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切丸立刻笑着应声:“我回来的路上在厨房附近看到了烛台切。”
“谢啦。”百鸟摆了摆手,转身后脸上的表情立刻冷淡下来,化为了执法者的严肃认真。
时空转换器附近没有人,时空转换器是非常精密的仪器,万一打闹间导致损坏,修复起来也很麻烦。所以不需要出阵和远征,大家也不会往这边走。
这让百鸟的行动变得相当简单,他甚至算得上正大光明的走到了时空转换器的面前。
然后百鸟就看到了对他来说相当熟悉的东西。他算是玩阵法起家的,时政的一些防护阵还都是他帮着加固的,所以他对于阵法非常熟悉。
所以哪怕只是看到一个边角,百鸟心中就浮现出了它的作用。但是阵法总归是复杂的,在没有看到完全体的时候,百鸟也有判断错误的可能。
反正三日月宗近已经看到过了?那么多暴露一点也是无所谓的。百鸟的表情足够冷静严肃,他做出判断之后,二次划破了手指,血液滴入眼睛。
于是在只能看到黑暗和灵力走向的左眼之中,一道复杂的法阵被激活,填在时空转换器之下。
而这道法阵,恰好的作用就是封印和禁锢——有人封印了出入本丸的隧道,而唯一能做到这个的,只有审神者。
“你在做什么?!”压切长谷部的声音从百鸟身后响起。
而百鸟却是抬头转身,用着不对焦的目光看向他,平静说道:“这就是你取消出阵远征的原因?
“我认识这个。 有着异色双瞳、被锁链禁锢的白发付丧神语气平稳、却带着明显的漠然,他说道:“——你确定你们的审神者是好人吗?
第18章 被我吓到了吗。
在听到百鸟的问话后,压切长谷部根本来不及去管百鸟那特殊的眼睛,近乎本能一般开口反驳,像是说着什么必然的事实:“主人当然是最好的!”
百鸟本就带着突然试探的意思,他的目的就是观察压切长谷部立刻的当下反应。
刀剑向来是忠诚的,而压切长谷部是其中的佼佼者。原本作为刀剑,他们的行动往往是当时主君的选择,他们自己只是一把武器而已。无论心中如何想,他们到底是染血的刀剑。
不过有了灵魂之后,有的刀剑厌恶过去血腥的生活,也有刀剑认为自己本就是武器,斩杀敌人是理所应当之事。压切长谷部在其中、因着过往织田信长的关系变得非常矛盾。
他的忠诚带着一点愚忠的意思,只要是主人要求的,他都会做。但是不代表他会看不出其中是否存在问题,心甘情愿和主人强制要求,显然会是两个态度。
压切长谷部的回答之中没有丝毫不愿,他信任自己的主人,并且其中毫无怨意。
五虎退看似幼嫩脆弱,但是他的敏感也是最好的判断天平——如果五虎退感受到了不舒服,百鸟在之前的试探暗示时定能发现其中的勉强。
更别说三日月宗近麻烦归麻烦,但是他的眼光和视角极具参考性,也证明了在这位平安时期的刀剑眼中,本丸的审神者不是坏人。
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里?若是审神者并非坏人,刀剑之中没有出事,过往的记录有迹可查,百鸟未曾发现多余的差错。
所以到底是哪里出现问题了,如果没有问题,审神者为何不在本丸,为何要偷偷离开而不上报时政?为什么会一直安静从不出现直到被其他审神者发现不对从而被举报?
