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O]TIMES(17)

　　真心的人有多少，谁猜得出来呢？
　　那对新人自己并不认识，只是无聊来闲逛。
　　为了给知佳庆祝结婚，泯生和同公司的一个女歌手一起唱了仓木麻衣的《永遠よりながく》。
　　那个女歌手很讨厌中国人，所以一眼都没有看泯生，反而是盯着鹿晗看了很久。
　　泯生也没有去管那个女孩的眼神，只是乖乖地将歌唱完。走下台，和知佳闹了几句后，就回到鹿晗身边。
　　“你到底有什么不会唱的你说！”
　　鹿晗开心地说道，泯生只是低着头，和鹿晗站好后，看向牧师。
　　“……”
　　他不回话，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们。
　　那场因为他的关系而延迟的婚礼。
　　到场的人很多，除了同公司的工作人员，艺人，亲戚，还有很多其他公司的艺人。
　　因为知佳的朋友圈很广，来参加婚礼的艺人大都很有名。
　　邀请泯生参加自己音乐会的钢琴家川井也来了，跟泯生聊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其他歌手也都有想泯生来询问过身体状况，都只是笑笑说没事后就离开了。
　　看着在由牧师祝福的两人，泯生有点难受。
　　他已经不是还可以为梦想奋斗的年龄，保住现在的事业，才是最重要的事。
　　草泯然说过，有两种感情是电影里用的最多的。
　　一种是一见钟情，一种是日久生情。
　　泯生笑着问她，这有什么不同吗？
　　一见钟情的最后多半会分手，而日久生情则会持续很长时间，甚至是一辈子。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两个人要在一起，过50多年，这期间，对反会成为比你更了解自己的人。
　　日久生情。对方会爱你的优点，更会包容和改正你的缺点。
　　一见钟情却做不到这点。
　　知佳和小惠是日久生情。小惠是同公司的演员，虽然不是很红，但至少也是个实力派，在同行中还是有一点名气的。
　　两个人经过不断地碰撞，慢慢了解对方，然后爱上对方。
　　知佳经常抱怨说小惠有时候不理解自己，但却总去包容她。争吵过后，两个人还是站在一起。
　　多年过去，知佳虽然见识过很多身材比小惠好多了的女艺人，还笑着说，自家小惠的身材比人家差远了。但是他却总哄小惠说，咱不在意这个！
　　这世界上比小惠长得好看的女孩子要多少有多少，但知佳却说，如果能把所有长得好的人都爱一遍，自己不就成渣子了吗？小惠就够了，她在自己眼里不比那些女人差多少。
　　其实很羡慕他们这些结婚的人，可以经历自己生命里最美好的时间。
　　可有时却很担心他们，会不会在一起后，因为受不了对方的缺点，而闹离婚。
　　因为谈恋爱时看到的全是对方的优点，直到结婚后才厌弃对方的缺点。
　　人们从不珍惜自已已有的东西。
　　“我愿意。”
　　两个人相视而笑，幸福的微笑。
　　鹿晗拉起泯生的手，笑着看着他。眼中的宠溺却没有传达到对方的眼里。
　　知道泯生有时候会JPG的鹿晗以为泯生是看幸福的小夫妻看傻眼了，也没有多在意。
　　“在想什么呢？”鹿晗用稍微有点欠揍的声音问道。把头往对方那边靠了靠，他想知道这个人每时每刻的想法。
　　“……鹿晗，你是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的类型？”
　　“嗯？”
　　鹿晗转头看着泯生的侧脸，有种说不出的冰冷。
　　“……对你吗？”
　　“……随便对谁都行。”
　　“第一印象很重要啊……当然，我虽然比较倾向日久生情，但是，对你好像是一见钟情的，就是那回你和伯贤一起唱《What Are Words》的那次。”
　　“……”
　　“姐，一见钟情都不会有好结果吗？我看你写的剧本里都没有一见钟情的。”
　　泯生把泯然的剧本一个个摊在桌子上，啃一口苹果，问道。
　　“我从不相信那种玩意儿……”
　　泯然看着泯生，笑了笑，然后扭头看向窗外。
　　“我看人家大师都挺喜欢一见钟情的！比如迪士尼。”
　　“童话里的故事你也相信？那都是作家们可笑的想象罢了，小孩子又不懂爱情，解释那么多反而会让他们迷茫的。”拿起桌子上的另一个苹果，咬了一口，“而且，迪士尼之所以不画那些情节，是因为
　　男性太难画了，所以不得已减少他们的戏份。而且男性的童话故事，感觉一点都不浪漫。”
　　“怎么一听你说就觉得这世界没真爱了。”
　　“有啊！咱爸咱妈不就是吗？不过……他们也是老了，没什么精力再去寻找第二春了。”
　　“……你最好别让他们二老听见，否则非废了你。”
　　想起姐姐和自己的这段对话，泯生就觉得自己的爱情观又被冲击了一次。
　　他在自家姐姐的影响下，看了不少电影。虽然她一直不怎么喜欢那些爱情电影。
　　过了这么多年，你才给我说迪士尼的动画是为了减少绘制工作才这么编排剧情的。
　　不过想起《冰雪奇缘》里，安娜也是，刚开始一见钟情的那个无赖王子，因为利益最后甩了她。而和她出生入死的男孩克里斯托弗最后和她在了一起。
　　果然，一见钟情就是没什么好结局。
　　回观以前的迪士尼动画，《白雪公主》，《仙履奇缘》，《美人鱼》不都是一见钟情吗？
　　随着时间流逝，人们的爱情观还是改变了。
　　看了一眼鹿晗，又转头看向在接受祝福的两人，有点不是滋味。
　　是一见钟情吗？
