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花店老板无个性(40)

　　“蠢货。”Reborn低声轻喃了一句。
　　虽然不知道杀手有没有听到来自家庭教师的低语，但下一秒浓雾中的影像又发生了变化。
　　画面一转从那个简陋的和室变成了一片废墟空地，那原本似乎是一处公园，但因为战斗和枪火的关系周围的一些设施都被推倒在一旁，只有战斗着的双方还站在废墟的正中间。
　　那是一场看起来战力十分悬殊的战斗。
　　左边是一群手持各种武器的黑衣人，从穿着来看是标准的黑/手党人士，而且为了这么一场战斗出动了近百人的阵容。但这样一支强大的阵容队伍，竟然已经有一小半的人被击倒在了地上。
　　最匪夷所思的是，战斗的另一方只有三个人……
　　不，只有一个人。
　　因为那三个人中有一个是坐在轮椅上的五六岁孩子，而且轮椅似乎因为被敌方子弹击中的关系而倒在了地上，坐在轮椅中的孩子也因为这样的变故而摔倒了下来。
　　另一个是看起来非常年轻的文弱女士，在看到孩子倒下来之后马上弯腰将孩子抱了起来。
　　这一边唯一正在战斗的就只有一个浅色头发的年轻男性，在没有携带武器的情况下一边用不知道什么地方拆下来的金属板保护身后的一大一小，一边冲过去攻击那些装备齐全但实力其实并不怎么样的黑衣人。
　　即使是以旁观者的角度，也完全可以看得出来那个保护着妇孺的男性实力很强，对付那些黑衣人的时候也算是游刃有余，但因为持/枪的黑衣人数量众多，所以保护身后的人才是对方最头疼的事情。
　　几秒钟之后，最糟糕的局面还是发生了！
　　一枚子弹从后方的树林里飞了出来，直直袭向那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女性。
　　[奈奈！！啊啊啊！]被年轻的沢田奈奈抱在怀里的孩子阿陆努力抱住了奈奈，甚至想要让奈奈立刻闪避开来。但因为整个下半身都使不出力气，即使阿陆再用力终究还是迟了一些，只能眼睁睁看着子弹击中奈奈的后背。
　　[奈奈！]
　　孩子痛苦的呼喊声响彻了被迷雾笼罩的客厅，沢田纲吉他们沉默地看着迷雾中的画面，看着突破封锁身份是增援者的另一波黑衣人，看着那个长相神似年轻时沢田家光的男人和增援者们一起以最快的速度将所有的敌人扫清。
　　但即使这样，年轻的沢田奈奈还是倒在那里，被双腿无法移动的孩子紧紧抱着。
　　[对不起！对不起！]那个孩子似乎觉得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如果能更强一点的话……如果能像家光哥哥那么厉害的话，奈奈，奈奈就不会……]
　　[小鬼，你放心好了！]年轻时候的沢田家光用力将沢田奈奈打横抱起，交代手下照顾好阿陆之后，就抱着奈奈向外面冲，[奈奈不会有事的，你这讨厌的小鬼还得在我们的婚礼上当花童，千万别忘了！]
　　“看起来不是你的兄长，真是无关紧要的消息啊。”杀手一副非常无聊的口气。
　　“我现在相信你是之前那三个笨蛋的亲戚了。”Reborn那稚嫩的声音在迷雾中响了起来，“你不觉得刚才那些记忆的视角有些奇怪吗？我虽然不知道你口中的匣子是什么，但如果真的能够看到人的记忆，不应该是借助人的双眼所看到的景象吗？刚才的场景……似乎过于上帝视角了。”
　　“……”那杀手沉默了几秒，然后说，“实验的时候也是一样的。”
　　“那你实验的时候，也出现了实验者本身不应该看到的画面吗？”Reborn继续说道，“迷雾中一开始出现画面的时候，是那个叫阿陆的孩子一个人待在和室里的画面吧？还没有进入和室的奈奈妈妈记忆中真的会出现那个画面吗？”
　　“怎么可能！”杀手不敢相信一样说着，迷雾中再次出现紫色的光，然后迷雾的影像中属于阿陆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记忆不会撒谎，我甚至可以修改……”
　　杀手的话还没说完，原本已经开始有些模糊的影像重新变得清晰，然后就再也没有变化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无法修改！”
　　“因为那不是奈奈妈妈的记忆啊！”Reborn的语气有些无辜。
　　也许是杀手感觉到了什么，弥漫在客厅里的浓雾散去了一些，使得客厅里的人隐约可以看清楚彼此的样子。
　　全副武装的杀手坐在餐桌旁，从头武装到了脚，似乎是为了防止在浓雾中被袭击。而原本应该被禁锢着的沢田奈奈却被一堆藤蔓保护着，只有嘴部被柔软的藤叶捂着，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坐在杀手身边的人。
　　代替沢田奈奈坐在杀手身边，身上还沾着紫色微光的人分明就是千叶！
　　“抱歉。”千叶看似真诚地笑了笑，“刚才大家看到的可能是在下的记忆，见笑了。”


第44章
　　千叶做梦的时候也会梦到那些遥远的记忆。
　　每一次陷入梦境的时候, 看到的也都是如同电影一般的视角，和刚才迷雾中的视角一样。
　　自从上次沢田奈奈请他喝茶的时候说起十五年前的往事之后，千叶每次做梦都会梦见十五年前的点点滴滴, 刚才迷雾中幻化出来的影像更是千叶重复最多次的梦境。
　　但渐渐的，千叶看那些梦境的时候不再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也从来都不会觉得梦见同样的东西是一件非常无聊的事情。他能够感觉到阿陆第一次爬上窗户时的喜悦，他能够感觉到阿陆看到鲜花时的惊喜, 也同样能够感觉阿陆看到奈奈被子弹击中时的痛苦和自责！
