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景光偏过头,对上了耀哉那双深邃的似乎蒙着层迷雾的绿眸。
他低声沉闷的说:“我很想你,诸伏景。我从未想过我们会分开这么久的时间。”他低着头,那双绿眸藏在他的刘海下,分辨不清里面的愁绪。
景光微微张嘴,先是发出了啊啊的哑音,喉咙像是被什么钝器堵住,好不容易通畅了,小心翼翼的说:“小耀,你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亏心事吗?”
耀哉:?
景光看他这副茫然的模样,更加紧张的大步走过来,小声说:“先别慌,要不我们换个地方,你知道的,我很难对你生气。啊,该不会是亏心事还没开始做,是在准备当中?先给我打个预防针?”
耀哉没好气的抬起头,白了他一眼:“你小子——”
话还没说完,就被揽住一个充满汗味的怀抱里。景光紧紧的抱着他,含笑说:“终于再见面了,我也很想你啊,小耀。”
说完就推开傻呆呆的耀哉,说:“有手帕吗?我忘记带了。”
耀哉从兜里掏出一条,被景光快手取过,就快步进了洗手间打理自己。耀哉在原地站了几秒,也不管其他人的目光,反应过来之后扼腕道:“这小子真的学坏了。”
这股陌生的挫败感让耀哉很不甘心。
这回也懒得装了,他没好气的坐下,要了一杯冰水给自己的火气降降温,喝完后又想起了还有景光,让服务生送了一杯温的蜂蜜柠檬水。
洗手间里,景光有些难堪的单手捂面,阻在洗手台前,霸占了整个洗手区。好在洗手间里没有其他人,也无人抗议。
他没有说话,就是呼吸很是急促,嘴唇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十多年的思念,十多年的胡思乱想,在终于见面的时刻,复杂的情绪无法抵挡的在他脑海炸开,让他无法清晰的回忆起刚才是怎么进入咖啡厅,又是怎么踏入洗手间的门。
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在来的路上也已经平静好心情,但果然不行……就跟还没长大的毛头小子一样,眼角的酸涩怎么都压不下去。
景光放下手,看着红润的眼眶,轻轻的嘶了一声。
“早知道就该让zero他们陪我来的。”就算只有一个人陪同也好。
但可惜,现在就只有他一个人。他无奈的一次次的用水打湿自己的脸,又浸湿手帕擦了擦身上已经干掉的汗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颇有些无奈。
——算了,就这样吧。
总不能让小耀久等。
——他应该很害怕吧。
景光心里这么想着。
虽然耀哉擅长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外露,但景光就是固执的这么想着。耀哉的害怕很难被察觉,也不会有太多的可以用来分辨的小动作,但景光觉得自己十次起码会有七、八次能够精准的察觉。
在那个血色的夜晚、在医院里、第一次去餐厅吃饭等……面对这些陌生的场景,他总会有些许的不安,又强迫自己将之忽略。
那么,孤身一人被留在美国,留在那个家族里的第一个晚上,他是怎么度过的呢?
就算说出‘做出了当下最正确的选择’‘做着我喜欢的事情’这样的话,景光还是觉得他在逞强。
那样一个用期待的满是星光的眼神,和他畅享着以后长大了要住在一起,要努力学习成为精英的人,突然之间命运线就拐向了一个未知的方向,身边没有一个熟悉的能让他安心的存在。
这样的生活怎么可能会不怕。
想到这里,景光低下头,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指都在轻轻的颤抖。而这时候,门却从外面打开了。
耀哉挑着眉,看着这个来不及掩饰情绪的幼驯染,扬起下巴用一贯张扬的神色说:“我还以为你掉进马桶里了,原来没事啊?”
他凑近一步,见景光下意识的后退两步,不满飞快的爬上他的眉梢:“几个意思?”
他在用眼神强烈的控诉着‘你竟然躲我’!