这就像是朋友送的一副拼图,在你拼前朋友就说路上颠簸,似乎掉了一部分碎片。于是你在拼图的时候思索着到底那块消失了,却在完成前如何也未发现哪一块缺少了。
知晓有问题,可一直找不到问题所在,就像是悬在脑袋上的石头,似乎一辈子也不会掉下来,又好像下一刻就会落下。
“不过——什么叫你认识这个?”证明了自家主人绝非奸恶之辈后,压切长谷部才反应过来百鸟刚才说了什么,眼里透出怀疑和警惕。
“字面意思。”百鸟指了指时空转换器的位置:“或许你可以找药研,他能帮我证明。”
“找我?”药研藤四郎语气平静地从角落里走出,而与他一道的是宗三左文字。
除却第一天见面后,百鸟基本就没有怎么看到过宗三左文字,就算看到,粉发的付丧神大多时候都和自己的兄弟在一起,神情宁静而不带着太多忧愁。
“你们怎么过来了?”压切长谷部皱眉。
“当然是因为你的反应。”宗三左文字垂着眼,眼尾带着缱绻的绮丽。
“我可不记得最近有什么活动需要取消出阵,原本想提前问问你,现在看来……的确出问题了?”药研藤四郎接上。
织田组的关系相当复杂,和明显亲近的伊达组不同,他们之间平日里很少会主动凑在一起,偶尔还会开点嘲讽,但也不能说关系差。
就像是此刻,他们比本丸的任何人都先意识到压切长谷部的隐瞒。
宗三左文字在这个过程中观察了一下百鸟此刻相当显眼的异色瞳孔,三日月宗近说红色不适合白色的鹤,但是当白鹤染上红色,的确更容易让人产生将纯粹染上其他色彩的欲丨望。
虽未刻意避开,但是宗三左文字的确有意无意减少了近几天出门的行动。“鹤丸国永”过去也在织田手中待过一段时间,同样知晓宗三左文字所纠结之事,看到他必然会联想到笼中之鸟,宗三无意引起他人负面的思绪,不碰面自然是最好的。
可惜现在依旧凑在了一起。
和最初不同的色彩,以及原来这位“鹤丸国永”并未表现出来的不同,在此刻透过双眼展现。显而易见,问题就出在此时此刻,有什么东西引起了他的本能厌恶。
鹤丸国永很少会对什么表现出过于紧张的态度,千年的时光同样在他身上显现出痕迹,他热爱惊吓,但是他的对生活的态度却不激进。
但是唯一让鹤感到不满的,就只有自己的自由被禁锢。再配合上刚才隐约听到的对话,药研和宗三基本上也就明晰了情况。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宗三左文字用着他往常的语调开口,少见的透露出了平日里冷嘲热讽下的锋利。
压切长谷部的工作涉及到了这个本丸的方方面面,审神者不在之时一切内务外务都是由他兼手处理的。所以他必然有其他刀剑或许不知晓的信息。
看着药研和宗三的态度,再加上太鼓钟贞宗一问三不知甚至没有见过审神者的情报。百鸟挑了下眉,在一旁抱起手臂,再度确定了这个本丸之中信息并不是所有人都共享的。至少别的不说,太鼓钟贞宗肯定不知道——这可能和太鼓钟贞宗被召唤出来的时间比较晚有关系。
过去大家或许不在乎隐瞒了什么,但是当这份隐瞒涉及到了他们的安危时,哪怕不在乎自己,他们也会在意自己的兄弟是否安全。
甚至不用百鸟强迫,他们的态度也会让这份答案出现在百鸟面前。而且百鸟并不算紧张,这种程度的封印,他用不了几秒就能斩开。
压切长谷部看了眼百鸟,百鸟很自觉后退了一步:“我不会要求你们必须告诉我答案,但是你们也无法阻止我察觉到问题之后的行动。”
说完,百鸟就先一步离开了这个位置。在他转身离开之后,药研的行动力很高,确定时空转换器上出现了限制,当即将主表拆开,观察着上面过去被刻印的痕迹,意识到了其中些微的共同点——和百鸟脚镣上刻画的封印有些许类似。
药研发现了,也就说了。
压切长谷部抿住了唇瓣,拳头紧握,在自我纠结了一会儿之后,做下了决定:“召集大家吧,我会向你们解释前后缘由的。”
另一边,百鸟在听到本丸召集大家的铃声响起时,刻意避开了往着大广间方向走去的刀剑付丧神,回到房间拿出了被他藏起来的本体刀。
本丸的其他人认为他放在了伊达组的部屋,伊达组的成员没有看到也未曾提起。毕竟百鸟身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伤口,不用通过本体刀来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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