　　……根据自家姐姐的预言……他们俩迟早要掰。
　　为什么到现在才想起来呢？
　　大概是看到那两个人，才开始思考，自己的问题。
　　那自己对鹿晗呢？是那种？
　　……大概是日久生情。
　　二十多年来，从没想过和一个男人一起生活，还会喜欢上他。
　　谁先认真就会先出局。不知道是那首歌里这么唱过。
　　“啪啪啪啪！”
　　一连串的鼓掌声把泯生给惊醒了。刚才自己又陷入自己的世界里了。
　　反应过来，赶紧站起来，向两个人送去祝贺的掌声。
　　鹿晗看泯生没什么精神，就用手肘捅了他一下。
　　“怎么了？因为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我没事。”
　　“……哦。”鹿晗转头看向知佳，笑了笑。
　　人们走了出去，站在台阶两侧，祝贺新人。
　　小惠搀着知佳走了出来，相视一笑后，小惠将自己手中的花抛了出去。
　　一个男孩子接到了花朵，旁边的人们笑着闹他，他就害羞地低着头，脸红得很厉害。
　　“泯生……泯生……泯生！你怎么了？”
　　见泯生不鼓掌，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的鹿晗有点担心地问道。
　　他不是那种随便就跑神的人，这是怎么了？
　　“没事。”
　　“你到底在想什么？从刚才开始就没集中精神。”
　　“有点事需要想想。”
　　“什么事，跟我有关吗？”
　　“……闭嘴吧。”
　　“你……”
　　没有再去理会鹿晗，泯生转身就走下台阶，离开了人流。
　　他现在不怎么担心鹿晗了。他的日语基本上没问题，至少在这个教堂附近，他还能自救。
　　想到这点，泯生就加快步伐离开了人群。
　　他不再需要自己。
　　只要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就行了。
　　现在不需要。
　　走到新娘的休息室，此时里面也没有人，但泯生不想进去。
　　径直往前走，有一扇窗户，窗户打开着，有一阵清风吹来。
　　床沿很宽，足够让人坐下。
　　泯生走过去，坐在床沿边，看着窗外的景色。
　　什么时候，再见过这样安静的景色。
　　回想起昨晚，杏子对自己说的话，朋友们的改变，武田太太和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还有隔壁吵架时瑟瑟发抖的自己。
　　自己也会改变……时间一定会对自己动刀的。
　　“你在这里啊！”
　　扭过头，是鹿晗跑来了。
　　“为什么坐在这里啊？大家都去餐厅了，你不去吗？”
　　“有点事情。”
　　“……”
　　鹿晗看了一会儿盯着窗外看的泯生，然后笑着爬上窗沿，坐在泯生对面。
　　此时，大部分人都已经去了餐厅，这里空空荡荡的，很安静。
　　“说说吧，不然憋在心里挺难受的。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问题！”
　　他是个善良的人，所以经常会安慰他人。
　　“泯生？”
　　“我小时候，有一次跟着我姐一起看《红猪》，我问她，为什么那个女人会喜欢那头长得很难看的猪。”
　　“……难看的猪？”
　　“为什么不是像公主与王子那样的……她看着我，感觉很好笑，说，那野兽和美女的搭配也挺奇葩的。”
　　“是有点像日本版的美女与野兽啊，那个。”
　　“可是，现实里，很难会有这样的搭配。女孩子们只会觉得很浪漫，但没有哪个女孩子敢去爱上野兽。”
　　“野兽我不敢说，但是李孝利挺符合的。”对方似乎真的有在考虑，很认真的神情。
　　“所以说那是极少数啊！能成为大红大紫的偶像，本来就是极少数的人。”
　　“那概率也太低了吧？”
　　“概率是数字，不是结果。如果都按概率做事，那老天爷就不会把你生出来了啊！”
　　“你什么意思？”
　　“……”泯生只是默默地看着鹿晗，不语。似乎是让他自己去寻找自己话里的答案。
　　概率这种东西，只是偶然性。
　　“鹿晗，你觉得我爱上你的概率有多大？”
　　像是一句玩笑话，泯生说的似乎很轻松，但似乎又在心里纠结了很长时间。
　　“……121%。”
　　“121？”
　　“你的生日啊！”
　　“……”为什么，要给我惊喜呢？
　　“佐佑在秋季演唱会上说的，你的生日。因为你那时还在医院，他就让大家一起给你唱《生日快乐歌》，不知道吗？”
　　“不知道……他没给我说过。”
　　“我当时真的很震惊，原来问你你的生日，你也不说，只知道我的生日，有点不公平。”
　　不怪鹿晗不知道。
　　我不喜欢提生日，是因为18岁那年，我在日本，周围没有一个人想接近我，我也不想接近他们。
　　一个很活泼的女孩子，为我买了蛋糕，还请了很多人来我上课的教室为我庆生。
　　看着无奈的人，我自知自己不该和他们一起。大声对那个女孩子吼了一句话，就抱起书离开教室。
　　不要庆祝我的生日啊！
　　庆祝生日是为了祝贺那个人降临人间，我却一点也不想庆祝我的诞生。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对面的人似乎不知道自己在踩进雷区，自顾自地唱着《生日快乐歌》。
　　许久不发的脾气突然被这个人一下子点燃。
　　“不准……”
　　“对不起。”自己话还没说到一半就被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