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没有见过任何一个种族的身体是这样的。
老鼠的声音愈来愈近,他回过头,看见鼠堆成海洋一般从黑暗中涌了出来。
它们的眼里闪着红光,一眼望去,破碎的管道和爆炸炸出的坑内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红点,足以让轻微密恐的人当场发疯。
克拉克心里一惊,下意识把武士挡在了身后。
“这些老鼠……”他有些震惊地说道,“这些老鼠是怎么回事?它们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操纵了!”
老鼠们只是停顿了一下,随后它们眼里红色的光芒大盛,就像是看见了什么令它们狂喜的肥美猎物一般,吱吱乱叫着朝克拉克冲了过来。
克拉克被那堆涌动着的黑色生物恶心得够呛,他下意识地从眼中迸射出两道赤红的激光平切了过去,但他很快意识到这没办法对密密麻麻的鼠群造成致命伤害,便又喷出冰冻呼吸,冻住了一群耸动着的鼠类。
还没等克拉克松一口气,他就发现那些被冻住的老鼠眼中红光大盛,随后它们的体温极速升高,冰层立刻就有了融化的迹象。
最糟糕的是,后面没有被冻住的老鼠前赴后继,就像是听见了冲锋的号角一般,踏着冻住他们同伴冰层便继续冲了上来。
克拉克后退了半步,对身后的小孩儿说道:“这些老鼠有些不寻常,你先离开这里……!”
他的话音还未落,诡异的一幕便发生了。
只见冲在最前面的老鼠突然停下了脚步,随后不安地吱吱乱叫起来。
这种不安很快就传递到了整个组群,所有的老鼠都停下了脚步,它们就像是突然看见了天敌,克拉克能明显感觉到突然在鼠群中蔓延开来的恐惧。
这种恐惧伴随着突如其来的阴森感在坑道中蔓延开来,就像是突然间坠入了暗河,冰冷的涌流在身侧汹涌地流动着,高密度的液体压迫在身周,让氧气难以进入肺部。
老鼠开始发起抖来,因恐惧而窒息,因窒息而抽搐。
它们抽搐着,眼里的红光因为恐惧而逐渐熄灭,一只老鼠像是彻底屈服般跪伏在了地面上,随后是第二只、第三只……
眨眼间,那片密密麻麻的鼠海仿佛多米诺骨牌一般,全都伏在地面上。
然而那种作用在它们身上可怕的、颤栗的压迫感依然没有减轻分毫。
于是,只是瞬息之间,克拉克的视线之中,老鼠们的心跳开始一只接着一只地停止。
它们就像是听见了什么全新的号角声,而这次,号角并非是让它们发起进攻的冲锋,而是让它们齐齐转身投入死亡的怀抱。
克拉克茫然地看着已经死完了的鼠群,数百只老鼠在几个呼吸间就全部心跳停止,让他措手不及。
最可怕的是,这些老鼠显然是被活生生吓死的。
而他根本不知道老鼠到底在恐惧什么。
总不可能是在恐惧他吧?
可这里还有什么别的东西能让这些变异的奇怪老鼠们如此害怕?
克拉克一边纳闷着,一边回过头。
他一眼就看见了依然不声不响站在他身后的武士。
后者此刻安静地站着,一动不动。克拉克心里微微一动,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伸出手去轻轻摘下了武士的兜帽。
武士并没有制止他的动作,只是在那张略有些苍白的小脸露出来的瞬间,似乎是因为接触到了光线而微微眯了眯眼睛。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鼠群,就像一个用眼神清扫战场的战士,目光所及之处遍地死尸。
他现在并没有接收到任何人的指令。
大部分时候,他都是听从教宗的指令行事,偶尔也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在没有指令的时候,他便会按照自己的兴趣和喜好选择自己行动的方式。
而他显然对眼前这个氪星人很有好感,毕竟,在他坠落的时候,是这个氪星人接住了他。
所以他没有制止克拉克的行为。
“它们在恐惧你……”克拉克低声自语,“孩子,你是从哪来的?你叫什么名字?”
