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穿越过来之后,李恪还是第一次见到李世民。年轻时的李世民也当得上玉树临风四个字,他笑起来的时候很有一种干净温和的味道,但是一旦严肃起来嘴角紧抿,则又会透出几分冷冷的杀气。
李世民现在显然心情很好,脸上一直带着笑容,在看到李恪的时候还关心的问道:“三郎这两天身体好些了?”
好歹曾经当过李世民八年的儿子,李恪乖乖说道:“已经好多了,儿子不孝让阿爹费心了。”
李世民仔细打量了李恪的脸色,而后微微皱了皱眉,李恪瞬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讲真……上一次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李世民居然那么能忍,明明早就知道儿子有不对劲的地方,却一直没有拆穿,直到后来李恪明显的要对李承乾下手他才按耐不住,让李承乾来弄死李恪。
其实李恪觉得有点摸不准李世民和杨氏的意思,上一次李世民为什么不揭穿他?这一次杨氏为什么又任由他继续冒充?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李世民转头对着长孙氏说道:“三郎看起来消瘦许多,这些时日让他身边的人都仔细一点。”
长孙氏认真点了点头:“郎君说的是,只不过他身边的人有些不妥,我想给他换一换,回头郎君若是得空便来掌掌眼吧。”
“娘子的眼光我自是信得过的。好了,用饭吧。”
食不言寝不语,用完饭之后李世民就又匆匆走了,从头到尾都没有跟杨氏说一句话。
如今他极是忙碌,李建成余党他要一一铲除,如今李渊已经将政事都交给他处理了,再加上即将被立为太子,李世民连跟娇妻美妾温存的时间都没有。
用完饭之后,长孙氏就让杨氏带着李恪回去休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李恪刚坐下,曲晨就快步走进来,李恪转头看了一眼杨氏拨到他这里伺候的两个人说道:“你们先退下。”
那两个侍女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李恪和曲晨,却还是听话的退了下去,李恪看着曲晨问道:“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之所以这么问主要是曲晨的表情实在是不太好看,果然就听到曲晨咬牙切齿说道:“是你要让王妃将我调离的?”
李恪愣了一下,想到刚刚长孙氏要给他身边换人的事情挑了挑眉:“出了那么严重的事情你觉得你会毫发无伤?”
没要你的命就不错了!曲晨表情扭曲的说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阻止王妃,否则……你就掂量掂量自己有几颗头够砍吧,冒充王子可不是小罪。”
李恪抬头看着曲晨笑道:“你急什么,我也是今早才知道王妃要将你换走的,既然要换人总要过问一下我的意见,你若走了谁来跟我说这府里的大事小情?”
曲晨听了之后表情柔和了一些临走之前还低声说了句:“你知道分寸就好,哼。”
李恪看着曲晨大摇大摆的走出了他的屋子,脸上笑容一直都没有消失,说实话,他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居然还有这么蠢的人,想来若是李世民当了太子甚至是天子,这种人大概是第一时间被打发一边去的。
你既然这么急着寻死,那我就成全你。李恪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想了想觉得杨氏也该来找他了。果然没过一会,牡丹就到了他这里说孺人请他过去。
李恪整理了一下衣服跟着牡丹到了杨氏的房间,杨氏依旧是那副没有精神的样子,李恪到了之后她定定的看着李恪半晌才问道:“你……可曾看到三郎的……”
李恪摇了摇头:“没有,只不过……既然有人敢让我来冒充郡王,并且还有郡王的随身物品,想来郡王已经……”
杨氏眼神微微波动了一下又问道:“是曲晨让你冒充三郎的?”
李恪默默点了点头苦笑道:“娘子明鉴,我……我知道冒充王子是要杀头的,可是……可是我没办法,曲晨那些人怕担干系,就……”
“那只有他知道我的三郎在什么地方了?”杨氏一边问一边不由得悲从中来,她的三郎到如今连个正经的墓地都没有,也不知道被葬在了什么地方,还是……曝尸荒野?
