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一一陌上花开，君归矣(51)

　　爱这个词，用在两个男人之间，或许会觉得矫情，或许让人觉得难以接受。
　　可他就是这么真真实实的存在了。
　　吴邪不是矫情的人，可是，他知道，这一定是爱。
　　爱到，恨不得，跟那个人一夜白头。
　　潮湿阴冷的沼泽里，张起灵和黑瞎子一身淤泥的穿梭在沼泽里。
　　这一次，他们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自己到达了沼泽，两人本就有一样出色的身手和体能。
　　没有了以往那些拖累，他们的速度相当于提升了两个倍。
　　“我说，进入沼泽前，还是休息一下为好。”黑瞎子开口。他们连续三天三夜的赶路，就没停下过。更何况，他们已经到了沼泽，身体不累是假的。如果不是以完全体力够的情况下进入沼泽，这里的变态结构真够他们喝一壶的。
　　张起灵没有开口，也没有反对，只是看着漆黑一片的沼泽发呆。
　　黑瞎子自顾自的坐下来。燃了火，拿出干粮慢悠悠的吃起来。
　　张起灵也在一边坐下来，低着头。
　　夜，安静的有些诡异异常，只有黑瞎子吃东西细微的声音。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沉默半晌，张起灵忽然底底的开口。
　　黑瞎子吃东西的手却停了一下，笑了:“我还以为你不会问？”说完，拍了拍手。
　　张起灵却没了下文。黑瞎子也不在意。
　　瞎子没有马上开口，点了根烟，慢慢的吸了一口:差不多是五年前吧，也可以算作是我帮他激发了费洛蒙的能力，他也因此得到了很多信息，当然，在那样的情况下，他不可能再坐以待毙。”黑瞎子一直保持着那种玩味的笑，好像在说一件极为有乐趣的事。
　　又抽了几口，黑瞎子见张起灵没有反应，他也没在意，他知道某人在听，于是接着说:“费洛蒙给出的信息，远远要比想象中的多。多到几代人的思想，记忆，包括哪些仇恨都通过费洛蒙传到了吴邪的脑子里。他的大脑就好像瞬间多活了好几百年！你能想象吗？每次发作的时候，脑海里有多少不同的人，他们的仇恨和那些阴暗扭曲的思想拉扯着吴邪的神经，所以也导致了吴邪性格的变化。”
　　黑瞎子说着，声音里有些许疲惫，那不是来自身体本身的疲惫，好像伴随着说的话渗透出来。
　　张起灵听着，淡漠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然而心里某一块的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只能听着——
　　在见到吴邪的时候他就知道，十年来他经历的绝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
　　是啊，若只是被追杀暗算，若只是要撑起吴三省的产业，若只是要变得强大。
　　怎么可能让一个人变化这么大，从内心开始把原来的那个自己剥离的一点不剩！
　　张起灵无法想象吴邪到底是承受着怎样的绝望，一点点走过这五年。
　　他有些懂吴邪现在的偏执了。
　　我只有你了，张起灵——
　　他曾经这么说过。
　　现在张起灵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你只剩下我了！因为你把自己也丢了。
　　费洛蒙存留在他身体里的毒素渐渐开始腐蚀他的身体，那些疯狂涌出的记忆或许会在某一天彻底变成一种实在的精神腐蚀掉吴邪原本的自我意识，那么那个时候他就会变成那些仇恨。
　　到那个时候，就彻底没有吴邪这个人了。