“……”武士的目光望向了克拉克,或许是因为刚才已经被震撼过一次了,克拉克再次看见这双怪异的彩虹眼时,竟然没有再受到什么精神冲击。
武士说道:“我没有名字。”
他说出的句子略有些怪异,每个字的发音都很标准,但听起来就像是把几个单词生硬地拼凑在一起,像是最初级的人工智能的语音合成系统。
没有名字……
克拉克若有所思。
他倒是能理解没有名字这种事情,毕竟各个星球的文化差异非常大,有些地方确实会存在孩子成年前不取名的习俗。
就克拉克自己都知道有很多个星球会采取这种做法,一般情况下,大家都会称呼这些未成年为某某某的孩子之类的,而取名则会被认为是成年礼中最重要的一环。
至于多少岁成年——下至三天,上至数千年,一切皆有可能。
“你从哪里来的?”克拉克继续问道。
“……”武士紧紧抿上了嘴唇,不再说话。克拉克看着他的眼睛,他眼睁睁看着武士一半的瞳孔依然看着他,而另外一半则望向了老鼠的尸堆。
克拉克:……
这一幕也太惊悚了吧!
武士走上前,蹲下身,他的手指像是最坚硬锋利的刀,轻松割开了一只老鼠的头部,从中挑出了一个小小的、形状怪异的器官。
那个奇怪的器官看起来像是某种寄生物,从外形上看,像蛞蝓。
此时此刻,那只透明的蛞蝓正在武士的手指上扭来扭曲,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肥硕的蛆。
……克拉克感觉自己有被恶心到。
“这是什么东西?”他忍着反胃的冲动问道。
“……”武士捏碎了那只蛞蝓,顺手又从另外几只老鼠的头上把蛞蝓给弄了出来,递给了克拉克。
克拉克想后退半步,但看人家小孩子都能面无表情地递给他这恶心巴拉的蛞蝓,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接过了蛞蝓。
“寄生物。”武士说道,“宿体死亡后就失去作用了。”
“这种东西到底是从哪来的?”克拉克疑惑地看着掌心里逐渐失去生命特征的蛞蝓,他从未见过这种生物,也从不知晓这种生物的存在,他很确定。
武士没有再说些什么。
克拉克想,或许这就代表着他也不知道答案。
他看着形单影只的武士,有些犹豫地问道:“你是一个人来到地球的吗,你的族群……”
武士说道:“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克拉克一怔。
“那你是怎么来到地球的?”克拉克继续问道,见武士完全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他干脆猜了起来,“飞船失事?陨石?空间传送?”
武士安静地听他说了半天,最终还是主动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不知道。”
克拉克有些无奈,他伸手帮武士带上了兜帽,想了想,语气温和地问道:“那你要不要和我走?”
一个看起来很年幼的外星人,因为自己不清楚的原因来到了地球,并且没有展现出对这个星球丝毫的恶意——不得不说,这让克拉克想到了年幼时的自己。
他那时候有肯特夫妇收养,由他们引导长大成人,最终成为了现在的克拉克·肯特。
眼前的这个孩子看起来虽然对外界的刺激非常迟钝,而且表达能力也十分欠佳,但他似乎对自己有某种程度上的依赖,或许是因为克拉克是他在这个星球上接触到的第一个人。
难道是雏鸟情节?
武士抬起头看向蹲下来都比他个头高的克拉克。
他的身体现在处于一个有点尴尬的状态。
为了避免污染的扩散,再加上他本身就在杀死深红地核的战斗中受了很重的伤,导致他现在能发挥的实力可能只有一成到两成之间。
此刻,秘星之眼和旧日支配者之间的活动进入了僵持期,未来战局处于一个模糊不清的阶段,因此武士也暂时不需要再执行星巢的任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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