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美人鱼宝玉(79)

　　大章鱼露出了半颗圆溜溜的脑袋，弯成了月牙的笑眼浮在水面上。紧随着，大白鲨们的背鳍也显出了水面，整整齐齐地排列成队伍，远处看来就是像是不计其数立于水上的刀片。
　　林黛玉蹲在了岸边，看向河面上的一双双眼睛，态度诚恳，声音温柔。“来自大海的朋友们，黛玉想请你们帮个忙，不知道可不可以？”
　　她甫一说完，所有鲨鱼锋利的眼睛都弯了弯，林黛玉和贾环对视一眼，明白他们是回答了，情不自禁露出了一个笑容。


第75章
　　不管是大章鱼还是大白鲨, 每一个单独拎出去, 都是水中世界雄踞一方的霸主。其杀伤力大到什么地步呢？就相当于陆地威名赫赫的豺狼虎豹，人光是远远瞧见它们的身影，便怂了。
　　盐帮在许多人看来非常的棘手, 但在林黛玉的这一群“大朋友”面前, 尤其还是在水域里对付他们，对于凶猛的大章鱼和大白鲨而言，不过是甩甩手, 张张嘴的事情。
　　或许情势比这还要好, 便如上回新月教教徒一般, 鱼群们刚现出自己“美丽”的身姿，敌人自己就吓尿了一地, 丧失了战斗能力，任由它们宰割。
　　盐帮的船只都是有特殊标记的, 当然, 他们还没有嚣张到, 明目张胆的悬挂着盐帮的旗帜贩卖私盐。只不过是如同一般走商的船队那样，在自己的商船上绘制一个代表性的图案。
　　林黛玉对贾环招了招手, 贾环马上从怀里掏出, 出门前就准备好的盐帮标记图案。
　　林黛玉展开画纸，温声细语的和她的鱼帮手们交代说:“你们都靠近一些，看清楚纸上的这个图案。只要你们在河里看见了印有同样标记的船, 就动手。”
　　“大家都听懂了吗？”
　　众鱼齐刷刷眨眼, 林黛玉摸了一下面前鲨鱼的头顶, 真诚地对它们说:“谢谢，辛苦你们了。”
　　大章鱼见了，一个触手卷起那条大白鲨，扔到了后面，触手尖尖和林黛玉的手指对碰一下，美滋滋的带着鲨鱼群离开。
　　同林黛玉两人离别后，大章鱼和大白鲨们分工合作，马上开始行动了起来。
　　鉴于大章鱼的手长，力量大，它负责处理船只。而大白鲨们负责解决落水的敌人。
　　它们潜伏在水底，运河原生的鱼蟹虾就是它们天然的耳目，小小的身体浮到水面，帮助它们观察来往的船只。
　　专心等待了半个时辰，耳目们看到了绘有大章鱼用触手画在河底淤泥上的图案，发现敌人的信号络绎不绝的发出去。
　　隐藏在河底深处的大章鱼立刻像发射的火箭一样，疾射向水面，鲨鱼群紧紧跟在它的后面上浮。
　　瞄准目标船只，大章鱼的触手尽数闪电挥出。
　　众多商船甲板上来来往往的船夫，耳边听见了水花炸开的声响。他们心中还在奇怪着是什么东西落水，发出如此大的动静，便目睹了数根百年老树般粗大的触手，从水下伸了出来。
　　触手的速度太快了，他们感觉眼前一花，脑子都还没转过弯，触手们就已经如藤蔓似的紧紧箍住了盐帮运盐的八条大船。
　　轰隆轰隆的一声声，仿佛□□爆.炸产生的巨响，响彻天际。八条大商船，在一瞬之间，碎成了几截。碎成了残块的船身、船上装在的一袋袋私盐和船上的盐帮成员，让触手甩飞到半空中，一齐重重砸落水面。
　　周围船上的人统统看傻了眼，大脑直接当机，呆愣愣的看着河面，一时之间做不出任何反应。
　　密密麻麻的鲨鱼背鳍拱出水面，瞬息间将八条商船摧毁的大章鱼，全貌亦在这一刻完全映入了人们眼中。
　　当它出现的那一刻，天空转眼就阴暗了下来。
　　人们抬着头，一脸惧怕的望着这只大家伙，生锈的大脑转动起来，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无数惶恐的尖叫声冲天而起，吓坏了的人们满脑子只有逃命一个念头。他们慌不择路，犹如无头苍蝇乱跑乱撞，好些个把自己的同伴撞入了水里。
