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让我失业[综神话](190)

　　直到这个时候，魁札尔才回答道：“送进来吧。”

　　在他所统治的第二太阳纪毁灭之后，除了必要的工作，他就很少露面了。基本上都是在神庙里沉睡，在这次醒来之前，他之前也都是断断续续地睡了醒，醒了睡。

　　基本上就是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赶紧处理之前遗留的工作，然后再继续睡觉。

　　现在想来，这次的苏醒并不是什么偶然。

　　而是世界所指引的命运。

　　他必须醒来，这样才会有第五太阳纪。

　　奎尔缇娜安静地推开门，带着仆从将堆放着记录石板的担子放到角落里。

　　记录不算太多，但也不少，大概有四担的样子。

　　魁札尔挥挥手，奎尔缇娜带着仆从安静地退下了。怎么来的，怎么走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魁札尔起身走到标记着一号的担架前，伸手拿起来了最上面的那块石板记录。

　　这些记录显然是已经整理好的，十分体贴有序地按照年份顺序排好，方便观看。

　　这块泥石板上记录的大概就是多少年发生了什么事，神庙这边是怎么处理的。没有太多有用的东西，就和他醒着的时候一样。不如说，第二太阳纪是他最忙碌的时候，等到第二太阳纪结束后，魁札尔反而稍微轻松了一点。

　　然而，当他看到属于暴雨纪元的一块石板之后，他的眼神忽然凝固住了。

　　他又仔细地读了一遍那块石板上的记录。

　　他脑海中的系统激动起来，“他脏了！他脏了！”

　　它说的是特斯卡特利波卡，因为在阿兹特克神话中，他诱惑了雨神特拉洛克的妻子，爱与**之神，羽花索奇奎特萨尔。因此才导致了雨神特拉洛克整日闷闷不乐，世界干旱，最后在人类的祈祷中，不耐烦的特拉洛克降下火雨，毁灭了第三太阳纪的世界。

　　可以说，特斯卡特利波卡就是毁灭的导火索。

　　但是考虑到现在那个身体里的是谁，魁札尔觉得有待考虑。

　　更何况，他分明记得，在第三太阳纪他为数不多清醒的时候，所听到的一些讯息，都表明虽然特斯卡特利波卡和索奇奎特萨尔有关系，但并不是记载的这样。

　　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魁札尔思考起来。总觉得，在他昏昏沉沉的时候，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太美妙的事情，而且那事情和他也有关。要知道，在一些记载里，索奇奎特萨尔也是羽蛇神的情-人。

　　但是不管怎么说，特斯卡特利波卡的行为都可以用一句话形容，那就是他在毁灭世界。

　　创造了第一个世界，成为了第一个太阳的特斯卡特利波卡不可能不知道，对统治太阳纪的神明下手，最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并不是什么他做了，所以才知道，而是他知道，所以才做了。

　　魁札尔拱起腰背，跪在地上，太阳石在阳光下散发着神圣的光芒，安静地注视着第二太阳纪的主人。

　　剧烈的头痛传来，心脏的部位也隐隐作痛，像是蛇蜕皮化成龙时的痛苦。

　　一段隐秘的记忆从脑海深处浮现。

　　看不清面容，周身缠绕着烟雾的男人在堕下海面时说道：“我会偷走你的，魁札尔。也会偷走，不，毁掉之后的每一个太阳。除非你和我再次创造世界的那天。”

　　那是，羽蛇神魁札尔科亚特尔成为太阳的那一天。

　　也是，美洲豹纪元结束的那一天。

　　浓重的黑暗宛如空气，无处不在。

　　泥石板从青年的手中滑落，被整理好的橘红色长发散开，铺在地上，象征身份的羽冠掉落，配饰散了一地。

　　巨大的蛇尾砸断了几根支撑着神庙上方的柱子，巨大的羽翼从后背撕裂而出，红色的血液将银白的羽毛染红，然而即便是如此，那羽毛依旧散发着美丽的辉煌色彩。

　　“呼，唔——”

