
卯生看不懂他。
但不过不管怎么样,失格依然是失格。
曾经给孩子造成的心理伤害已经留下了。
就这一点,卯生对其的看法也不会太好,哪怕被挽回了些许印象分,也依旧是维持在一个冷淡但理智的水平线上。
“你接近惠的意图是什么?”嘴角带着疤的天与暴君率先开口问了,“这种程度的气息,毫无疑问是特级咒灵,我可没听说过特级咒灵有和人类小孩玩过家家的兴趣。”
“没有任何意图,只是那孩子能看得见诅咒,他和津美纪在失去监护人的时候恰好被我遇见了。”
“津美纪?那是谁?”
“……”
卯生挑眉,暗沉沉的红眸眯起,面无表情的神情下对甚尔的印象分默默减了10分。
他声音很冷淡的开口:“那是你曾经的继女,现在和惠一样,是我的孩子。”
伏黑甚尔歪头思考了好一会。
作为生前被孔时雨问到“惠最近怎么样”都能够一脸坦然回答“惠是谁啊”的烂人,你不能指望他对一个见面次数比惠还少的继女有太多的印象。
死而复生的伏黑甚尔的记忆停留在死前那段时间,也就是说,他死的时候的记忆是他复活后最清楚的部分。
如果不是死前想起了惠,他复活后印象最深刻的记忆里也有惠的名字,他大概也不会想到要去看看儿子的情况。
但好歹也查过惠失踪最后一年的消息,甚尔沉思了好一会之后,终于从记忆里找到那么个人。
甚尔:“啊,是那个小女孩啊。”
然后甩了甩手里的太刀,甚尔后知后觉:“等等,你刚刚说,惠和津美纪都是你的孩子?”
卯生神情理所当然。
我养大的,当然是我的孩子。
“咒灵也有养孩子的癖好吗?”伏黑甚尔回忆着不久前面前这个黑皮诅咒哄小孩的场景,神情微妙,“还是说,你这种拥有高智能水平的咒灵有像人类一样养家畜当食物的癖好?”
“……”卯生面无表情,“咒灵不会饥饿,不需要进食也不会死,这个假设从根本上就不存在。”
“所以你想告诉我,你只是单纯遇到了两个失去监护人的小孩,所以就救回来养了?”
“不是我救了惠,是惠他们救赎了我……不管你信不信,事实的确如此,我不会伤害惠和其他任何孩子。”
茶茶是孤独的咒灵的第一道光,那孩子是连怪物都能够全部包容的灿烂太阳,不仅是卯生死寂的心重新活过来的源泉,更是他最初的锚点。
而警惕理性的惠在深思熟虑后肯定了一个怪物的人性,是自厌自弃的咒灵在走出牢笼后第二次感受到的足以震撼他心灵的触动。
然后,是看不到咒灵的津美纪温和的给予了咒灵爸爸来自于普通人完完全全的爱与信任。哪怕是没有得到咒具眼镜的时候,津美纪也依然能够依赖的称呼卯生为守护灵先生。
还有失去双亲而在日益相处与串门中渐渐将卯生当做人生导师、理想中的父亲的中原中也以及芥川兄妹……
不管是咒术师还是普通人,异能者还是非异能者……都给予了一个怪物最在意的东西。
所以,他们都是北泽卯生的救赎。
在卯生心里,从来不是他救了孩子,而是孩子们救赎了他。
而这是伏黑甚尔这个同为异类的人从未拥有过的。
甚尔盯着这个咒灵中的异类,试图看穿对方眼眸深处的真实情绪。
他无法理解。
但又矛盾的好像能够理解对方说的话。
如果,如果这个咒灵确实是咒灵中的异类,那么——
没人比甚尔更清楚异类不被认可的痛苦。
虽然这个假设对于懂得咒灵诞生原理的人来说相当荒谬,可是……甚尔看着面前这个似人的怪物的神情,忍不住咧了咧嘴。
他想到:我这种扭曲的、完全零咒力的废物都能够诞生,咒灵当中怎么就不能诞生扭曲的特例呢?