“我也不知道,我是无意中跟碰到他们的,那个时候他们正在逃亡,在看到我之后可能是发现我与郡王有些相似,便……”
无意中碰到?
杨氏忍住悲痛问道:“那你又是何人?”
李恪苦笑:“我?我也不过是一无家可归的小乞儿罢了。”
“小乞儿?”杨氏有些怔忪,跟曲晨一样她并不相信李恪这样的说辞,李恪的身姿谈吐看上去都不像是一个乞丐!
“你……你可记得你父母姓名?”
李恪有些疑惑的看着杨氏,杨氏眼中带着些许探寻,李恪这才忽然想起来,这个年代的人口其实还非常少,在这种情况下面容相似其实是件概率很低的事情,而一般这种情况都代表着两人可能有血缘关系。
李恪忽然计上心来开始了新一轮的忽悠,他有些犹豫的看了看杨氏说道:“不……不记得了。”
这演技有点假,杨氏一眼就看出了他在说谎,忍不住语气严厉的说道:“你如今是犯了大罪,若不将你的来历老老实实说出来,只怕没人能护得住你!”
李恪心里更加确定,杨氏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告发他,主要就是想要知道李恪的真实身份!
李恪低头说道:“我原姓杨,父母皆已故去,所以才会流落街头无家可归。”
杨?!
杨氏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他问道:“你父亲……是谁?”
李恪忽然鼓起勇气抬头直视杨氏说道:“我父名……杨广。”
杨氏:!!!!
第7章
杨氏被李恪的回答给惊呆了,这个答案已经出乎了她的意料。
“不可能。”这是杨氏的第一个反应。
李恪脸上微微黯然,他说道:“我也希望不是。”
杨氏心乱了一瞬,继而她强压下了自己的惊慌,低声询问道:“当年后宫妃嫔大多都被……你母亲又是谁?”
“我阿娘并不是后宫妃嫔,她不过是个地位卑微的宫女而已,得了临幸便有了我,而后宇文家谋乱之时,我阿娘侥幸逃得一命,只是她一个弱女子孤身一人又逢乱世,在我五岁那年就去了。”李恪一边说着一边眼眶微红。
“你……你哪年生人?”
“大业十四年……哦,应该说是武德元年了。”
杨氏瞬间算出来,面前这个孩子比她的三郎不过大了一岁,不过大概因为风餐露宿的原因,长得有些瘦弱看上去有些显小,而她的父亲杨广也的确是在大业十四年四月被杀身亡,算算时间的话,倒也对的上。
到了这个时候,杨氏已经有些相信李恪的说辞了,这些事情如果不是有人告诉他的话,一个小乞儿怎么能编出这种毫无破绽的谎言?更何况,之前杨氏就隐隐觉得李恪不似普通孩童,若是他真是杨氏血脉倒也说的通了。
李恪见杨氏没有继续追问有关于他“母亲”的事情,着实松了口气,如果再继续追问他就要胡编一个了,不过杨氏不问大概也是知道那时纵然杨广已经虎落平阳,但是身边伺候的宫人也不少,临幸一个宫人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杨氏怔怔的看着李恪半晌,饶是她当年遭逢大乱都没这么六神无主过,她也不知道是该告发李恪不是本尊,然后去寻找自己亲生孩儿尸骨,还是应该隐忍下来,好歹为杨氏保住一点血脉。
杨氏并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或者说优柔寡断的人在那种乱世也活不下来,她低头想了半晌才说道:“从今以后你就是三郎,你的身世除了我之外不要再对任何人说起,知道吗?”
李恪有些怔忪的看着杨氏,他张了张嘴半天才苦笑着说道:“我……我并不是为了苟且偷生才跟您说这些的,您……您到底是我亲生姐姐,如今外甥惨遭横死,总要给他一个交代,让他九泉之下也能安心转世投胎才好。若是我顶替了三郎的身份,那他……他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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