　　在当时还年幼的阿陆看来，如果不是他腿脚不便，奈奈就不会在周末带着他到公园去玩。
　　如果不是经常去那个小公园, 沢田奈奈甚至可能不会认识沢田家光那个家伙。千叶在梦境中回忆起那个身边总是跟着一些黑衣人的沢田家光之后，总算有些明白沢田纲吉那个“彭格列十代目”的家业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了。
　　去南极挖石油什么的果然只是谎言！
　　只不过千叶并没有什么底气去嘲笑沢田家光而已。
　　千叶渐渐能够代入那些记忆，能够想起奈奈被击中时那份无力和对能力的渴求, 他因为双腿无力而坐倒在地上，祈求着神明能够让他拥有强大的力量，拥有足以保护奈奈的力量。
　　千叶甚至记得自己就是那个时候失去了意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另一个世界的天人飞船上。
　　来到奈奈这个世界的时候，千叶失去了双腿的力量。
　　来到天人世界的时候, 千叶又失去了记忆。
　　当这些记忆重新复苏，千叶突然觉得自己对神明的祷告似乎都成了真。最初的时候他在密闭的屋子里祈求自由, 于是千叶离开了小屋, 来到了能够照顾他的奈奈身边。
　　后来千叶祈求力量, 所以千叶不禁身体恢复成了最佳的样子, 还拥有了可以控制植物的能力。
　　千叶甚至能够理解他刚刚在天人飞船上接受训练的时候为什么会那么积极乐观地想要反抗, 想要保护比自己弱小的傀儡孩子们。那也许是因为千叶即使失忆也还是记得奈奈当初教导的那一切，记得那温和的笑容，记得那竭尽可能的付出。
　　只不过漫长的训练生涯以及天人对千叶心脏的操控最终还是让他变成了外表看起来没有任何感情的傀儡。
　　最后的最后，当千叶当着那个银发武士的面将猩红玫瑰种入自己心脏，当千叶在天人的世界寻求死亡的时候，他内心深处渴望的应该是平静的生活以及能够常伴在身边的朋友吧？
　　所以千叶再次醒来的时候出现在了“个性”的世界，成为了花店老板，拥有了许多纠缠不散的朋友……
　　这一次，千叶再没有失去任何东西。
　　千叶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曾经很多次尝试着通过祈求前往其它的世界，虽然这些尝试全部都以失败告终，但千叶相信自己的身体里似乎真的存在着一股力量。
　　在他向那股力量许下愿望的时候，那股力量最终会带他去往能够实现愿望的地方。
　　当然，比起实验这种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力量，现在千叶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解决这个控制迷雾和幻境的杀手。当年的阿陆所渴求的力量千叶已经掌握在手，所以不可能连奈奈都保护不了。
　　千叶又透过薄雾看了一眼对面的Reborn和大大松了口气的沢田纲吉，那个着急的孩子几乎已经爬到了餐桌上。如果千叶没错的话，他一进入客厅Reborn就已经感觉到了，所以才会一直从旁阻拦沢田纲吉的行动。
　　那个讨厌的小婴儿，应该也是想要看看迷雾中会出现怎样的记忆吧？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那个杀手的手中虽然拿着了不得的实验品武器，但本人的胆子却似乎和之前被抓住的那三个卟卟卟杀手没有什么两样，在发现自己“禁锢”着的并不是沢田奈奈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青年之后，整个人就已经慌了。
　　千叶却完全没有给对方挣扎的机会，从后方墙壁里蔓延出来的藤蔓将杀手牢牢禁锢在椅子上，之后才笑着说：“记忆的影像好像还没有结束，不如继续坐在这里一起看，怎么样？”
　　千叶之所以没有进入客厅之后就速战速决，就是因为他觉得记忆影像这种黑科技其实也是有很大优点的……至少他不用说太多话，就能够让坐在一旁的沢田奈奈看懂他离开这个世界后的人生。
　　虽然一时间有些不敢与沢田奈奈对视，但千叶至少先解除了捂住对方嘴巴的藤叶。
　　不过即使失去束缚，沢田奈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客厅里的每个人似乎都正专注着看着迷雾中继续出现的影响，虽然迷雾已经变得稀薄，但仍然可以看清楚那些来自千叶独特视角的记忆。
　　迷雾之中，巨大的飞船驶过头顶，身穿普通和服的千叶从天人飞船上下来之后，就笔直地走向战场前方的攘夷营地。影像中奋战的武士和看起来完全不相容的天人科技让客厅里的几个人都满脸茫然，总觉得他们正看着的并不是属于千叶的记忆，而是哪一部设定古怪的电影。
　　但出现在影像中的偏偏就是千叶本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失去了笑容的千叶与武士们相处的画面，因为天人指令而痛苦的画面，最终与武士们兵戎相见的画面，猩红玫瑰从千叶自己心脏破壳而出的画面。
　　沢田奈奈忍不住捂住了嘴巴，虽然影像所呈现的画面匪夷所思，但她却能够感觉到其中的真实。
　　影像中的画面一转，从天色总是暗沉着的攘夷战场变成了另一个世界的蓝天白云。他们看见有人从天空中飞过，有的人身后长着翅膀，有的人依靠这些能力来维护治安，有的人却用这些能力来破坏平静……
　　那种感觉就好像千叶在记忆里又更换了一部完全不同的电影，观众们在一脸茫然的同时，却又忍不住被这个新的世界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