　　“妖怪！水里有妖怪！快跑！”
　　“让开！让我先走！”
　　“艹！运河里怎么会有这种凶残的东西！这么多，这么大，每天经过的商队那么多，就一直没有人发现这群鱼怪的身影吗？”
　　“混蛋！别扯我！”
　　“太可怕了，早知道运河里有鱼怪，打死我也不跟人跑商船。”
　　“要往哪里逃？水里好多鱼怪在等着，只要一跳下去，我们立刻就会成为它们的口中餐，根本没法儿从水里逃走。如果躲在船里，那只大妖一只手就可以碾碎一艘船。我们根本就没有活路！”
　　“怎么办，我还不想死啊！”
　　所有的人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都快疯了。
　　而这个时候，大章鱼的巨眼盯上了盐帮幸存的七条大船，在所有人惊惧的目光里，挥动触手卷住船身，拎到半空中摇来甩去当玩具玩，微笑的眼睛泄露了它心中的得意。
　　鲨鱼群也不遑多让，它们并非和人们想象的那般直接一口吞了落水的人，而是像猫戏弄老鼠一样，追在人类屁股后面戏耍他们。
　　每当有人被追了上来，以为葬身鱼口的时候，鲨鱼便张口咬破他们的屁股。不多时，水下每个人臀部的那一片就血淋淋的了。
　　明明可以一口吞了，偏偏只是咬伤，让他们一次次的尖叫，经历死亡降临的恐惧感，承受着不断增强的心理压力的折磨。大白鲨们可以说是相当恶趣味了。
　　亲眼见到盐帮的商船队伍顷刻团灭，周围其他商船上的人以为下一个就轮到他们了，感觉死期将近，崩溃大哭。
　　然而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他们所以为的灾厄依然没有降临。
　　有人觉察到了怪异，壮起胆子一观察，才发现大章鱼毁完了盐帮的商船后，缩回了触手，靠在一边静静的看着鲨鱼群戏耍盐帮成员，鸟都不鸟他们这些人一眼，根本没有继续动手摧毁他们船只的意思。
　　“怎么感觉，鱼怪们只针对盐帮？”
　　“我亦有同感。”
　　“盐帮素来嚣张，莫非是什么时候得罪了这群鱼怪，以至于引来了它们的报复？”
　　“都快别瞎猜了，管盐帮和鱼怪是什么恩怨。赶紧的，掉头回扬州，保下咱们这条命才是最紧要的。”
　　“对对对！马上掉头回扬州，回扬州。”
　　生怕鱼怪突然改变了主意要对他们下手，群人撑起酸软的双腿，急匆匆，踉踉跄跄的跑到船舵处，调转船头，用最快的速度扬州码头而去。
　　群船做鸟兽散去，带回去的还有盐帮船只遭受到了鱼怪袭击的消息。
　　那些停泊在扬州码头，商船装满了货物即将启程的商人，见前头出发的商船飞一般开了回来，满腹疑团。等船上的人披头散发，红着眼下了船，他们的内心的疑惑更是达到了顶点。
　　人们纷纷围上去询问情况，这才知道运河里有海怪出没的消息。并且，盐帮已经遭灾了，他们当时反应比较快，侥幸逃了回来。
　　码头的气氛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商人们人人自危，许许多多的商船堆积在码头，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冒险出船。
　　与此同时，扬州城内亦是鹤唳风声，人们议论纷纷。
　　盐帮不少人以前过着的是刀口舔血的生活，每一天都在刀锋上行走，他们不同于一般的商人，根本不相信鱼怪一说，派出了一批人手去查探情况，理所当然的又折在了大章鱼它们的手上。
　　盐帮高层等待了一晚上仍然没有消息，次日按捺不住有心派遣第二批人手之际，码头上飘来了一块块的破木板。
　　每一块木板上都趴着一个人，正是让鲨鱼们玩坏了后，好心送回来的盐帮人手。
　　大清晨的，码头四周站满了围观群众，这些人一看到这一惊悚的画面，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忙不迭远离水面，唯恐海怪跟在水下，骤然蹦了出来反难。
