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CP]扮演刀子精的365天(150)

　　“不愧是侦探社的大家啊。”太宰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那么我就把我猜测的东西告诉你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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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有看到小虎吗？”
　　这个五虎退一醒来就问出来的问题，中岛敦一直没有回答，从中岛敦的反应中，五虎退大概知晓了答案，这让他的眼睛立刻红了起来。
　　中岛敦原本还不清楚该怎么面对五虎退，看到这一幕，立刻摒弃其他有的没的，手忙脚乱地想要安慰五虎退。
　　然而他也是知道的，五虎退恢复是因为小虎的消失，所以他也没法撒谎——尤其是中岛敦真的非常的不擅长撒谎这种事情。
　　所以他越安慰、五虎退越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小虎是「五虎退」的半身，现在他连小虎都没有保护好……越想越难过，那双澄澈的瞳孔里几乎是一瞬间就凝聚了水意。
　　虽然五虎退经常被什么吓到，一开始太宰治还会有意无意逗弄一下五虎退。但是实际上，每一次五虎退都是红着眼睛，然后自己一直控制着没让这些泪水真正流下来。
　　这可能是中岛敦第一次看到五虎退这么难过。
　　五虎退的哭声都是跟他的性格一样，怯怯的、安静的，无声的让人感觉揪心。
　　中岛敦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了，他到达了嘴边的话语最后只能转为了道歉。
　　如果当时不是为了救他，五虎退怎么可能受伤，如果五虎退不受伤，小虎又怎么可能为了小退消失呢？
　　而五虎退的想法则是——他还是不够强，如果能在小虎不在的情况下打败那个芥川先生，那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两个人的思维都在于自己不够强，不足以保护他人反而需要别人的守护，可谓真的是相当温柔了。
　　对于中岛敦的道歉，五虎退摇了摇头，他不觉得是中岛敦的错误。因为选择保护对方是他自己的决定，不管为此付出了什么代价，都和对方无关。
　　“那个……”五虎退低低地道了一句，微垂下的目光让中岛敦看不清神色，“可以、可以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吗？”
　　中岛敦第一反应是拒绝，可是看着五虎退此刻的表现，他又做不出除了点头外的任何话语。
　　中岛敦在五虎退睡觉的时候把他带回了宿舍，所以在他离开后，整个房间就空了下来。
　　五虎退抱着自己的腿，把脸埋在里面。
　　或许也只有身为「五虎退」的时候，他才可以在这里肆意表达自己的难过委屈。
　　虽然很多时候他都没有表现出来，虽然他一直是抱着希望的。
　　但是他不是什么圣人，他也不是什么真正的活了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刀剑。
　　他的名字叫做伴言，他是一个普通的会哭、会难过、会害怕、会恐惧的人类。
　　他真的很害怕自己以后会见不到自己的家人们，除了父母赐予他的生命外，他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刀剑们给予他的。
　　可是他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一旦表现出来，就意味着他现在必须要做的任务，就相当于失败了。
　　他必须要忍受自己孤单和恐惧，穿越在一个又一个的世界。为了调节自己的心情，他便真正地把自己看做成了刀剑。
　　这样子，稍微还可以催眠一下自己，因为自己不是人类，是刀剑，所以没关系，他可以忍受时间的流逝。
　　当时在鹤丸面前爆发，一不小心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什么为了鹤丸先生难过，什么自己被刀剑们影响才是好的。这些……完全是因为他为自己的懦弱寻找了一个完美的借口啊！
　　他就是一个卑鄙的、拥有着人类所有恶根性的「人」啊！


第139章 恢复
　　五虎退虽然知道自己可以再一次将小虎召唤出来，毕竟小虎只是回到了本体刀中而已, 并不是发生了什么其他的事情。
　　可是……明白自己现在心情的不对劲, 五虎退还是决定在延迟一会儿再说。他和小虎现在是心情相通的, 他并不想把自己糟糕的感觉传递到对方身上。
　　五虎退甚至想要摒弃自己灵敏的五感，因为他还能感受到站在门外面的敦先生的气息, 他很清楚地明白自己让敦先生担心了。
　　但是这一次，他想要稍微任性一点，不去思考别人的想法、情绪、问题。
　　哪怕他知道, 在小虎消失的那一刻, 侦探社的人应该有很多疑问才是——不过太宰先生很早就已经猜出来了, 所以现在应该所有人都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了。
　　也怪不得敦先生在他醒来那一刻会是那种表情了。五虎退隐藏在暗处的表情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难过。