　　044.四十四只粽子

　　黑瞎子不语，连抽了好几根烟。
　　张起灵听着，默默的，没有任何反应。
　　他明白黑瞎子话的意思。
　　把费洛蒙从吴邪身体里拔除，就意味着 他永远失去了获得自由的机会，再也没有人能打破青铜门之间的联系。他和吴邪，也就再没可能了。
　　黑瞎子没有在说话，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他又点燃了一根烟，好像只有这样，可以缓解一下心里的感觉。他能懂张起灵的执着，比起自由，没有什么比那个人活着更好了。
　　张起灵沉默的看着夜幕笼罩下雾气弥漫的沼泽。
　　他脑海里不知怎么的突然闪出一个想法。
　　以吴邪现在的心思和果断，他真的会乖乖的坐以待毙么？真的会乖乖的等他们把东西带回去么？
　　这个想法闪过的一瞬间，突然，张起灵猛的站起来，看着来时的方向，眸子里深沉了起来。
　　不等黑瞎子反应，他快速收拾了行李，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黑瞎子挡在他前面：“现在回去，你在开玩笑？”
　　张起灵不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他：“让开。”
　　黑瞎子一定也知道某些事情。
　　他居然没有早一点想到。
　　关心则乱！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现在恐怕已经赶不及了，倒不如把血清一并带回去，估计还能让他挺个几天。”
　　张起灵沉默了，显然他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
　　他实在无法想象吴邪到底要撑着那样的身体去做什么！
　　心里越来越不安。
　　最好不要是他想的那样，最好不是。
　　两天人影快速的穿梭在丛林沼泽的深处，如果有人看到就会惊讶，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程度。
　　吴邪沿着缝隙走了一天，一路上这条缝隙的墙壁上也会出现很多条小的缝隙，头顶一片漆黑，偶尔他会在缝隙里看到一点点的零星的光点，有时则是成片的往前延伸。
　　全是哪些火山蚰蜒。
　　这个季节它们正在冬眠，吴邪尽量让自己的动静不要太大。
　　竭力压制费洛蒙带来的疼痛让他很疲惫，几乎大半的心思都放在身体的疼痛上了。
　　小花安排的人应该就在这缝隙的尽头等他。
　　手电的灯光被他调的很暗，周围静的可怕，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丝异样的感觉，背后的寒毛突然像是接受到冷空气一般的，猛的颤了一下。
　　吴邪前进的脚停顿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背后的动静。
　　没有了脚步声，周围的一切变得更加的安静，只有自己微微的喘息声。
　　用手电照了照身后，空荡荡的，除了那些蚰蜒的光点，什么都没有，然而心里那股异样的感觉并没有消失。
　　回头的一瞬间，他的心跳了一下，只见离他十多米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人，全身漆黑无比，显得有些臃肿。
　　尽管漆黑一片，那个人影就那样站在那里！
　　这个人绝对不是小花安排的人。
　　吴邪只用了几秒钟来做思考，然后猛的朝那个黑影冲了过去。
　　那人影反应很快，猛的掉头就跑。
　　吴邪加快了步子，几步就跨到了人影站的位置，可那人影的速度也不慢，几乎是在他动的同时就蹿了出去。
　　他速度很快，和人影之间只差了几步紧紧跟在那人影身后，突然脚下被什么跘了一下，一个踉跄，就慢了一步，那人影就窜出去一大截。
　　眼看那人马上要脱离视线范围了，抬手猛的将手里的手电砸了出去。
　　只听黑暗里传来碰撞的声音，前面的人影一头就栽了下去，发出一声闷哼。
　　吴邪两步冲上去，那人影同时也爬起来。
　　他直接跳起，膝盖顺势一顶，人影又摔了回去，然后后抬腿一扫，逼得吴邪又退开一步。
　　见那人起身又要跑，吴邪当下借助两边的墙壁，跳起来一脚踢出去。
　　“唔——”
　　那人受了吴邪一脚，猛的栽在地上，紧接一拳下去，不知道拳头砸在哪里。只听那人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的声音。
　　他可以感觉到这人穿的衣服非常的厚，整个人几乎被裹在衣服里。
　　吴邪放开那人站起来，把几步外的手电捡起来，照像地上的人。
　　那人被突然的灯光刺到了，下意识的就用手遮挡了一下。
　　吴邪握着手电的手猛的颤了一下，那几乎是一张极其恐怖的脸了，像是疮斑一张的脸，有的地方好像皮都没有了，只剩下腐烂的血肉。
　　尽管这样，吴邪还是从这样的脸上看到的了一丝熟悉
　　“文锦……阿姨……”吴邪有些不可置信。
　　他怎么会认错，他不可能会认错。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刚才揍的人居然是文锦！
　　吴邪忍住了爆粗口的感觉，沉默不语。
　　文锦慢慢的放下手，重重叹口气了，捂着肩膀站了起来，又把脸遮了起来。
　　她看着吴邪，有些恍然，有些超越了时空的沧桑，颤抖着开口:“小邪！好久不见！”
　　吴邪不知道他听到这句话该做什么反应！他该冲上去抱着这个久别重逢的阿姨大哭一场么？
　　不，他心底只有一丝看到她时的惊讶，除了这些他觉得他出奇的平静。
　　文锦的脸他看到了，他有很多话想问，为什么她的脸会变成这样？也是尸化的反应么？
　　十年来她又在哪里做了什么？
　　给他录像带的人是她么？
　　然而这些，吴邪都没有问，他只是沉默着。
　　文锦看着吴邪，像是有好多话要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
　　他慢慢的走到吴邪面前，轻轻抬手想摸摸吴邪的头，可能因为吴邪太高，所以文锦只是摸了摸他的脸，看着这张于十年前无异的脸，叹了口气:“终究是让你变成了这样。”
　　看着面前这个眼里有着太多情绪的女人，他不似以往的激动，就好像心底早就已经给自己打了预防针一样，波澜不惊。
　　“文锦姨，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还有你的身体到底怎么了？”吴邪开口才发现，他的声音已经沙哑了。
　　吴邪表现出奇的平淡，仿佛在他面前的是陌生人一样。不是他故意疏离，而是他自己本能的习惯这样的方式来面对一切他未知的东西。
　　这就像是一个自我保护的模式。
　　文锦似乎并没有在意吴邪的态度。
　　“小邪，你先跟我来！”文锦说完，走在那前头。
　　吴邪只沉默了一会儿，就跟上。
　　文锦可能是因为吴邪刚才的哪一脚，走路显得有些吃力。
　　吴邪看着前面那娇小的身影，忽略掉心里的异样，走上去扶住文锦。
　　虽然没有说话，文锦却眼眶有些湿润了。
　　大概走了几十分钟，吴邪才明白，这条缝隙的墙壁上，每隔十多米就有一个可以容纳两三个人存在的小缝隙。大部分掩藏在突出的石头后面，所以吴邪刚才没有看见。
　　吴邪正在考虑的时候，文锦好像已经到了目的地，只见文锦往缝隙的墙壁上过去，竟然一下子就就不见了。
　　吴邪有些惊讶，走过去才发现，这墙壁后面也有一个缝隙，可以容纳一个人弯着腰通过。
　　他跟着走进去，发现缝隙口虽然小，但是里面却很空旷。那里面有些食物，还有些换洗的衣物和背包。吴邪甚至还看到了一部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