鲜活得和景光印象里那个总是管不住自己嘴巴说出一些惊天话语的小耀,不说没差别吧,只能说一模一样。
景光的大脑有点钝,从未觉得自己这么嘴笨过,只能说:“没有躲你,我身上太湿了,衣服还有汗味。”
耀哉的声音猛地拔高:“啊?你是在报复我刚才说你很臭?!”
景光别开视线,用一种耀哉看来是欲盖弥彰的神情说:“我没有。而且,你确定要在这里吵架吗?”
服务员都朝着这边探头探脑了。尤其他还穿着学员服装,很有辨识度。
耀哉轻哼一声,他偏头冷眼扫过那些好奇的人,拉起景光的手往外走:“去买衣服。”
不是衣服臭吗?那就买新衣服,问题就解决了。
景光没有意见,像是木偶一般的随便耀哉拉着他走进了最近一家服装店,全程没意见的任由耀哉拿衣服给他比划,又接连换了好几身衣服,敲定新衣服后,又听到耀哉对店长说:“我们买了这么多衣服,不送点东西不像样吧。”
景光:?
店长的表情比景光更懵。
遇到一个不看价格,把店里最贵的几套衣服包圆的大主顾,笑得合不拢嘴的店长听到耀哉这精打细算的话,觉得脑子在打结。
但作为一名合格的店长,她还是反应很快的说:“当然当然,请问您想要什么?领带、腰带,我们这里还有新进的胸针。”就当做是有钱人的癖好吧。
耀哉随手指着放在一边柜子上的底裤和袜子:“那两样,各来一件。尺寸的话,你问这小子。”他指着景光。
景光:“……”不是很想说。
他终于回忆起了过去被耀哉各种不按套路来的处事态度支配的日子。
景光尴尬的道:“我觉得腰带挺不错的。”就现在耀哉这副样子,他可不敢说什么自己不买,衣服够穿之类的话。
对方害怕的时候他能察觉到,要撒气时的时候他自然也能察觉。每当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配合,然后靠自己的应变力,从中找到一条出路。
虽然景光自己都不知道耀哉哪里来的火气……啊,好像刚才恶作剧了一下,还是那么小心眼呀。
耀哉:“我们要去澡堂,没有底裤和袜子你要真空出门吗?”他促狭的说,“我倒是无所谓,只要你不介意就行。”
景光很介意,但还是说:“我回去再洗……”
耀哉板起脸:“你是还在怪我,所以准备不吃完晚餐,不去酒店睡觉就回去吗?丢下我一个人?你知道我的时间有多——么——宝贵吗?”
景光:“……我现在知道有多宝贵了。”女店长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表情,已经让景光觉得心慌慌了。
——不是,才不是那种关系!但这种话真的很容易被误会!
但他也明白耀哉为什么会这么安排。晚餐要一起吃,酒店套房怎么都比宿舍的条件好,是想给自己开个小灶,又想多增加点相处时间吧。
很贴心,贴心得景光只能乖乖的自己去架子上拿符合尺寸的私人物品(免费赠送的),拉着耀哉出了服装店。
耀哉看他这副窘迫的模样,很是满意,总算是给了个笑脸:“那接下来就去澡堂吧。”
景光立马道:“去酒店洗吧。”
耀哉:“你是害羞吗?问题不大,我定了双人的,不会有外人看到你的。”
景光强烈反对:“就算这样,也要去酒店。”
耀哉耸肩无所谓的说:“行吧,我也订好酒店了,先叫车吧。”
等上了计程车,景光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他坐立不安的小声说:“要不……小耀我们还是去澡堂吧?”
竟然忘记了去澡堂是一次光明正大看清对方后背伤势的机会!
耀哉朝他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晚了,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没订过澡堂。”
景光:“……”
耀哉用食指抵着下唇,眨了眨单眼说:“你逊毙了哦,诸伏景~~”上当了上当了,被牵着鼻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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