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从同学们的八卦闲谈中,作为身份神秘的“女儿”出现在八卦中天内理子被迫了解了这位养父在大众眼中的形象。
正直善良的性格,运筹帷幄的手段,对众生一视平等的心胸……简直就是神明一样高洁的存在。
同学们这样评价,老师们这样评价,就连复杂的网络上也是这般评价——真是厉害的大人。
只可惜想要成为厉害的大人,就必然不可能将家庭与事业完美兼顾,伴随着盘星教的产业越铺越大,禅院真司的行程也越来越忙,周末一起在办公室中“工作”的机会越发的珍贵。
我以后……也要成为像是那位尚未见过面,却频频出现在尾神阿姨赞叹之中的夏油哥哥那样的人,成为“父亲”可靠的下属!
野心在不经意间于心底诞生,虽然口头上固执地依旧称呼这位监护人为“叔叔”,但在每一次考试成绩出来后的鼓励声中,在无数个假期耐心的陪伴里,小姑娘已然将之摆放在了同等于“父亲”的位置。
这三年零十一个月的生活是如此的幸福,经历过这样美满的人生,即便是在那既定的时刻和天元大人融合,也算是没有遗憾的一生了吧。
小心翼翼地将照片保存,天内理子在心底如是感慨。
正在这时,一个男人推开了障子门,走进室内。
男人是禅院真司亲近的下属,有着和禅院真司极其相似的和善气质,但那贯穿整个头部的缝合线却让他在和善之余,增添了一份诡异的邪魅之感。
男人被禅院真司称为“百合子”,天内理子不喜欢“百合子”,不只是因为他看向自己的时候那仿佛打量着某种物件一样冰冷的眼神,更是因为他的出现便表示禅院真司有了更要紧的事情需要处理,三人间难得的相聚日常将被终止。
可是需要真司叔叔加紧处理的事物一定很重要吧,贸然打扰可不是好孩子会做的事情。
心底微微感到遗憾,目标是成为像“父亲”一样靠谱大人的天内理子收起作业,牵起握着积木的小悠仁主动向禅院真司告别。
十四岁的女孩如花朵般绚烂,微笑中透出的几分不舍便是花蕊上最耀眼的点缀,房间中的两个大人皆是心思敏锐深沉之辈,哪里看不出天内理子的情绪?
待到天内理子走后,羂索嘲讽的视线落到禅院真司的身上,嗤笑道:“有时候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演技啊,教主大人,既然已经做好了杀死天元的准备,那么天内理子不就是一步废棋吗?还是说你在赌天内理子身上也有着九十九由基那样成为特级的潜质?”
“唉,百合子你也把我想得太坏了吧。”闻言,禅院真司放下钢笔,神态无辜:“难道我就不能是单纯地做好人好事?毕竟小理子是个货真价实的好孩子啊。”
回应他的是羂索“这个笑话真是好笑”的眼神。
好人?好人会趁着虎杖悠仁年幼之时将其作为实验素材,每周记录下他的肉体生长情况?好人会一边养育天内理子,一边却对于她那‘献身于天元乃荣耀之事’的信念仅做浅尝辄止的改变?