　　房间里因为窗帘合上的缘故，看不清外面的天色, 五虎退对于自己昏迷了多久也没有什么概念。但是他甚至去拿手机看时间的想法都没有, 仅仅只是抱着腿安安静静地一个人待着。
　　因为他的心情、想法, 无法和任何人述说出口啊。唯独这个动作, 这个不算宽阔的房间，稍稍能让他有一种——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所以他做什么都没有关系、都是可以的——的感觉。
　　五虎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保持这个动作到手脚都开始有些僵硬了, 他衣兜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那个位置传来嗡嗡的震动, 带来了一定的痒意, 大概响了半分钟，退还是没有动弹。对面也挂了电话。
　　五虎退对于来电人是谁，并不是很在意。他蜷缩在榻榻米上都快要睡着了, 他自认为的情绪爆发没有任何的什么歇斯底里，仅仅只是让自己一个人待了很久，把自己的思绪放空，什么都不想。
　　因为他知道他只能任性这一次，今天过后，他依旧还是那个「五虎退」，而不是其他什么人。他现在只要做好现在必须要做的任务就好。
　　——电话又响了，五虎退的手无意识动了一下，但是依旧没有去将手机拿出来。
　　可是这一次，对面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电话未间断的一直打扰着他的思绪。
　　五虎退终于还是放下了一直抱着腿的双手。
　　因为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他仿佛都听到了骨头摩擦发出的声响，但是他知道那是错觉，付丧神的身体并没有像人类那么容易僵硬。
　　五虎退的眼睛有点干，眼尾发红，不过在这个昏暗的房间里倒是不显眼。
　　他打开自己那个鹤丸送给他的手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已经连续打了五个电话了。
　　五虎退看着这个陌生的号码，手机在手中震动着，然而他却是没有选择接通。
　　他莫名的想要赌一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脑子里的一个想法。
　　「如果对方再打一次，我就接通吧。」
　　可是没有然后了，在这一次挂断后，五虎退等了几分钟，对面都没有在打过来了。
　　五虎退垂下眸子，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真的非常的不知所谓。那种任性的想法，明明是只有被人宠着的孩子才可以拥有的啊。
　　虽然——他曾经也是那种孩子。
　　但是接下来，还来不及自嘲，五虎退处在的二楼的窗户从外面被打开，原本遮蔽了房间内所有光芒的窗帘被一个人拉开。
　　这一次，没有任何的事物在遮挡住那温暖的洒在五虎退身上的光芒。
　　被突然的亮光刺到眼睛，五虎退没有被刘海挡住的眼睛流下了一行不受控制的泪水。
　　他一时间看不清来者是谁，但是他能从那句熟悉的话语中意识到对方的身份。
　　五虎退听到打开了窗户跳进来的那个人，用着活泼而欢乐的语气道，“怎么样？有没有被我的出场吓了一跳啊！”
　　“……”五虎退原本被光芒刺激到的视野慢慢恢复了，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纯白身影，那双灿金色的瞳孔与阳光互相辉映，这让五虎退似乎都无法分清那带给他温暖的，到底是什么了。
　　没有得到回答，鹤丸也不在意，他走到五虎退面前蹲下，“抱歉啊小退，下次我会注意的，用陌生电话打给你……你一定吓到了吧？”
　　头顶上传来熟悉的感觉，一只并不算宽大的手真温柔着摸着他的脑袋。鹤丸的表情出乎意料的温柔，与他平时喜欢恶作剧的行为完全不符。
　　“我是小退你的长辈吧？”鹤丸笑着道，“所以撒娇也好，难过也好，都可以在我面前表现出来哦。”
　　“就像三日月那家伙说的，”鹤丸坐在原地张开双手，“触摸，也是可以的哦？”
　　五虎退还是愣愣地仿佛没反应过来。
　　鹤丸叹了口气，捏着下巴认真道，“果然，这种老年人的话并不好笑吗？”
　　可是不等他吐槽更多，他的胸口就被埋了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鹤丸眨了眨眼睛，又一次对短刀的机动产生了敬佩的感觉，嘴角下意识勾出了一道柔和的笑容。
　　“虽然不是小退真正的哥哥，但是啊——我勉强也算得上是可靠的长辈哦。”
　　一个向来被宠爱着的孩子，突然一个人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身边保护着他的兄长们不在，唯独还有一直从一开始就陪伴着他的老虎在。
　　可是现在，竟然是连小虎都消失了。鹤丸真的不敢想象这个向来就不算勇敢，一直很怯懦的孩子的心情。
　　退该会有多么不安？
　　这孩子可和他不一样啊。
　　鹤丸察觉到自己胸口不算厚实的衣服传来被什么打湿的感觉，无声的叹了口气。
　　他轻轻地拍了拍五虎退的背脊，这种动作更能让他意识到这个孩子的身体是多么单薄。
　　他听到了非常细微的抽泣声，他也听到了五虎退含着浓重哭腔说着自己想要见哥哥见大家的话语。
　　他能感受到对方的害怕，恐惧，难过。
　　但是他所能给予的，也只有这一个并不算温暖的怀抱而已。