　　难得如此狼狈的羽蛇神缓缓地呼吸着，时不时发出隐忍的哼声。

　　橘红色的长发在那一瞬间，就仿佛是血液的猩红。

　　等到痛苦缓缓褪去，魁札尔才挪动了一下，直起了身子。他神色不明地看着自己下半身的蛇尾，然后抬起手，将脖子上佩戴着的海螺像拽了下来，扔到了地上。

　　海螺像碎裂开来，露出了里面的黑曜石。

　　青年盯着那块石头，捂住了自己的脸，指缝间露出的瞳孔里却是冷淡的、平静的。

　　或许，他的心中早就知道了。

　　魁札尔甩了一下自己的蛇尾，他缓缓放下手，现在看来，那些记录什么的，全都是骗人的把戏。

　　特斯卡特利波卡确实如同他说的，偷走了他（的太阳），也确实如同他自己说的，偷走了其他的太阳，只不过，其他的神明显然没有他那么好运（倒霉），还有继续的机会。

　　掉落在地上的那块黑曜石仿佛眼睛，将羽蛇神的样子全部收入眼中。

　　魁札尔抬起手，对着黑曜石的方向。

　　细小的裂缝瞬间充满黑曜石里面，而后瞬间变成了粉末，一阵风将粉末吹走，再也没了痕迹。

　　魁札尔收回手，从脸上也看不出情绪。

　　但是系统却能够明显地感受到魁札尔心中的平静。平静到了极点，宛如一面平静光滑的镜子。

　　“宿主……”

　　系统小声地叫着。

　　魁札尔应了一声，“嗯。”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系统却知道，对方的状态并不差。这让它松了口气，毕竟他们是相处了那么多年的搭档。魁札尔内心的情绪如何，它基本上都能感知到。

　　确认自己的宿主没有事情之后，系统也放松了。“那我去处理文件了。”

　　魁札尔点点头。

　　直到系统离开，他才看向大门，淡淡地说道：“准备水，我要沐浴。”

　　他的命令得到了回应，显然在柱子被打断的时候，作为祭司的奎尔缇娜就等候在外面了。没有出声询问，而是等待吩咐，显然是个正确的决定。

　　魁札尔抬起手，风从他的指缝间划过，破碎的石柱被重新铸造，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虽然魁札尔他不是掌握时间的神明，但是在自己的领地里，也是有特权的。更何况，修复石柱、地面也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收起翅膀和蛇尾，魁札尔看着有些混乱的地面，也没做出什么表示，就直接离开了。

　　他知道，不用他说明，也会有人打扫的。

　　库库吐出蛇信子，用自己仿佛有毒的艳丽身体磨蹭着羽蛇神的脸颊，用自己的方式为神明带去安慰和平静。

　　魁札尔轻轻地抚摸着它有些冰凉的身躯，然后轻声道：“我没事。”

　　剧痛退去后，一点点酥麻还停留在指尖，但是并不妨碍他思考。

　　所以，他说没事，也的确如此。

　　至于其他人有没有事，就不在他的关心范围内了。

　　作者有话要说：来介绍一下羽蛇神。

　　羽蛇神（featheredsnake或plumedserpent）是一个在中部美洲文明中普遍信奉的神祇，一般被描绘为一条长满羽毛的蛇形象。普遍的称呼是库库尔坎、魁札尔科亚特尔，司掌生命、丰收、文化、风雨，象征播种、收获、五谷丰登，性格易暴易怒。

　　最早见于奥尔梅克文明，后来被阿兹特克人称为魁札尔科亚特尔（ketsalkatl），玛雅人称作库库尔坎（kukul）。

　　厌恶活祭与血祭仪式，曾有一度执掌太阳神尊位的史诗。

　　根据传说，羽蛇神主宰着晨星、发明了书籍、立法，而且给人类带来了玉米。羽蛇神还代表着死亡和重生，是祭司们的保护神。

　　魁札尔科亚特尔是奥梅堤奥托的孩子，他的兄弟分别是西佩·托堤克、特斯卡特利波卡和维齐洛波奇特利。

　　西佩·托堤克、特斯卡特利波卡、魁札尔科亚特尔和维齐洛波奇特利诞生之后，便开始着手创造世间万物。但每当他们试图创造东西时，它便会落到他们脚下的水里，被希帕克特里所吞食。于是，特斯卡特利波卡与魁札尔科亚特尔开始联手对抗这只水怪，最终，特斯卡特利波卡付出一只脚为代价、与魁札尔科亚特尔联手杀死了它。并用它的躯体创造了世界。

　　而这便是第一太阳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