羂索心中疯狂吐槽,嘴上却懒得于他争辩,在他长达千年的寿命中,三年的时光仿佛弹指一瞬,潜伏进某个咒术家族族内窃取咒术传承、和某个颇具盛名的咒术师打好关系好签订死灭洄游的协议……这些计划的实施三个三年都不一定能成功。
但在禅院真司的手中,三年却可以做很多事。
“好事发生”的术式并不长于战斗,却在盘星教和黎明会的发展建设上有着堪称奇迹般的效果,配合上足足有五十余人的秘书团和禅院真司说到做到的行动力,短短的三年间,盘星教奇迹般地成为矗立于岛国之上最为庞大之物。
就连他隐匿于暗处的势力也被这个男人蚕食了大半,明面上的总监会更是基本上完全落入了他的手中,如今禅院真司的指令怕是比他更加管用。
然而这厮出于看乐子的心态,有什么需要和总监会沟通的指令依旧由他来传达,这让被当成乐子看的羂索止不住的恼火。
但那十三条总则,三千条细规的契阔的存在让他即使有怒火,也不得不为禅院真司办事,只能阴恻恻的诅咒五条悟能快点成长起来干掉这家伙。
这种恶劣的家伙居然被世人当做神明一样崇拜,真是滑稽又可笑。
好在六眼的威力是不一般的,同一个时代中,六眼和十影法术是碾压般的存在,六眼+无下限术式的组合更是强大到闻所未闻,禅院真司也正是出于对六眼的顾忌,才始终没有对总监会中从属于五条家的那部分动手吧。
冷眼看着禅院真司将盘星教经营到如此庞然大物的羂索漠然冷笑。
以禅院真司的控制欲,不可能放任天元和不属于自己的天元结界存在于自己的场域之中,他将星浆体护持在自己身边的行为无疑是印证了这一点,但天元结界的稳定关乎着传统咒术界根基的稳定,禅院真司想要杀死天元没那么容易。
这一点还要感谢禅院真司对他的轻视,虽然他无法出于主观意愿去伤害禅院真司,但是做些手段干扰禅院真司的行为还是能够做到的。
比如说,为那位入学了东京咒术高专的六眼下达护送星浆体完成和天元融合的任务,促使六眼与禅院真司的对立。
又比如说,将禅院真司在意的学生也编入护送的任务之中,在那位咒灵操术使的面前撕碎禅院真司伪善的假面。
真是想想就叫人激动啊。
浅棕色的眸子中酝酿黑泥般的恶意,却又在看向禅院真司的瞬间收敛于睫羽之下。
“漏瑚、花御和陀艮回来了,漏瑚随身保管的那枚胚胎已经成熟,现在正放在放置怀孕石的特别实验室之中,教主大人可要去看看?”
赶在禅院真司说出更恶心人的话之前开口道出此行的目的,羂索微微低头,显出臣服恭顺的态度。
“新的胚胎?”仿佛是对羂索那深沉的恶意无感,听到这一消息的禅语真司放下笔,站起身径直走出和室:“那自然是要去看看的,怀孕石催生下的属于咒灵的特殊繁衍方式——上次漏瑚和花御带回陀艮的时候那孩子已经从胚胎中孵化,错过了那孩子的胚胎期可真是叫人遗憾。”
陀艮便是三年前花御和漏瑚外出以后带回的“孩子”,是怀孕时以花御和漏瑚的气息作为引子,吸纳人类对于大海的恐惧而催化出的特级咒灵,甫一诞生便有不亚于花御和漏瑚的智慧。
由此禅院真司提出猜测,怀孕石对于咒灵们繁育的辅助,大约是基于父体和母体的咒力气息制造稳定的“胚胎”,将逸散的不稳定咒力吸纳入胚胎内部形成咒核,凭借着胚胎之膜的隔绝精华作用,只提取最为纯净的情绪作为灵的组成部分,使得从胚胎中诞生的咒灵先天拥有智慧。
介于只有陀艮这一个实验者,猜测终究只是猜测,漏瑚作为母体佩戴怀孕石后,分离出的胚胎足足孕育了三年,方才吸纳够足够的负面咒力迎来成熟期。
但在退去之前,男人停下步伐,笑眯起眼对羂索吩咐道:“哦,对了,告诉杰这周不必到总部进行实践课程,和朋友们好好玩吧,这周约了那位名为夜蛾正道的咒术师来总部商议咒傀生命体的事情,难得的假期碰上班主任——可不是什么叫人高兴的事情。”
说完,禅院真司摇摇头,叹出一口气来:“哎,像我这么开明的家长不多见吧,小百合你真的不考虑把你的那九个孩子也交给我吗?”
“呵呵,不用。”
熟练无视禅院真司的恶心表演,羂索第N次表示了拒绝。
作为咒灵而诞生,九相图对他可没有什么父子之情,把他们放出来干什么?给他添乱吗?他可不相信禅院真司会有什么好心,怕不是以取出九相图为筏子试探天元吧。
对于禅院真司的一切行为,羂索都不惮于用最恶毒的角度去揣测,毕竟他们可是同类人。
他能为了研究咒灵与人类融合而进行违背伦理的实验,禅院真司也能一边口口声声说着夏油杰是他看好的继任者,一边小心翼翼地把咒灵操使养育成“忤逆”自己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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