　　盐帮留守在码头的人手，看到了浮在水面的同伴们，派人潜下水底看过没有了所谓的鱼怪之后，方下水打捞。
　　找大夫开了药灌下不久，有少许遇难者醒来。高层立即过来问话，而刚清醒之人，一听到他们问起鱼怪，脑海中被封印的记忆如洪水一下子倾泻而出。一群大男人就这样浑身哆嗦的缩在墙角痛哭起来。
　　他们用行动直接告诉了别人自己的遭遇，其他人心中有了答案。
　　当林如海知悉城内流传着的海怪，是自己女儿的朋友，是来帮助他们教训盐帮的，整个人都惊了。林黛玉和贾环大快人心，胃口大开，每人多吃了两碗饭。
　　林如海担忧道：“只是因为海怪的消息，上百艘商船一直停泊在码头不动，这样一天天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贾环忙说：“晚上我和林姐姐请大章鱼去偷袭盐帮的分舵。麻烦林姑父差人暗中散播消息，说是海怪与盐帮有仇，只对付盐帮，不牵连无辜之人。”
　　林黛玉点头道：“虽然一开始商人们可能不会相信，但商船每停留在码头一天，他们就要承受一天的损失，过几日总会有人忍不住离开的。只要他们平安离开的消息传回来，剩下的其他人自然便会相信了海怪只针对盐帮的传言。到时候，父亲的担忧自然会迎刃而解。”
　　当夜，大章鱼捣毁了盐帮建在水边的一个分舵，盐帮高层全都气炸了。同时扬州城内流传开了海怪找盐帮复仇的流言，整个盐帮笼罩在恐惧的阴霾之下。
　　如林黛玉所料一般，流言放出去以后，陆陆续续的商船离开，渐渐的人心安定了下来，商船如往昔一样来了走，走了来。
　　盐帮偏不信邪，见其他商队无事，过了一段时日之后，运送私盐的船队夹在其他的商船中间再度出发。
　　多日来风平浪静的运河，再一次起了风波。
　　大白鲨军队的英姿重现人间，围住了盐帮的商船，大章鱼触手一圈，将他们的船只拽入河底碾碎。至于附近的船只，屁事都没有。
　　“这也太欺负人了，为了瞒过它们的眼睛，我甚至威胁刘家商队和咱们互换了船只。可它们就是能找准咱们的所在，旁边印有盐帮标记的商船，它们搭理都不搭理一下。”
　　没错，到了后来，大章鱼他们有了经验，能准确分辨出真正的运盐船只，都不看标记，只凭味道去攻击了。所以盐帮瞒天过海的办法毫无作用。
　　“韩舵主不是说了，它们是深海里来的鱼怪吗？海水是咸的，是不是因为咱们船上有盐，它们闻着味道来攻击我们的？”
　　“难道其他商船难道没盐吗？”
　　“可是咱们船上的盐多啊，整条船装的都是，味道比其他的船只明显重多了。”
　　专门用来运送私盐的商船，盐能不多吗？众人无言以对，良久才愤然吐出一句。“什么仇什么怨啊！”
　　海怪针对盐帮的用意显而易见，双方有仇的说法逐日深入人心。最后就是盐帮人员对此亦是深信不疑，都在猜测是谁招惹了这一群凶猛的大家伙。
　　每一艘商船都造价不菲，至今盐帮已经有超过五十艘的船只毁于鱼怪之手。而且五十艘大船上载着的所有私盐均融化在了大运河的水里，再加上人员的伤损情况，盐帮可谓是损失惨重。
　　无计可施，盐帮高层花了血本请动官府派兵，主动出击射杀鱼怪。
　　然而鲨鱼群和大章鱼来无影去无踪，每回都是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即便他们找了帮手相助，一片片海域搜过去，却始终寻觅不到鱼群一丝一毫的影迹。就像是海怪不是真实存在的，而是早就死亡的海兽，留在时间的一抹鬼魂。
　　鉴于大章鱼每次出现于人前，身体都会笼罩着一圈金蓝的柔光，被它们□□得留下了深厚的阴影盐帮人员，见到了金蓝的颜色都会反射性的流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