想完,他又觉得自己太过异想天开。
但异想天开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他也没有正规系统性的学习过咒术界的知识,大多都是自己翻书——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伏黑甚尔最终没动刀攻击。
“话说回来,你又是怎么回事?”卯生反过来提问,“你不是已经死去了吗?”
“如果你只是偶然捡走了惠,你怎么知道我的事?明明惠那小子都不记得我了。”
甚尔眯起眼,刚提出质疑,然后若有所思,“……所以是其他人告诉你的,你有人类的合作对象?”
卯生面无表情,心底却微微愕然,心想对方的确敏锐。
甚尔也不需要对方回答,继续自言自语:“最有可能的对象是——五条悟?除了那个胆大妄为的家伙,我也想不到其他知道我的事,还能选择接受你一个咒灵照顾人类小孩的家伙了……看来那家伙确实有找过惠,只不过被你抢先了。”
“不,哪怕是五条悟那个性格,也不可能轻易接受你一个咒灵带走一个天赋异禀的小咒术师,所以是你打赢了五条家的那个六眼,然后让那家伙不得不和你达成了互不侵犯的协议?又好像还有哪里不对劲……你一个咒灵到底是怎么在人类社会正常养大人类的孩子的?等等,话说回来,五条悟一直知道惠的位置,这也就是说——靠!我过去一年找不到惠消息的原因,该不会是五条悟那家伙在暗中搞鬼吧?”
卯生:……
卯生忽然就回忆起了五条悟被家里小朋友指指点点许久的糟糕性格和极其热衷于恶作剧的行为。
如果是五条悟的话,好像也不是干不出这事。
尤其是五条悟曾经被北泽家溜了五年,现在反过来溜伏黑甚尔……相当有理有据。
伏黑甚尔的重点莫名其妙的偏移,额头的青筋更明显了。
他不爽的嘀咕,然后啧了一声。
在卯生试图把话题掰正的二度询问下,伏黑甚尔终于勉强拉回注意力、回答了对方的疑问。
或者用漫不经心的敷衍来形容更合适:“死确实是死了,死透了,然而地狱大概是终于容不下我,就把我踢出来了。”
卯生开启了魔眼观察了许久,最终没再继续问什么。
只是又一次换了话题,他想了想惠,替那孩子问道:“你看起来不像是不在意惠,所以……为什么?”
为什么要说出那样的话、又为什么在过去没有好好照顾那孩子?
甚尔的表情消失了,他面无表情的和卯生对视,最后啧了一声,表情戏谑的答非所问:“哈?我看起来像是什么好父亲吗?”
他不会照顾人也不会爱人,根本谈不上什么好父亲。
一个一塌糊涂的混账的身边怎么能呆?
猫崽子就该滚到衣食无忧的地方去。
伏黑甚尔盯了黑皮白发的咒灵许久,又忍不住回忆起他儿子信赖又亲昵喊这个咒灵为爸爸的场景。
他儿子长大了不少,也被照顾的很好很好,现在已经和甚尔记忆里的小不点截然不同了。
那个样子的惠,是伏黑甚尔绝对养不出来的。
算了。
姑且就先这样吧。
动手打起来的话,惠就又要无家可归了,嗯……也不好说,毕竟这只咒灵刚刚冒出来的气息很棘手,说不定是我输了。
总之,就这样再观察一段时间,如果没问题的话……
伏黑甚尔头也不回的扛着刀走了。
卯生茫然不解的看着说走就走的男人,对方的脾气古怪的让他摸不透。
还有那个回答……到底是在意还是不在意?
不久后。
北泽家收到了两把特级咒具。
特级咒具在黑市有价无市,不仅贵,而且难买。
一把太刀,一把打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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